第117章 曉看天色暮看雲

  第117章 曉看天色暮看雲

  成都,州牧府。

  劉循所處的別院中,是一派和和氣氣、熱熱鬧鬧的景象。

  眼下陪伴在劉循身邊的,除了劉璋的嫂嫂吳莧,還有今日跟隨黃權進入州牧府的黃婉。

  漢代男女之妨沒有明清那樣死板,男男女女見個面什麼的,女生外出在市井溜達什麼的,都算不上什麼問題,因此黃婉今日來到州牧府,陪一陪劉璋的兒子劉循。

  看著正在和呂乂玩的開心的劉循,黃婉眉目低垂,有些心事縈繞在心頭。

  黃婉的侍女青荷昨日告訴她,最近在成都的市井裡流傳著一些流言蜚語,而且是關係到她的那位夫君劉璋。

  流言裡說,她的夫君有『盜嫂』的嫌疑。

  這並不是無端的猜測,而是有理有據的論證。

  流言裡說劉璋在出任益州牧後,因為兄長劉瑁居喪期間飲酒作樂,觀看歌舞,隨意打殺奴婢,兄弟間發生了衝突,一則劉璋對不孝的劉瑁進行了勸諫,二則劉璋將劉瑁的妻子吳莧置於別院,安置在了劉循的居所居住,和劉瑁分了居,這就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了。

  黃婉起初是不以為意的,認為依照劉璋的品性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過現在,她產生了一些懷疑,一方面吳莧的確是居住在劉循所在的別院,照顧著劉循的生活起居,和流言裡的事跡得到了驗證。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吳莧的姿色,當黃婉第一眼看到吳莧時,她雖然是身為女流,但都有一股驚艷心動的感覺,說得上是我見猶憐。

  國色天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黃婉想到了一堆描述美人的措辭,但都感覺不是十分貼切的描述吳莧的姿色。

  她覺得形容吳莧面貌較為貼切的用詞,應該是孝武皇帝時,李延年描述他妹妹的詩句。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在吳莧的姿色下,黃婉被動搖了,她感覺說不好真的和流言裡說的一樣,就算還沒有做出那樣的事情,估計也八九不離十了。

  『不管怎麼說,我都是正妻。』對於流言真實的可能性,黃婉在心底鬧起了小脾氣。

  這時劉璋的貼身侍女採薇走進了別院,對著吳莧和日後的主母黃婉分別施禮,而後說出了一樁喜事:「南中傳回消息,使君連戰皆勝,如今賊勢窘迫,估計不日就能平定南中了。」

  聞言吳莧和黃婉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中都透露著喜悅的光芒,為劉璋感到高興。

  接著採薇拿出一張布帛,對著黃婉說道:「恰好小娘在府上,報信的使者,帶著使君遞給小娘的消息,敬請小娘收閱。」

  黃婉面帶喜色的接過布帛看了起來,布帛上文字並不多,只有寥寥幾個字。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在黃婉身側的吳莧輕輕的念出了布帛上的文字,驚的黃婉立即將布帛收起,臉上泛起紅暈,對著偷看布帛的吳莧嬌嗔一聲:「阿姊。」

  偷看成功的吳莧掩著櫻桃小嘴笑著,眼神意味深長的打量著黃婉,看的黃婉的臉色愈來愈紅艷了起來。

  ——

  成都,董府。

  益州大儒、讖緯專家、相面大師董扶的府邸門口,可謂是車水馬龍,欲拜訪董扶的人,從街頭排到了街尾。

  這些人有些是來求官的,因為董扶劉璋被任命為治中,掌控著益州大小官員是否稱職的考核權利。

  但大部分人,都是來求見董扶,從董扶這裡獲得一兩句讖語的。

  「就說老夫累了,不見,一個都不見,讓他們都滾。」董扶擺擺手,對著童僕囑咐道。

  他撫著頭,感覺腦袋有些犯暈。

  前些日子,來找他相面、批讖語的人少之又少。

  這是有緣故的,他給吳懿的妹子吳莧相面,給了個大貴之相的批語,但吳莧嫁給三公子劉瑁,出任益州牧的卻是四公子劉璋,吳莧沒有大貴起來,這就很尷尬。

  所以,成都父老對他的相面之術產生了懷疑,登門的人就少了。

  但最近,成都風言風語,益州牧劉璋和他嫂嫂吳莧瓜田李下,有些說不清的瓜葛。

  這就讓成都父老對董扶的相面技術驚為天人,一時間,登門的豪門世家、富商貴胄絡繹不絕,如過江之鯽。

  對於這種情況,董扶並沒有高興,而是有些氣惱:「哪家的豎子散播的謠言。」

  ——

  成都州牧府的會客廳中。

  來自荊州的使者蒯良,再一次被邀請到州牧府參加宴會,陪同的都是益州有頭有臉的人,要麼在益州身居高位,要麼在益州有名望,如益州別駕王商、州牧府主薄黃權、功曹張肅以及張肅的弟弟張松等等。

  關於益州牧劉璋為什麼沒有出席,在巴郡江州的時候,蒯良就已經知曉了,當時陪同他的校尉襲肅向他請辭,說是劉璋即將領兵平定南中叟夷,他不能置身事外,於是告辭南下去了。

  『又有膽氣,又忠誠,為主忘身。』蒯良當時對襲肅的做法多有感慨,南中化外之地,瘟疫橫生,一般人唯恐避之不及,襲肅竟是聽到消息的第一刻,就匆匆南下,追逐劉璋而去。

  像襲肅這樣的校尉,荊襄之地少有。

  「秦學士還沒來嗎?」王商招來迎送賓客的小吏,向他詢問秦學士的消息。

  青衣小吏立即出聲回應王商這位別駕的問題:「稟別駕,已有消息傳回,秦學士眼下在路上,片刻後就到。」

  蒯良面露疑惑,一介學士,宴會開始了這麼久,還沒有到場,竟是如此的托大,他開口向王商詢問道:「不知秦學士何許人也。」

  「秦學士,姓秦名宓,字子敕,廣漢人也,其人博學多才、學問廣博,益土無二。」王商答道。

  「哦。」蒯良來了興致,不同於弟弟蒯越於政務用心頗多,他潛心向學,在荊襄稱得上數一數二的高才,在學問上是不讓人的,現在有一位益州數一數二的秦學士,他有了與之抗衡一二的想法。

  「能得到別駕如此高的評價,這位秦學士想必是有真才實學的,如此,今日我自當見識見識這位秦學士的才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