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你什麼檔次?跟我見一樣的人!

  第162章 你什麼檔次?跟我見一樣的人!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當此世道,三人成虎的事兒可不少!」

  「呵呵,公淵(廖立)啊,倘若關家父子真的不和,二將軍又豈會派我來長沙郡見你。」

  與長沙太守廖立說話的。

  不是別人,乃是世居沔南,當地的豪門世族、如今關羽的主薄,廖化。

  區別於《三國演義》中,廖化黃巾賊出身。

  真實的廖化,可是實實在在的大族子弟,文武全才,遠非周倉之流可比。

  人言——「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

  本意是比喻辦事缺乏好手,讓能力一般的人出來負責。

  但這句話,簡直是把廖化「黑到底」了…

  歷史上的廖化,能力並不平庸,文武全才,能謀能打,簡直堪稱忠義無雙的一代名將!

  事實上,廖化並不是以「武人」身份出任仕途。

  他是實實在在的氏族子弟,是文化人…

  做了幾十年的文職工作。

  比如在荊州時期,他就是關羽手下的主薄。

  蜀中時期,他是諸葛亮的重要幕僚。

  如果按照歷史原本的軌跡發展,關羽敗走麥城。

  覆巢之下,沒有完卵。

  那時候的廖化為了保住性命,忍氣吞聲。

  其實,作為當地的「豪門氏族」,只要廖化願意,他能很輕易的幫吳軍收編關羽的殘軍降卒,以此立功,成為孫權的座上賓。

  可廖化上演的是幾乎完美復刻「關公」版本的——「身在吳營心在漢!」

  庸庸碌碌,苟且偷生。

  白吃了孫權幾年糧食的廖化,當聽到劉備進攻東吳的消息,他立馬裝病猝死,趁機帶著一家老小,連夜逃跑,並與蜀軍會和。

  如此赤膽忠心的人才,劉備也為之所感動,特意加封其為宜都太守。

  從那時起,廖化的職業生涯跨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但事實上,因為諸葛亮第一次北伐,錯用馬謖,導致功敗垂成。

  這使得諸葛亮在接下來的北伐中,使用文官時,格外的小心。

  作為諸葛亮手下頗為信任且器重的文官「廖化」,諸葛亮對他的使用更是異常謹慎,始終讓他待在後方出謀劃策,管理後勤。

  這樣做的目的,是馬謖的前車之鑑歷歷在目。

  一來諸葛亮要堵住了眾人的非議,二來也是諸葛亮對廖化的一種保護。

  真正有機會帶兵,那還是諸葛亮殞命五丈原之後。

  姜維接管兵馬大權,正是用人之際,諸葛亮核心圈裡的廖化,自然成為最佳人選。

  這就是所謂的——「蜀中無大將,廖化做先鋒。」

  然後就是238年,廖化帶軍攻打魏國營寨,面對敵軍援軍抵達,他鎮定指揮,圍點打援,當場擊殺南安郡太守和廣魏郡太守,率軍大勝。

  248年廖化在成重山擊退魏將郭淮的進攻,成功接應前來投靠的涼州兵馬。

  249年,廖化率軍對戰魏將鄧艾,牽扯了鄧艾軍數日,以便姜維進攻雍州。

  263年,七十歲的廖化率軍趕赴劍閣,參加阻擊戰,讓鍾會不得前進一步。

  在近三十年的征戰中,廖化沒有犯過大錯,還屢建奇功!

  甚至能和鄧艾、鍾會等名將交手而不潰敗。

  故而,他妹的「蜀中無大將,廖化做先鋒」,這簡直太侮辱這位名將了!

