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克星

  許攸道:「我相信人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Google搜索」

  張飛將信將疑道:「哦。」

  張飛喝完水,發現曹軍居然要往回撤,立馬就急了:「這徐晃他娘的是怎麼回事?俺老張不是說讓他乖乖的等著的嗎?他怎麼跑了呢?今天不把命留下,休想回營!」

  張飛還沒下樓呢,就伸著脖子在城樓上嗷嗷的鬼叫起來:「啊呆!徐晃!你他娘的跑什麼跑?!」

  張飛的嗓門兒的確夠高,正撤退的曹軍, 不住的回頭往這邊瞅,尤其是徐晃,還真就往回瞅了瞅。

  張飛又接著喊道:「徐晃!別跑,俺老張要再跟你大戰三百合!」

  老張說著話,就火急火燎的下了城樓,比搶孝帽子的速度還快。

  許攸禁不住就喊了句:「翼德,窮寇莫追呀, 小心敵人有埋伏!」

  老張就跟沒聽到一樣,他現在心裡急得一批,明明可以殺掉徐晃的,沒想到徐晃卻要跑,心裡怎麼著都不順的,煮熟的鴨子飛走了,誰也不會甘心的。

  望著老張單人匹馬的追向曹軍,許攸的心都要操碎了,在城樓上又喊道:「翼德啊,你要追曹軍也可以,多帶點兒人呀!」

  張飛就跟沒聽到似的,仍然直直的朝曹軍奔去。

  但是,很快曹軍就出來一排騎兵斷後,每個騎兵手裡,拿著一對弓駑。

  「咻咻咻……」

  剎那間無數弓箭朝張飛射來。

  許攸還以為張飛不怕死呢,這時的張飛,一樣是逃命要緊, 跑得比兔子還快。

  老張逃回城樓之後,許攸就問道:「翼德,你怎麼回來啦,我還以為你一個人要把那麼多曹軍全滅了呢。」

  張飛嘴巴鼓得跟蛤蟆一樣,道:「哼,曹軍陰險啊,就知道放冷箭,若不是俺老張跑得快,就中箭啦,他們就知道暗箭傷人,什麼都不會,有本事站著別動,看俺老張不一個個將他們刺死!」

  站著不動讓你刺,你真以為曹軍是傻子啊。

  許攸仍然勸老張要堅守不出,這樣的話,曹軍是撈不到半點便宜的。

  但張飛依舊不聽許攸的勸,點了一千人,就要去罵營。

  許攸問他為什麼要去罵營,原因居然是心中有氣,非得弄死徐晃才肯罷休。

  許攸就勸張飛不要輕舉妄動,現在去罵營, 徐晃也不可能跟他打的, 也是白跑一趟。

  張飛就是不聽,仍然領著一千人去罵營,讓許攸守城。

  許攸覺得張飛真不是一個讓人省心的人,這他要出去,有個三長兩短的,自己又要跟著遭殃了,現在他跟老張,可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啊。

  自己要跟著老張去,絕對是不可能的,張三也守不住城,他能力的確有限,雖然前面也教過不少張三兵法,但他仍然沒有表現出值得讓人放心的地方。

  所以許攸還是苦口婆心的勸老張,一定不要衝動,一定不要急功冒進,發現情況不妙,要第一時間往回逃,無論如何,命最重要,命一旦沒了,說什麼都是扯幾把蛋。

  許攸說的多了,反倒讓張飛有些煩感了,還說許攸跟個娘們兒一樣,羅羅索索的,簡直煩透了,還說這一回殺掉徐晃,功勞絕不算許攸一份。

  許攸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在想著,你涿郡屠夫能完好無損的回來就不錯了,就你這魯莽勁兒,人家倆五子良將在那裡呢,你能弄得過才怪,別看你是五虎上將,其實你就充數的,你根本算不得上將,除了你之外,五虎上將的另外四個人,都差不多,你還在這裡大言不慚的談功勞,老子才不稀罕呢。

  張飛做著他立功的美夢,領著一千人去罵營去了。

  其實許攸心裡跟明鏡似的,張飛估計也就是前幾天中伏,心裡那口氣出不來,又干不掉徐晃,所以跑到人家營前,想罵人,學那潑婦罵街一樣,雖然沒有什麼用,至少能落得個嘴上爽快吧?

