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想通了許攸的騷操作,便嘿嘿的對許攸一笑,道:「子遠說的極對,如果把程普給打死了就不好了,一是得罪了孫權,二是違背了天子詔書,這樣就得不償失了, 俺老張還是挺怕孫權的,畢竟江東的水軍,可是天下無敵的,俺老張每每想到江東的水軍,可是心驚膽顫的,晚上幾乎都不敢睡, 特別是周瑜統領的水軍, 以五萬之寡,敵曹操百萬大軍, 可謂是一舉成名,雖說有許子遠借風的的幫助,但終究是人家周瑜功勞最大,如果沒有周瑜,曹操也不會那麼容易被打敗的,叫我說,那赤壁之戰的功勞,應該全部算人家周瑜的,咱們沒什麼功勞,對吧許攸?」
老張說這話叫什麼?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嗎?
把人家程普打得鼻青臉腫的,然後再誇人家江東多麼多麼的牛逼,再誇人家周瑜多麼多麼的厲害,只不過讓許攸疑惑的是,老張夸一個死去的江東大都督是何意?
望了一眼程普,見他臉上紫一塊青一塊的,許攸就有點兒想笑, 但是又不能笑, 這種感覺最是折磨人的,如果不笑會把人憋死,如果笑的話,會讓程普難受,所以許攸只有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儘量的不去看程普的臉,而是轉過來望著張飛滿臉得瑟的臉,道:「翼德啊,周瑜的時候已經過了,現在江東的大都督是人家魯肅,其實魯肅也不差的,赤壁大戰促進劉孫聯盟,魯子敬是功不可沒的。Google搜索」
張飛道:「哎,俺老張知道現在的大都督是魯子敬,但事實擺在眼前,魯子敬的統兵能力,真不如周瑜啊, 反正俺老張現在覺得江東已經在走下坡路了, 這大都督也是一代不如一代, 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許攸這時才回過味兒來, 覺得老張是在揶揄江東,並且還是當著程普的面說江東無能,一代不如一代,這就很讓人受不了了。
反正現在程普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了,無論有任何的表情,你只能從他臉上看到一種表情,那就是苦不堪言。
所以許攸這時出於同情弱者考慮,直接就對張飛道:「翼德啊,你可不能這麼說啊,就算你要說,也不能當著人家江東人的面說啊,你這樣叫人家程普的臉往哪裡放啊,人家現在可是來當襄陽太守的,你說話總要顧及一點兒人家的面子,對不對?」
張飛這時望了一眼程普被打腫的臉,馬上道:「哎呀,倒真是這樣,都是俺老張不好,俺老張把人給待慢了,程將軍,俺老張現在給你賠禮道歉了,打了你實在不應該,但是俺老張和來是這種暴脾氣,有時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你呢,也別放在心上,俺老張給你賠不是了。」
老張說著話,就又是拱手抱拳,又是彎腰的。
程普現在正在氣頭上,老張這種人,實在是可恥,把人打了,他再來道歉,倒真是把劉備的虛偽全部學到了,著實可惡,等將來有機會,一定得把這涿郡屠夫剁成肉泥,實在是可恨至極。
程普咬了咬牙,將臉甩到一邊,並沒有理老張。
而張飛見程普不理他,還又往程普身邊靠了靠,道:「我說程德謀啊,你是不是不想理俺老張啊,俺老張可是醜話說在前頭,俺老張現在已經很卑微的向你道歉了,就差沒向你下跪了,你若還是不肯原諒俺老張的話,俺老張可就不客氣啦,沒準兒心裡一不爽,暴脾氣上來再打你一頓也是有可能的!」
許攸還是頭一回見這樣給人家道歉的,如果對方不接受你的道歉,你還要把人家給揍一頓,這世上到底還是存在這種人的,老張的這一行為,完全刷新了許攸的世界觀了,他就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二十一世紀都沒有這麼道歉的人。
許攸見老張鬍子眉毛都豎了起來,還有點兒要揍程普的意思,而程普跟羊躲老虎一樣的往邊上縮著身子,許攸實在看不下去了,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哪怕人家程普沒拿天子詔書,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來,你也不能動不動就揍人家一頓,更何況人家還是拿了天子詔書的,你就更不能放肆了。
所以許攸直接擋在了張飛面前,道:「翼德,你不能再衝動了,你已經把人家程普打得夠慘了,臉上全是傷,都腫了起來了,你還要再揍人,有你這麼道歉的嗎?人家不接受你的道歉,你就要再打人家一頓,跑遍天下都找不到你這麼無理的。」
