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定局

  許攸聽到這兒,面露恐懼,如果曹洪真拿孩子對付自己,那自己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畢竟現在他生活的動力,就是老婆與孩子,攻打許昌也是為了孩子與老婆。

  剛傷感一會兒,張三就來報了:「報告將軍,曹洪在城外紮營,還送來了一封信。」

  說曹操,曹操就到。

  許攸接過信,打開後,只見上面寫著:許兄如晤,給你三天時間,速速退回襄陽,不然把你妻小抓來,當著汝面烹殺,汝自掂量!

  許攸看後,火往上撞,「啪!」的一聲將信摔在地上,照著城外的方向怒罵道:「曹洪!你他娘的,連畜牲都不如!」

  張合這時把信撿起來看了看,不禁一驚,道:「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

  當然了,這一句張合是不可能說出來的,但他心裡想的意思,大概和這個差不多。

  張遼也把信拿過來看了看,道:「果然啊,剛把話說完,曹洪的信就到了,這傢伙為了戰爭的勝利,一定會不擇手段的,子遠,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許攸這時也頭大,萬一曹洪把心一橫,來真的,那自己簡直後悔莫急啊,現在曹洪的要求是退回襄陽,到底退還是不退?

  想到這兒,許攸便問張合:「老合,你覺得我們應該退回襄陽嗎?」

  張合眼睛轉了幾下,然後道:「子遠,我覺得我們退回襄陽,也無濟於事,如果退回襄陽,那曹洪就會以為此招有用,然後就又會避迫你退回南郡,到時候他們一路把城池給收回去了,而你還不一定能把妻小接過來,正所謂兵不厭詐,這是曹洪或者說是司馬懿使用的一招陰謀。」

  張遼這時眉頭皺得跟樹皮一樣,道:「哎,但是如果不按曹洪說的做,他很可能會說到做到,到時候只怕子遠兄妻小難保啊。」

  許攸這時咬著牙,突然往帥案上一拍,道:「哼!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不就是一女人跟一小孩兒嘛,老婆沒了可以再娶,孩子沒了還能再生,這一回我定要跟曹洪死磕到底,他現在連軍糧都沒有,還敢在外面囂張!」

  張合聽罷,簡直要驚掉下巴,這許攸難道真要豁出去老婆跟孩子?仔細一想,有點兒不可能,許攸這斯鬼的很,你不能用正常人的思想去左右他的思想,他一向詭計多端,絕不會坐以待斃的。

  張遼也不認為許攸剛才的話是真的,反正在他的印象里,許攸絕不是一個別人能威脅到的人,就這個人的腦袋,五個人加一塊兒,也未必能玩得過他。

  許攸罵完曹洪之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過了好一會兒,許攸讓張三把筆墨拿來,寫了一封信給曹洪,內容是這樣的:

  曹洪!我許攸現在要對你進行最強烈的譴責!你打不過別人,就拿別人的妻小來威脅,豈不知曹曉是你侄女嗎?你真的這麼做的話,不光受到我的譴責,還要受到曹整曹氏家族最強烈的譴責,不光這樣,你還將受到天下人最強烈的譴責,如此行為,簡直豬狗不如,你拍拍自己的胸,問問自己的心,這樣做到底對不對,這樣做到底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如果你這樣做的話,不是我嚇唬你,我將不惜一切代價,把你碎屍萬段,同時把你妻小也同樣烹殺掉,一報還一報,不信你就試試看,我許攸絕對是說到做到的!

  寫完之後,許攸讓張三將信送出去,希望曹洪不要走到這一步,不然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得不承認,老婆孩子就是自己的軟脅,如果自己連老婆孩子都不要的話,那只怕就與禽獸無異了。

  反正看完曹洪的信之後,許攸再也吃不下半點東西了,他只喝酒,讓自己快些醉。

  張合看到許攸這副模樣,就納了個悶兒,心想難道許攸真的沒有應對之法嗎?一向都神機妙算,戰無不克,攻無不勝的許攸,這一回在老婆孩子這裡,也認慫了?