  張三這時湊到許攸跟前,道:「大人,就這樣讓張飛去了?」

  許攸轉過臉來道:「不然呢?」

  張三道:「大人,涿郡屠夫這麼打仗,遲早要出事啊,他這就是一意孤行,為了自己出一口氣,完全不顧後果。」

  許攸道:「那又能怎麼樣?別忘了,人家才是南郡太守,咱們都得聽他的,仔細想想也算好的了,他每次都自己去,不然若非要我去的話,那豈不是更慘?」

  張三嘆息一聲:「哎,這涿郡屠夫,就是個暴怒的人,誰跟他一塊兒守城,誰倒霉啊。」

  許攸望著張三道:「三兒呀,別那麼多話,做好自己的本分。」

  張三笑道:「這個自然。」

  說罷,許攸就領著張三回府喝酒去了,靜待老張的好消息,許攸希望,就算沒有好消息來,至少也不要有壞消息來,畢竟張飛一旦出事,許攸也漸接的小命不保了。

  黃昏的時候,張飛回來了,是讓人給抬回來的。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張飛還能嗷嗷的鬼叫,就說明沒有性命之憂。

  只是腿部中了一箭,也不知道是怎麼中的箭,許攸旁敲側擊的套他的話,他就是不說,還命令屬下人不准說,誰要透露半個字,立馬把人頭砍下。

  這樣一來,張飛是如何中箭的,就成了一個謎,不過許攸始終相信,不出兩天,一定會有人傳出來的,你或許可以封住一個士兵的嘴,但是一千個士兵的嘴,你就沒辦法封住了,更何況敵軍幾乎全知道這事,紙想包住火,是絕對不可能的。

  原因呢,其實許攸也能想到,就是老張那火暴脾氣引起的,罵了半天人家營里沒人鳥他,於是他就火冒三丈,直接領著人衝進營中了。

  一千人老張就敢在大白天去攻人家的營,當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這一回雙方都有損失,殺敵一萬,自損八千,你殺別的時候,別人也在殺你,這都是相互的。

  過了幾天,劉備又讓人送信來了,許攸沒拆開看,親自送往張飛的府上,順便探望一下張飛的傷勢。

  張飛的腿自然很疼,一般情況下,他自然是不能下地走路的,但是酒這玩意兒,張飛是一定要喝的,儘管大夫說一定要讓他禁酒,他就是不聽。

  喝酒會使傷口擴張,難癒合,這是很多人都明白的道理,但張飛就是管不住自己那張嘴,就像他管不住自己的暴脾氣是一樣的。

  所以老張的傷口好得很慢,再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啊,就算張飛再猛,八十天還是要的吧?

  許攸一進屋,就看到老張坐在床上,背靠著毯子,左手拿著酒壺,右手拿著雞腿,吃得嘛嘛香。

  許攸見這情況,立馬打趣道:「不錯,通常情況下,人在受傷之後,心情會很不好,心情不好,就會導致胃口不好,這麼看來,翼德味口不錯。」

  張飛嘴裡嚼著肉,不耐煩的白了許攸一眼,含混不清的道:「哼,你少來,俺老張這是強塞的,多吃點兒雞腿兒,傷就好得快一點兒,然後就能找徐晃那混球報仇雪恨了!」

  許攸這時悄悄嘆息一聲,道:「翼德,你已經兩次裁在徐晃手上了,看來徐晃是你的克星啊。」

  張飛聽到這兒,脖子騰的一下就粗了,道:「許攸!你說什麼呢?俺老張是他的克星才對!等俺老張傷好之後,必叫他碎屍萬段!」

  說罷,老張又狠狠的咬了一口雞腿,然後他好像咬到了骨頭,一副要咯掉牙的樣子,將雞腿仔細看了看,這次瞄準肉咬了下去,咬得很溫柔。

  盤子裡有十多個吃剩的雞腿骨,看來老張對於吃是下了功夫的,以形補形嘛,吃雞腿似乎能夠補他的腿。

  許攸這時將竹簡遞給張飛,道:「看看吧,這是皇叔,也就是你大哥給你的信。」

  張飛隨便的將雞腿丟到旁邊的盤子裡,手上的油又隨便的往身上蹭了蹭,右手仍然手不離酒壺,接過竹簡後,先往嘴裡灌了口酒,然後哈——的一聲吐出口氣,表示這酒很好喝。

  然後

  然後老張就抬眼問許攸:「這信你看了沒有?」

  許攸道:「給你的信,我怎麼能看呢?」

  張飛道:「真沒有?」

  許攸道:「確實沒有。」

  張飛道:「這還差不多。」

  說罷,張飛就展開了信,一目十行的看過之後,直接就卷了起來。

  然後他又從盤子裡拿了個雞腿兒,照著最大的那塊兒肉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緊接著就灌酒了。