  而廖化的謀略才能,毋庸置疑。

  這樣的將領,雖然比不上關羽、張飛、姜維這樣的名將,但定在蜀漢史上,是有一席之地的。

  而最讓人肅然起敬的地方,是蜀漢滅亡之際。

  年紀已過七十,為了興復漢室,盡心盡力四十餘年的廖化,他作為降將,被安排遷移前往洛陽。

  在即將離開故土之時,廖化於路上溘然長逝。

  哪怕是他的英魂

  ——也永遠留在了魂牽夢縈的蜀地。

  這是廖化的生涯。

  當然…

  如今要說的是另外的一個故事。

  如今的廖化,僅僅作為關羽主薄,在荊州,遠遠說不上身份貴重。

  可對於廖立而言,廖化的身份就意味深長且至關重要了。

  從後世《楚國公家譜》中記載的「立公」、「世公」世系推知,廖化與廖立乃叔伯兄弟關係。

  而從遠古廖氏得姓以來,世系相承的有兩個支系。

  一支相傳在「西周」時期,周文王有個兒子叫伯廖,由伯廖而下,至三國時期的廖立。

  另一支的時間就早了,甚至要早於堯舜時期,黃帝有個裔孫叫「叔安」,得姓廖,由「叔安」之下,至三國時期的廖化。

  在廖家族譜中,始終奉行著「始有叔安,繼有伯廖」的說法。

  作為三國時期,廖家「叔安」一派的後人廖化,毋庸置疑的,成為了廖氏一族中「根」的所在。

  說人話就是…

  廖家是個很講究探祖尋根的家族。

  廖立之所以傲,是因為「廖」氏家族帶來的血脈中的傲。

  而關公竟然派廖化來保護四公子關麟。

  這對廖立而言,是一個很明顯的訊號。

  意思便是——四公子關麟在長沙郡行事,縱是橫行無忌,他廖立不得阻撓,

  「呵呵…」此刻的廖立笑了,「關公是不放心四公子,也不放心我這長沙太守啊,話說回來,若不是『元儉』你在,依著我的性子,還真不能讓這位四公子橫行無忌。」

  廖立曾被諸葛亮評價為「楚之良才」,與龐統並駕齊驅。

  歷史上的他,自詡才華,又兼之「廖氏」一族的榮焉。

  他敢評價關羽帶兵作戰無方,白白丟失一方土地;

  敢說馬良只擅長和稀泥!

  敢說王連乃流俗之人,使百姓困苦不堪。

  如果說李藐是蜀漢第一噴子的話。

  那這位廖立,就堪稱為「蜀漢第一鍵盤俠」了。

  而能壓制住他的人,唯獨廖家正根——廖化!

  這是赤果果…「黃帝」血脈的壓制啊。

  倒是此刻的廖化,他在笑,「我倒是覺得二將軍是多慮了,不過是荊州境內,長沙治所,四公子能鬧出什麼動靜?還要我親自來護他周全,何況,如今的長沙郡,不是沒什麼事兒麼?」

  「誰說沒事兒了?」廖立當即就提醒道,「就在方才還得到消息,東吳的使者諸葛瑾,帶著他兒子諸葛恪剛剛抵達咱們長沙境內。」

  唔…

  這話脫口,一下子讓廖化謹慎了起來。

  「東吳使者?即便是出使,他也應該赴江陵與關公會晤,如何會來長沙?」

  這件事兒很敏感。

  丫的,你一個使者不去見關公,來長沙幹嘛?

  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離間」、「策反」,這一連串的陰謀。

  廖立倒是替諸葛瑾解釋了下,「近來,我聽聞,那東吳的大都督魯肅突然病倒,依我看,此諸葛瑾父子多半是來請那醫聖張仲景赴東吳醫治。」

  此言一出,廖化一下子來了精神,下意識的脫口道。

  「——張仲景」

  「怎麼?」

  「巧了,四公子來此也是為了將此張仲景帶回去!」廖化連忙解釋。

  廖立眼珠子一定。

  還真是巧了!

  不過…

  在廖立看來,一個形如枯槁、久病纏身的名醫?

  引得諸葛瑾前來,目的是醫治魯肅還說的過去,可四公子又是為何而來?也是為了醫人麼!

  這…

  廖立一邊揣著下巴,面色犯難。

  看到廖立的表情不對,廖化連忙問道:「公淵何故如此神色?」

  廖立搖了搖頭,感慨道:「這張仲景,怕是他們誰都帶不走!」

  啊…

  廖化一驚,廖立則將這張仲景的病症娓娓講述。

  聽到這些。

  廖化不由得凝著眉,沉吟道:「不曾想,這位編纂出《傷寒雜病論》,將天下蒼生救下的神醫,他如今卻是這般『無人可醫』的慘狀…」

  廖立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凝眉,儼然…就是他這個「蜀漢第一鍵盤俠」,對張仲景這個人,也是滿懷崇敬。