  張遼的想法基本與張合一樣,他們不希望許攸這樣,他們想看許攸胸有成竹,還要聽許攸講故事。

  張合這時走過來,拍拍許攸的肩,道:「子遠,別喝酒啦,給我們講個故事吧,這幾年沒聽你講故事,心裡都痒痒了。」

  「講你妹呀!你老婆孩子都要被烹殺了,你還有心情講故事嗎?」許攸推了老合一把,對他進行最強烈的譴責。

  老合知道許攸心情不好,所以就乖乖的坐回了原位。

  張遼這時試探著勸許攸:「子遠,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喝酒,而是想辦法,要麼我們退回襄陽,要麼我們就再向許昌進攻,現在就只有這兩個選擇,除非你能想出救出妻小的辦法。」

  許攸又往嘴裡灌了口酒,突然眼睛一亮,道:「對啊,曹洪現在已經是強駑之末啊,現在曹曉與許仙還沒被抓來,咱們如果趕在他倆被抓來之前,滅了曹洪,不就行了?」

  張合這時哀嘆一聲,道:「你這方法,治標不治本啊,哪怕我們現在滅了曹洪,曹丕只怕也會用你的妻小來威脅,到時候,你退兵還是不退?」

  許攸吸了口氣,又往嘴裡灌了口酒,道:「哎,他娘的,這一招可真毒啊,曹曉當時知道自己有身孕的時候,為什麼不來找我呢?現在弄得我受制於人。」

  許攸說罷又往嘴裡送了口酒,突然就咬了咬牙,道:「趁現在妻小未被抓來,必須得給曹洪一次沉重的打擊。」

  張遼道:「既然知道打擊他沒用,為什麼還要打擊呢?」

  許攸道:「哼,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這口氣我他娘的咽不下,必須去揍曹洪一頓,最好能把他給活捉了,到時候就可以換回妻小了。」

  張合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子遠,別怪我說話悲觀,即便是你捉了曹洪,曹丕也不一定會用你的妻小來換的,你可能還不了解曹丕,他比曹操更加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比曹操有過之而無不及,曹操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只要他自己死不了,別人的命他絕不放在眼裡,在宛城的時候,他完全可以犧牲自己讓自己的愛將典韋,兒子曹昂,侄子曹安民活下來的,但是他為了保全自己性命,反而犧牲了三個人的性命,這就是曹操,但曹丕此人,更加的陰狠。」

  許攸來自後世,當然知道曹丕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光是好色這一方面,他就有過之而無不及,連曹操剩下的姬妾他都收了,你說這個人還有什麼道德?史上還說他是什麼文學家,就沒見過如此敗壞道德的文學家。

  許攸道:「哼,反正我主意已定,這一回就算殺不了曹洪,也得嚇一嚇他,他以為我許攸是那麼好欺負的嗎?」

  張遼這時急忙勸道:「子遠,窮寇莫追啊,現在曹洪已經引殘兵紮下了連營,如果咱們逼得太急的話,反而不好,更何況有司馬懿這樣的人在,他們不可能想不到咱們會襲營,所以早就做好了被襲的準備,只怕現在曹洪的營里,危機四伏,咱們冒然與之交戰,一定會得不償失的。」

  許攸道:「哼,得不償失又如何?咱們得勝之師,我就不信會裁在殘兵敗將的手裡,司馬懿再厲害,他有我厲害嗎?傳我的令,即刻整兵,我要踏平曹營!」

  許攸說罷,將酒壺「啪!」一聲摔碎到地上,威武霸氣的朝屋外走去。

  張合與張遼緊隨其後,張合對張遼道:「文遠啊,這老許行事跟以往不同啊,我從來沒見他如此衝動過,這一回他是老房子著火,動真格的了。」

  張遼嘆息一聲,道:「哎,子遠這也是病急亂投醫啊,他已經失去理智了,司馬懿那種老謀深算的人,一定有防偷襲的辦法,肯定設伏了,許攸過去,一殺一個倒霉,別到時候自己負傷而回了,關鍵是咱們還沒辦法勸他。」

  許攸點齊三軍,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士兵一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一樣沒精神,但許攸不管,這一回必須打擊一下曹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哪怕這一回裁到曹洪手裡,也得拉著他當墊背。

  隨便的說了幾句鼓舞士氣的話,然後許攸就帶兵出發了。

  曹洪的大營,就扎在城外三十里的地方,許攸帶著騎兵,一溜煙功夫就到了。

  當然沒有直接攻進營去,如果直接攻進營的話,只怕真的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許攸一到營門口,就發現不對勁兒了,營門口連個把門兒的都沒有,營里更沒有發現巡邏的士兵。

  「子遠,這是怎麼回事?營內竟空無一人?」

  張合禁不住問許攸。

  許攸哼笑一聲,心想奶奶滴,司馬懿這是想使用空營計不成?

