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石的到來,讓困於家中的黃敘喜出望外。
上一次去新野城外選親,帶回了一個大胸女人小李氏,其實是黃敘的小妾,在黃家,黃敘另有一妻四妾,這是第五個。
黃敘年紀輕輕,就娶納了這麼多女人,主要是黃母的意思。
年輕的時候,黃母性子潑辣,又仗著家世勝過一籌,對黃忠看管的緊,納妾根本想都不要想。
這就導致黃忠膝下,只有她親生的一兒一女,黃敘這裡要是斷了根,那老黃家就沒了傳承,到時候,她可沒有臉面去見列祖列宗。
「敘兒,你父從攸縣來信,詢問子嗣延綿之事,你可要抓緊了,要是李氏下不了崽,那娘再給你買一個妾回來。」
黃母心心念念,在兒子跟前嘮叨個不停。
這些天來,黃敘愁眉苦臉,黃母整天催著要抱孫子,逼著他沒日沒夜的操勞,這一個多月下來,本來就沒幾兩肉的小身板,眼見著就塌了下去。
前些天,魏石在榆樹灣絕境反擊、驅逐蔡氏的事跡,也漸漸傳開,其中智斗蔡光、借兵驅蔡等等故事,成為了黃灘鄉人茶餘飯後的閒話焦點。
黃敘與魏石舊識,聽到好友有此遭遇,心中驚喜,恨不能親身經歷。
「魏兄,敘還以為你忘了我這兄弟。聽說你在榆樹灣驅走了蔡里長,還干翻了蔡光,這場面肯定刺激驚險,可惜我沒趕上,要不然,一定幫幫場子。」
黃敘擼起細細的胳膊,作勢揮動了幾下。
魏石哈哈一笑,道:「黃將軍是荊州軍中的猛將,敘兄弟有家傳絕學傍身,打幾個村痞惡霸,自不在話下,這一次到黃灘來,我就是想向兄弟求助的。」
隨後,魏石也不遮掩,將求購鐵石的想法合盤托出。
黃忠在荊州軍中為將,手底下千餘人馬,由於性情剛直,不為劉表、蔡瑁等人所喜,他的兵源、輜重補給,主要是靠自己解決。
其中,兵員是招收黃灘一帶的家鄉子弟,輜重方面,鐵石等必備的軍資積存了也有不少,賣一點給魏石不是什麼大事。
「區區小事,敘應下了。不過,魏兄說的建窯制磚、窯爐煉鐵的方法,敘想親眼看一看,可以的話,敘向家母辭行,暫住魏兄村中。」
黃敘眼睛一亮,早就想逃離家中的他,這一回找到了合適的藉口。
黃母見兒子要訪友出行,千叮萬囑,一番之後,只能無奈放行,黃敘這一回是有正事,她要是強行阻攔,那黃敘完全可以去信給黃忠,告她一個拔扈。
說服了黃母,黃敘還有五個女人要擺平。李氏等新婦聽說黃敘要出門,萬般不舍,苦苦挽留。
黃敘被女人說得心軟,一時也捨不得紅塵三千,最後紅著臉向魏石提出,他要晚走幾天,把家裡安頓好了再來。
魏石臨走時,拍了拍黃敘的肩膀。
該說的,該勸的,他已經做了。
黃敘怎麼選擇,是他自己的事情,魏石作為朋友,不好過多的參與其家事。
在解決了鐵石供應的問題,魏石又馬不停蹄的迴轉村子。
建窯的事情,已經提上日程。
正好村里如王老六這樣的閒漢不少,無所事事的他們聚在村口報怨,總有一天會惹出事端,還不如把他們使喚起來,狠狠的剝削一番。
魏石在村口揮臂一揮,村中的男人們紛紛聚集。
他現在是里長的身份,雖然還有一個代字,但威信已經樹立起來了。
「石哥兒,你要招工,還是招男工,這可太好了。我老六第一個報名,誰也不要和我搶。」王老六本來懶洋洋在榆樹下躺屍,聽到魏石的話,立刻滿血復活,搶到第一個報名。
天下,苦秦久矣。
他王老六,也苦六嫂作威作福久矣。
四郎的尿片,他是一天都不想洗了。
其他漢子雖然不像王老六那麼急切,但當聽到管飯,還有一個株錢可以拿時,這一群老實的村漢眼睛通紅,差一點落下淚來。
翻身了。
女人一天紡線,才半個株錢,而他們一天一個株錢。
這是什麼,這就是男人的實力。
「石哥兒,我們幾個嘴欠,剛剛還說起你被秋雲給迷暈了頭,你罵我們幾句,要不打我們一頓也行。」
王老六不好意思的搓著手,湊到魏石跟前道歉。
這些日,說魏石不好的人中,他是領頭的一個,要是誰傳了小話,那他好不容易翻身的希望就又要沒了。
魏石拍了拍王老六等村漢的肩膀,語氣沉重的說道:「大傢伙放心,我魏石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你們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
當天下午,王老六等人就提著挖土的工具去了淯水邊的荒地。
這裡經年累月,有河水沖涮,泥沙層層堆積,形成了緊實的土質,同時,取水也甚是方便,做磚立窯正是合適。
魏石指揮著王老六等人,一邊刨土挖窯,一邊伐木砍柴,忙活過後,又點著火把,製作磚坯。
這一番折騰下來,村漢們累得站都站不起來。
但他們的臉上,卻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其中,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六嫂在傍晚收工的時候,跑過來喊王老六回家,結果王老六唬著個臉,朝著自己女人一頓嚷嚷,把六嫂給氣得不行。
「我老六現在一天一株錢,比你多一倍,四郎的尿片,老子不洗了。」
心裡憋著一股氣的男人們家也不回,覺也不睡,干起活來格外賣力,魏石本來以為需要十來天,才能把窯立起來,結果這幫村漢像瘋了一樣,只用了六天,就把窯給完工了。
雖然只是一方土窯,但在魏石的指導下,窯的內室和煙囪都和後世的磚窯樣子差不太多,稍有不同的是,在磚窯地火的一處彎角處,還有一個小門可供開啟。
這個小門,是用來引火的,等到窯內磚塊成形,不再需要繼續加溫時,小門開啟,高溫就會湧出來,以作熔化鐵石之用。
一窯兩用。
魏石的建窯之初,就考慮到了這個問題。
下一步,他準備在磚窯的旁邊,另開一座連通的鐵窯,這樣既方便鐵汁的運送,又能節約人力,同時,窯內的高溫,還能充分熔化掉鐵石裡面的雜質。
一切準備停當之後,魏石指揮著眾村漢把一摞摞壓緊實的磚坯挪進窯內,然後窯門用青石堵住,細縫用泥糊緊實了,不一會兒,頂上的煙囪就有一股濃煙冒了出來。
「這天,真好。」魏石抬頭,看著煙囪上空的煙柱,不由自主的發出感嘆。
在後世,為了環保的要求,磚窯被關停並轉,見到的已經很少,如今在漢末三國,魏石親手建起了一座磚窯,這種熟悉的感受讓他仿佛回到了以前。
從軟塌的土坯變成堅硬的磚塊,用木柴燒的話,溫度上不去,封窯三天是最基本的。
如果算上新窯的原因,這個過程可能更長。
能否一窯就成,魏石也沒有把握。
失敗是成功之母。
魏石並不擔心失敗,有韓秋雲的支持,有織線工坊、投梭織布機提供資助,他相信自己能挺過初始創業的關鍵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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