  許攸看了看旁邊放雞腿兒的盤子,大眼一掃,還有十來個左右,估摸著老張,自這次之後,看到雞腿兒就想yue的。

  一個人,一輩子吃多少東西是有限的,除了主食之外,很多東西,如果讓你連吃十天,你看到就會yue,更不用說吃了。

  許攸在後世一個朋友,開貨車去西藏,大雪封路,困了十來天,全靠車上一箱火腿支撐,後來看到火腿就想yue,更別說吃了。

  關鍵是老張連吃了兩個雞腿兒,也沒有要跟許攸說信的內容之意,也沒有要請許攸吃個雞腿兒,真不懂老張,怎麼可以這麼旁若無人的。

  許攸忍不住道:「翼德,我想吃個雞腿兒。」

  聽到這話,張飛正要下嘴咬雞腿兒,嘴巴又縮了回來,道:「要吃雞腿兒,回你自己的府上去吃,俺老張的雞腿兒,那也是錢買的,上個月的軍餉難道沒發給你?」

  「發了。」

  「發你還問我要雞腿兒吃?自個兒買去吧你。」

  許攸道:「雞腿兒不雞腿兒的,都是次要的,皇叔在信上說了什麼,你不打算告訴我嗎?」

  張飛咕嘟一聲往嘴裡灌了口酒,稍加思索,道:「哦,俺大哥在信上說了,我現在受傷,讓我把南郡太守的位置,讓給你坐,不知道你願意做不?」

  老張說完,握著酒壺的手,就騰出了一根手指摸了摸鼻子。

  許攸哼哼一笑,道:「如果皇叔真讓我做南郡太守,我還是非常樂意的,但是你剛才明顯在說謊。」

  張飛裝作滿臉無辜之樣,道:「說什麼謊,俺老張說的話,句句屬實,絕不可能是假話。」

  張飛說著話,又騰出一根手指摸了摸鼻子。

  許攸道:「還說你沒有說謊,沒有說謊,你幹什麼要摸鼻子?」

  張飛一愣,道:「我摸鼻子了嗎?」

  許攸道:「就這一會的功夫,你已經摸了至少兩次鼻子了。」

  張飛眼珠滴溜溜一轉,道:「摸鼻子怎麼啦?摸鼻子就是說謊?簡直笑話!」

  許攸笑道:「在我家鄉,有人專門兒研究過,一個人在說謊的時候,鼻子會分泌出一種叫做『兒茶粉胺』的東西,會使鼻子很不舒服,所以才會有摸鼻子這個動作。」

  張飛聽完,仍然是一陣迷糊,道:「兒子擦什麼粉?」

  許攸道:「你兒子才擦粉呢,是兒茶粉胺,不過是什麼東西,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剛才說謊了。」

  張飛道:「俺老張就說謊了,怎麼著吧?看你這緊緊逼問的樣子,還想打俺老張一頓不成?」

  許攸笑道:「哪裡敢啊,你可是南郡太守,皇叔的結義兄弟,再者你有傷在身,我打你也不合適對不對?」

  「哦,你的意思是說,俺老張沒受傷的話,你就直接打了唄?」

  「嘿嘿,不敢,不敢。」

  張飛看到許攸嘿嘿一陣邪笑,心裡討厭的要命,道:「哼,俺大哥寫信來,還能有什麼好事,就是責備我行事魯莽,不聽你的勸,哼。」

  張飛哼完,又接著啃雞腿兒,一口雞腿配一口酒。

  許攸皺眉道:「就說了這些?」

  張飛道:「就說了這些。」

  說罷,張飛又下意識的要摸鼻子,手伸到一半兒,又縮了回去。

  許攸道:「看看,你又想摸鼻子,說明你又在說謊了,翼德,你還是把事情告訴我吧,真不行把信給我看看也可以。」

  張飛一聽許攸要看信,直接把信扔到床里側的位置,道:「這信只有太守才能看,你一個主薄,看什麼?」

  許攸道:「不讓我看也行,那你必須得跟我說實話,皇叔在信上,到底還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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