  廖化繼續說。「倒是這段時間,我不在江陵,卻聽說了許多與四公子有關的事兒…咱們這位雲旗公子,可總是能帶給人驚喜啊!」

  「呵呵…別是驚嚇才好。」廖立語氣苦澀,「長沙郡內,如今的這位仲景神醫,可受不得半點兒驚嚇了。」

  說話間,他的眼睛進一步的眯起。

  一陣迷茫煙霧繚繞於此間,就連氣氛都變得冷然。

  …

  …

  長沙境內,湘水支流,撈刀河上。

  一艘烏篷船去勢如飛,盪開翻湧的波濤,起伏在一望無垠的江面上。

  諸葛瑾與諸葛恪站在船頭,望著兩岸遙遠縹緲的青山,聽著岸邊,摩挲著鍛造兵器的「沙沙」聲,還有掛在院落中的磨刀器物,諸葛瑾感慨。

  「這便是羅漢莊,當年關雲長征長沙時,其中的羅鐵匠將青龍偃月刀摩挲的鋒利無比,連帶著…挨家挨戶都學會了磨刀…如今看來,怪不得江陵城永不缺乏兵刃哪!」

  諸葛恪說,「父親是想說,東吳沒能謀下長沙,是為一大可惜吧!」

  諸葛瑾喃喃,「若當初那湘水為盟的約定…還在,長沙、桂陽歸於東吳,那東吳的整盤棋就活了,唉…」

  往事響起,諸葛瑾難免會神傷一番。

  說話間,船已靠岸…

  距離港口不遠有一處村莊,這是大名鼎鼎的「張家莊」,因為村莊中大多人都姓張,因而得名。

  而諸葛瑾此行的目的,便是來此…邀得那張仲景出山。

  父子倆租了馬,兩人並馬緩緩而行。

  「父親覺得…這次有把握將那張神醫請回東吳麼?」

  「若張神醫安然無恙,這倒不難,可如今…」諸葛瑾沒有正面回答兒子的話,可他的話吟出一半,卻又忍不住長吁短嘆。

  「前面就是李家莊了。」諸葛恪索性不再問,伸手指著前方的村落。

  卻見得這村落的入口處,竟圍滿了人。

  摩肩擦踵、人流不息…

  乃至於不遠處,香車寶馬絡繹不絕,紛紛的停靠在一邊。

  其中,不時傳來男人的爭論聲,乃至於…還有叫罵聲,病者的咳嗽聲。

  諸葛恪好奇,驅馬行至村落前的驛館,將馬拴好,快步的跑到人群中左顧右盼。

  諸葛瑾也連忙跟上,只是,他年紀大,不能像年輕人般健步如飛。

  「這是怎麼回事兒啊?怎生圍了這麼多人?」

  諸葛恪連忙詢問。

  有熱心人回答道:「伱剛來還不知道,這些都是遠道而來向張神醫求醫問藥的!有的是從荊北來的,有的是從交州來的,還有的是從中原,比如…那駕馬車的主人便是涼州人…」

  ——『這麼多來求醫問藥的麼?』

  諸葛恪微微一驚。

  可很快,他回過神兒來接著問:「那為何他們都不進去呢?難道…張神醫是住在村口。」

  「怎麼會住在村口呢?」這熱心人指了下村口處站著的一干村民。

  其中還有兩個精氣神十足的年輕人。

  「看到了麼,這些都是張家莊的村民,自發組織起來,攔著登門求醫問診的,說是張神醫病入膏肓,已經無法在醫治,那兩個年輕人便是張神醫的弟子!」

  這…

  諸葛恪眼珠子一轉,「那這些求醫者遠道而來,會人都沒見到,就殃殃離去麼?」

  「誰肯走啊…」熱心男人一臉的無奈,「我也是來問診的,見不到張神醫,哪肯罷休啊…這不,人多了,都簇擁在這兒…可從昨兒個起,還沒有一個能進村的。倒是…」

  「倒是什麼?」

  熱心男人指了指村口的一棵樹,樹下坐著一個年輕的公子,像是在開設義診,為人診脈、開方子。

  「那個是張神醫的大弟子,如今…這些遠途而來的,好說話的…就讓這大弟子診治一番,可不好說話的,這不…就與村民們吵了起來。」

  果然…

  不等這熱心男人的話音落下。

  爭執聲已經甚囂塵上。

  「我從關中…千里迢迢將家父帶來?就是為了讓張神醫診視一番…你拿個娃娃糊弄老子?」

  關中人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嚷嚷了起來。

  「抱歉,抱歉…」說話的是張仲景的二弟子杜度,「家師真的是病入膏肓,令堂的病實在是無以為繼!」

  「你說無以為繼就無以為繼啊…你可知道,老子走了多少里路?翻過了多少座山?才來到這裡?若非張神醫名聲在外?老子…會來麼?」

  「若閣下不嫌棄,可以讓我師兄來為令尊診治。我師兄頗得家師真…真傳!」

  「那《傷寒雜病論》是你師兄寫出來的嘛?」

  這邊的爭執還沒有結束,那邊的爭執聲又起,「你就開個數,到底多少錢,才能見張神醫,老子有的是錢,有的是錢!」

  這邊廂,張仲景的三弟子韋汛努力的維持著越發混亂的秩序,「抱歉,抱歉,這不是錢的事兒麼?實在是家父的身體…」

  這時候,諸葛瑾也湊到了前面。

  諸葛恪看到了父親勉力的往前擠,他也想跟過去,卻因為人太多,寸步難行,根本擠不到父親的身邊。