張飛聽許攸說罷,也還是死不認錯,直接把臉甩了甩,道:「哼,你不能這麼說,一個人誠心誠意的跟人家道歉,結果人家不接受你的道歉,如果是你,你心裡怎麼想?俺老張此生就沒有這麼卑微的跟人道過歉,剛才你也看到了,俺老張對程普可是點頭哈腰的,就跟下人見了主子那樣的卑微,結果他居然悶不吭聲的,並且還要瞪我,你想想,如果是你碰到這種情況,你心裡怎麼想?既然他不接受你的道歉,還要瞪你,那你幹什麼還要跟他道歉,不如直接再打他一頓得啦!」
老張的這種思想,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許攸絞盡腦汁,搜遍平生所學,就沒見一個人這麼無理的,你道歉的話,人家就必須要接受嗎?
這就跟後世一些腦殘的做法是一樣的,你喜歡一個女孩,對他表白,他就一定要接受了嗎?他不接受你就把人家給殺了,這種是極其變心的行為,而老張就在這種變態心理的邊緣,許攸覺得必須得把老張從這種心理上給拉出來,不然等到後面,他可是要吃大虧的,弄不好還得在睡覺的時候,讓人把腦袋給割下來,到時候就悲劇了。
既然許攸來了,還知道每個人的結局,他就要改變一下這種局面,能救一個人,便是一個人,俗話說得好不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所以許攸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跟老張講道理:「翼德啊,你怎麼回事啊,你可千萬不能有這樣的心理啊,你跟人道歉是沒錯的,本來是一種善意的行為,但是你因為別人不接受你的道歉,而揍人一頓的話,你想過沒有,你這種就是一種惡霸的行為了,你這樣的做法是非常的不對的,所以我建議你一定要改過自新,重新跟程普道歉,一定要拿出你的誠意,然後如果人家不願意接受你的道歉,你就跪地不起,或者是給他磕響頭,這樣如果你足夠有誠意的話,人家一定會接受你的道歉的。」
程普聽到這裡,滿臉的蒙圈,尋思著許攸這傢伙說話,也他娘的不靠譜啊,讓張飛跟我下跪磕頭,不接受他的道歉,他就跪地不起?你怕是想多了,看這情況,張飛還想讓我給他下跪呢,你倒好,還想讓他跪下來給我磕頭,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張飛聽到許攸的話,果然眨麼了幾下眼睛,然後他的行動很讓人感到意外,他居然沒有像往常那樣火冒三丈,更沒有像剛才那樣跟許攸講理,而是摸著後腦勺,嘴裡喃喃的重複著許攸的話:「如果別人不接受你的道歉,你就跪下來不起,給他磕頭,磕到他接受為止……」
張飛喃喃的說了好一會兒,許攸這時也蒙圈了,按照老張以往的套路,直接就敢火冒三丈,可能還一蹦三尺高的跟許攸講道理,沒準兒還擼起袖子,再跟許攸干一架,這時的老張,就像一隻溫順的綿羊,在靜靜的思考問題。
許攸也怕老張真哪根筋不對,萬一給程普跪下來,那就大事不妙了。
許攸試探著拍了拍張飛的肩膀,道:「翼德,你想什麼呢?」
張飛這時非常誠懇的望著許攸,道:「子遠啊,你說的非常的正確啊,俺老張是該拿出最真誠的誠意來跟程普道歉,的確該跟他下跪道歉,讓他接受為止。」
說罷,老張把許攸推到一邊,又衝程普拱手一禮:「程德謀,俺老張現在鄭重的向你道歉,你接受了吧,如果不接受的話,俺老張可是要向你下跪了。」
程普這時眼睛骨碌碌直轉,心想這涿郡屠夫,難道洗心革面了不成?不如就此原諒了他吧。
但是程普仔細想想,涿郡屠夫絕不可能道歉的,更不可能誠的道歉的,不如就試試他,他如果真的跟我下跪了的話,我就勉強的原諒他,畢竟做人得有底線,不能太過分了,既然人家都跟你跪地道歉了,那還不如就此原諒了,自己一頓打,換涿郡屠夫下跪道歉,這要傳出去,自己可是很有面子的,提起涿郡屠夫張飛,那也是給自己下跪過的。
楊到這裡,程普沒有說話,眼睛仍在骨碌碌直轉,然後望了一下地面,給張飛了一個暗示,讓張飛自己領悟。
許攸這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反正他總覺得老張要戲弄人了,下跪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也不知道程普這時在想什麼,還拿眼睛望一下地面給老張暗示,許攸很想問一下程普,你丫到底怎麼想的,脾氣炎暴的涿郡屠夫,會給人下跪道歉?你倒不如殺了他算了,涿郡屠夫這輩子,跪過的人就三個,一個是劉備,另外兩個估計就是生他養他的父母了,其他人想收張飛的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程普這憨貨想什麼呢?