  是不是空營計,派個兵到營里轉一圈兒就知道了。

  於是許攸叫出一小兵,道:「你到營里看看,到底有沒有人。」

  「諾。」

  士兵得令,撥馬入營,剛剛進入營沒多遠,只聽得「咻咻咻……」

  無數支箭朝士兵射來,那士兵瞬間變成刺蝟。

  許攸不禁一驚,心想這曹洪果然有埋伏啊,奶奶滴,得虧是自己沒衝動,不然衝進去,死的可不止是一個了。

  張合看到這一幕,禁不住嘆了一聲:「這曹洪好生陰毒啊!」

  許攸望了張合一眼,沒有說話,然後以腳碰了碰馬肚,馬往前走了幾步,便停下了,許攸沖營內喊道:「曹洪!你他娘的,快出來,窩在營里當縮頭烏龜,算什麼本事?」

  許攸話音方落,只見一人一騎,悠悠的從營中出來了。

  定睛一看,卻不是曹洪,而是司馬懿這二五仔。

  司馬懿即便是坐在馬上,也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模樣,如果你事先不知道他是一個活人,現在你還真以為他就是一座雕像。

  許攸看到司馬懿這副模樣,都想上去把他從馬上踹下來,他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可能吧,這就是裝逼的最高姿態。

  不管怎麼說,人家司馬懿這逼裝的,你絕對沒話說的。

  「仲達兄啊,你整天板著個臉幹什麼玩意兒?給兄弟笑一個唄!」

  「呵呵。」司馬懿露出一臉比哭還難看的笑,很快就又恢復了冰塊臉,這張臉如果你提前不知道他是活人的話,你一定會以為他是個死人,因為臉上完全沒有任何表情,有時候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正常人他娘的誰會是這個表情啊?

  笑完之後,司馬懿便對許攸道:「子遠啊,你這是明顯的欺負人啊,趁著曹將軍不在營里,你就來欺負人,如果現在你攻進營來,我們完全沒有抵擋之力的,並且我司馬懿還可能被你活捉。」

  許攸冷哼一聲,道:「仲達啊,你騙三歲小孩兒呢?剛剛我的士兵一進去,就變成了刺蝟了,你當我眼瞎啊,你在營中設了重伏是不是?」

  「呵呵呵!」司馬懿幾聲怪笑,道:「沒有,絕對沒有的事,子遠兄大可以放馬來攻營,我今天做好了被你活捉的準備。」

  「為什麼是活捉,就不能幹掉你嗎?」

  張合突然吼了一嗓子。

  司馬懿目光突然就瞪了一眼張合,又瞪了一眼張遼,眼神非常的凌利,如果眼神能夠將人殺死,那現在張合於張遼早就躺在馬下了。

  司馬懿瞪了二人好久,才緩緩的道:「張合,張遼,你們兩個奸賊!我司馬懿處處為你們求情,你們到最後,居然背叛曹將軍,逮到之後,某要將你們五馬分屍!」

  張合把牙一咬,回瞪著司馬懿道:「仲達!你少在這裡說風涼話,誰還不知道你這個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精於算計,在曹洪面前說我們壞話的是你,說好話的也是你,到最後你倒是落個好人,誰還不知道你的陰險?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的事情,你可沒少干!」

  司馬懿這時長長的嘆出一口氣,表示很無奈,然後摞下張合不理,又將眸光望向了許攸:「我說子遠兄啊,你帶這麼多人來,不就是想襲營嗎?我剛才已經跟你說實話了,曹將軍回去許昌了,這時候我也不瞞你了,就是去捉你妻小去了,現在你還有機會破營,只不過破了營之後,唯一的收穫就是將在下活捉,當然了,你也可以殺了在下,但這對以後的戰事,毫無幫助,因為你改變不了你妻小被烹殺的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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