  卻聽得諸葛瑾的話語傳出,倒是與其它問診者截然不同「在下自東吳來,家中有一兄長疾病纏身,痛苦不已,在下斗膽請仲景神醫赴東吳一趟…費用不是問題!」

  不等諸葛瑾把話全盤講出。

  周圍已經有人起鬨道:「還去東吳呢?便是我等登門問診都見不到人…如何還能去東吳?」

  這…

  諸葛瑾神色一黯,不過他反應迅速連忙道。

  「那可否,請那位坐診的小先生跟我一道去趟東吳。」

  退而求其次,請不到張仲景,將其弟子請過去,總也能向吳侯交代。

  「抱歉,抱歉…實在是抱歉。」韋汛連連搖頭,「我等行醫,本不該畏懼艱辛,可如今非常時刻…家師病症每況愈下,實在…實在是騰不出人手!還望…還望…」

  不等韋汛把話講完…

  那些脾氣暴躁的再度嚷嚷道:「讓我們進去,至少…你得讓我們看到張神醫本人哪!若真是病入膏肓,縱是千里迢迢,我等也絕不停留!總不能憑你三言兩句,就把我們打發了去吧?」

  「就是…就是…」

  「讓我們進去…」

  越來越多的人嚷嚷起來。

  秩序也是越來越混亂,肉眼可見,張仲景的這些弟子,還有張家莊的村民,就要扛不住了!

  …

  此時,關麟、張飛、張星彩帶著一百部曲也趕到了這邊。

  糜陽正在娓娓講述著,斥候提前探得的有關張仲景的境況。

  「神醫張仲景的老家在撈刀河旁,那緊鄰『羅漢莊』的『張家莊』內,他早年弟子眾多,卻悉數均派出去懸壺濟世,唯獨這兩年才收了三名關門弟子,帶在身邊,大弟子名喚王叔和,二十五歲,荊州人,二弟子名喚杜度,二十二歲,南陽人,三弟子名喚韋汛,二十歲交州人。」

  「自打一年前,張神醫發覺身患傷寒,臥床不起,外出問診便均有這三名弟子代勞,可即便如此,由於名聲太過響徹,這張家莊依舊少不得前來投醫問藥者!」

  「倒是張家莊因為這些往來問藥者,受益不菲,各個村民都感念著張神醫,而張神醫無論病況何等嚴重,哪怕是臥床不起,也從未拒絕過任何一位病患,便是因此,前來投醫者越來越多。」

  「除此之外,張神醫十五年前還收下一位義女,平素與張神醫一道問診,今年來,時常侍奉於張神醫身邊…在整個長沙頗有『孝』名。」

  聽到這兒,關麟感慨道:「可惜是個女子,否則倒是可以推舉個『孝廉』了…」

  關麟相信,能一整年侍奉於義父身邊,這絕不是演出來的。

  比起那讓梨的孔融、臥冰求鯉的王祥、懷揣橘子的陸績,不知道真多少倍呢!

  倒是張飛,撓撓頭,「怕個啥,只要你雲旗想,便是女子,俺張飛推他做『孝廉』,又有何妨?」

  倒是糜陽,連忙解釋道,「四公子與三將軍多慮了,縱不論男女,可此女子已過四旬,早已過了『孝廉』的年華。」

  張飛說的本是一句玩笑話,倒是糜陽當真了。

  說著說著,一行人繞過最後一個彎,已經能看到眼前的「張家莊」。

  只是…

  「——咋,這麼多人哪!」

  張飛不由得驚呼道。

  張星彩也眨巴了下眼睛。

  方才,糜陽講述時,她聽得很認真,知道這張家莊,會有來尋醫問藥的…

  可這般多人…這麼多車馬,聚集在村口麼?

  這得有多少人哪!

  倒是關麟關某微眯,他是來救張仲景的,可這些來尋醫問藥卻是在害張仲景。

  關麟自詡為高尚的人、純粹的人、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當即朝身側吩咐一聲。

  「——前面開路!」

  「——這些都什麼檔次?跟本公子見一樣的人!」

  這一句話中下達的命令很明確。

  麋路會意,帶著一幹部曲就匆匆上前。

  「讓開,讓開…」

  這些人,橫衝直撞的就闖了過去。

  遠途而來者不由得抱怨,「哪裡來的地痞、流氓,在這長沙之地撒野?」

  「此乃關公治下,豈能容你們造次?」

  這話脫口。

  麋路一把就拎住了說話兩人的衣領。

  「看清楚咯,我家公子要來拜訪張神醫?不讓開的,就是這下場!」

  麋路胳膊用力,直接將那兩人拋了出去。

  伴隨著「咚、咚」的兩聲響…

  那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而這下,整個村口安靜了,所有來求醫者默契的讓開了一條道,心頭暗想,這又是哪家…刁蠻的公子?

  竟敢在關公治下如此撒野?

  倒是麋路尤自不過癮。

  一邊掰著手腕,關節處「咔咔」的脆響不絕於耳,他嚷嚷著。

  ——「一個個的都什麼檔次?跟我家公子拜訪一樣的人?配麼?」

  ——「都特娘的,滾一邊兒去!」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