如果說三國有一個士可殺不可辱的人,一定是張飛!
當然,許攸也算一個……
關鍵是這時的張飛看到程普的暗示之後,還真就往後退了一步,做出了要下跪的姿態。
程普眼睛突然就亮了一亮,如果張飛真的能給自己下跪道歉的話,自己都打算跟他冰釋前嫌,然後結成異姓兄弟了。
只不過程普仍然是異想天開了,張飛是往後退了一步,然後並沒有跪下去,而是又問了程普一遍:「德謀兄,你當真非要俺老張跟你下跪不成?」
程普摸了摸發疼的臉,並沒有說話,意思是你打了我的臉,要道歉的話,總得拿出點兒誠意吧?如果不拿出點兒誠意的話,那我這頓打,不是白挨了嗎?
許攸讀懂了程普的意思,他一摸臉許攸就懂了。
老張似乎也讀懂了程普的意思,於是猶豫的一下,蹭的一上就把頭給直了起來,硬生生嚇了程普一跳,然後老張的態度就變了,從之前的綿羊,變成了一隻能吃人的猛虎,直接道:「程普啊,你這是給臉不要臉啊,俺老張這輩子,就跪過三個人,一個是父親,一個是母親,另外一個就是俺大哥,你想讓我跟你下跪,那我還不如直接弄死你呢。不過,你這一回打也挨了,苦也受了,俺老張心裡那叫一個舒服,這樣吧,現在那主位讓你坐,你去坐吧,俺老張現在還真就不攔著你啦!」
程普這時愣了一愣,雖然說張飛沒給自己下跪吧,總算是爭取到了主要的位置,只要坐上那主要的位置,就不算給江東丟人,這波算一算也是不虧的,所以程普拖著仍在發疼的身體,捂著青一塊紫一塊的臉,朝主位走去。
張飛這一回沒有阻擋程普,這也算是說到做到了。
程普用自己的一頓打,換來了主要的位置,其實算下來他是不虧的,至少他可以很驕傲的對孫權說,他在襄陽,並沒有丟孫權的人,爭取到了主要的位置。
許攸覺得程普也不知道來幹嘛,如此卑微的襄陽太守,還當個甚哪。
程普坐到主位上之後,就發現面前的案几上一片狼藉,張飛啃剩下的雞腿骨,喝光的酒,扒得亂七八糟的菜,但是程普已經吃好了。
然後程普就讓人把面前的案幾給整理了一下,帶著滿臉的傷痕,從懷裡悄悄的掏出了皇帝詔書。
然後很正派的直了直腰板子,用一種很威武的態度,開口道:「許攸!張飛,你二人見了本太守,還不快快行禮,更待何時?!」
張飛聽罷,眼睛飛速的轉了起來,心想怎麼回事?這斯是要登鼻子上臉了嗎?揣個雞毛當令箭,兔子跑到狼窩,想當狼王?你娘的跑錯地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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