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治病?」
孫策腦海中立即想起了黃巾軍的張角張寶,他們就是道士,同樣也是以符水治病開始起家的。
想到這裡,孫策眼神一凜,立即道:「去!將那老道士抓起來!直接投入大牢,翌日斬首示眾!」
「是!」
跟隨在孫策身邊的,都是他的親衛。
他們又不是官府差役,又哪裡會管有沒有罪名,反正將軍說抓就直接抓了!
老道人于吉也很是詫異。
他正在給百姓用符水治病呢,就見來了一群軍士將他捆綁了起來。
「貧道自問並無違法之事,不知為何來抓貧道?」
「哼!我家將軍說抓就抓,哪來那麼多為何?」
軍士們將于吉捆綁之後推到了孫策面前。
孫策怒斥道:「狂道竟敢在我丹陽行此蠱惑人心之事!今日必將斬你!」
要說起來,孫策深知黃巾軍的危害,丹陽郡可是自己的大本營,又哪裡容得有半點黃巾軍的火花存在?
「貧道乃琅琊宮道士,平時行走各處,普救萬人,也未有收取分毫,何來蠱惑人心?」
孫策怒道:「你不取分毫,何來衣物糧食?你這就是黃巾張角之流,今日不除,來日定當害我丹陽!」
「來人,將他押入大牢,來日問斬!」
孫策怒氣沖沖地回到府邸,一時間都沒心情休息,便叫親衛趕緊去催前方傳訊急報。
沒過一會,孫策母親吳太夫人來見孫策。
「策兒,你之傷勢還要緊不?哎呀,別動!別動了!來人!來人吶!」
孫母原本是過來找孫策談道人于吉的的事,哪知現在一看才知道,自家兒子的傷勢竟然如此嚴重!
這臉上一動,血就迅速滲了出來,把孫母嚇得,都忘記自己是來跟兒子說啥事的。
「沒事!母親,沒多大事!靜養了就好!靜養了就好!」
孫策怕老太太過於擔心,安慰道。
蔣軍醫過來之後,仔細看了看,埋怨道:「將軍,不能亂動氣了,要靜養,不是說躺著,而是不能動怒,不能動氣!」
孫策看著醫生,倒是沒有發脾氣,只是訕訕道:「沒發脾氣,沒發脾氣。」
蔣軍醫重新給他包紮了一番之後,搖搖頭走了。
孫母這時候也靜下心來,道:「策兒,那道人之事,你還是先放一放,放一放,這面疾本就兇險,剛醫師也說要少動怒,你不去想那事……」
一聽母親說起那道士之事,他就知道,一定是自己將那道士抓了的事被母親知道了。
他根本想不到,自己母親這都待在後院的人,又怎麼會為這道士來求情。
「母親,你也認識那道士?」
「策兒,那道人在城裡很是有名望,確實是好人,你也不要過於苛責了!他就是為百姓看病……」
「母親!此乃妖人吶!他看著是在治病救人,實則蠱惑人心吶!不可不除!若不然,我丹陽郡就會壞在此等妖人手中!」
孫母還想多說幾句,就聽得孫策大喊道:「不行!這妖道太過可恨!必須立即斬殺!立即斬殺!」
看著自家兒子又開始狂躁,孫母立即先行退去,她擔心自己在這讓兒子更加為這道士的事發怒。
孫策不管母親走了沒有,立即叫人去大牢監斬,一定要看到將那道士斬殺為止。
這裡是丹陽郡,是他孫策的地盤,更是他孫策的大本營!
這裡絕對不允許出現能夠威脅到他孫家的存在!
尤其是這道士竟然能夠影響到自家母親,這更加讓孫策不可接受!
這要是自己出外征戰,這些個道士出點什麼么蛾子,那可就麻煩大了!
親衛領命匆匆離去,孫策臉上的傷口再次崩裂,痛得他站都站不穩了。
孫策剛躺下來沒多久,就見原本接受命令前去監斬的親衛匆匆走了過來。
「將軍,那道人……那道人……砍下他的頭……竟然……竟然還會動……」
「哼!妖術!果然就是妖術!還能動怕什麼?還能動不會繼續砍嗎?砸扁他的頭!去!砸扁他!快去!」
親衛諾諾而去。
孫策氣得大發雷霆,整個人站立不穩,直接倒了下去。
恍惚間,他看見那道人的腦袋出現在他面前,在那晃動著。
孫策拿起身旁的香盞,直接砸了過去。
那腦袋又從另外一個地方鑽了出來,朝他笑著。
孫策怒氣衝天,摸到什麼砸什麼,一時間整個廂房被砸的亂七八糟。
門口的親衛見狀,也都不敢進去。
很快,蔣軍醫又被喊了過來。
這時候,孫策已經昏迷過去了。
蔣軍醫仔細檢查了一番,又重新包紮了,對孫母道:「有點難了……」
孫母從蔣軍醫的眼神中看明白了什麼。
她的心在滴血。
其實就在剛才兒子狂叫著一定要斬殺那道士的時候,她就已經有預感了。
老人家特別信這個。
這道士,都是侍奉鬼神的,自家兒子如此對待……
她知道,自家兒子很可能度不過這一關。
果然……
還是過不去啊……
孫母立即去將孫策的夫人張氏叫來,和她一起就在一旁陪著。
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當孫策再次醒來,見到自己母親和妻子張氏那擔憂的眼神時,忽然間,他似乎有了感應。
「策兒……」
「夫君……」
孫策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張氏,道:「母親,你倆先迴避一下……」
孫母點點頭,和張氏避往後房。
「來人,叫黃蓋、凌操過來。」
原本孫策手下有程普、韓當、黃蓋三位當年跟隨父親時的老將,還有凌操、董襲兩位後面收攏的大將,程普和韓當如今正在周瑜處對抗曹操,在他身邊的,就只有黃蓋、凌操和董襲。
很快,黃蓋和凌操匆匆走了進來。
「主公,你這傷……」
黃蓋看著一陣揪心。
孫策擺擺手,笑道:「沒事,沒事,公瑾那邊,我想著四萬兵馬恐怕不夠,你們再帶兩萬人過去,去協助公瑾對抗曹軍……」
黃蓋和凌操都點頭應下了。
「記住,以後在軍事上,一定要聽公瑾的!不管是誰說的,只要是軍事上,就是要聽公瑾的,聽明白了嗎?」
黃蓋和凌操立即拱手道:「主公,明白了!」
凌操聽著這話,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眶中有些淚水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孫策見了,笑道:「哭啥,我又沒死!」
凌操立即摸了摸眼淚,道:「主公,風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