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給二小姐甄宓畫畫

  張遂被甄宓盯得發毛。

  好在他穿越前就屬於臉皮很厚的人。

  因此,他也沒有發作。

  甄宓盯著張遂好一會兒,視線才移開,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道:「昨天,你給守衛部曲畫的畫,寫的字,還有印象?」

  張遂忙點頭道:「有的有的,有何問題?」

  甄宓道:「那些字,是什麼?我自認為識文斷字,可對那些字,卻大部分不認識。」

  張遂暗暗鬆了口氣。

  原來為了的是這啊!

  張遂撓了撓臉。

  他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作為從小接受簡體字教育的人,他能認得繁體字,卻寫不出來。

  眼珠子轉了下,張遂臉不紅心不跳地道:「那什麼,我能認得絕大數字。」

  「但是,我認為,很多字,過於繁雜。」

  「所以,我自己加以創造,將一些字變得簡單了些。」

  「這樣子的話,還能增加趣味性。」

  「尤其是萬一有壞人想要利用我的文字做些什麼。」

  「他們不認得我的字,也看不懂。」

  甄宓有些意外。

  她沒有想到那些字竟然是這麼得來的!

  甄宓又道:「那你那些字說的是什麼?」

  張遂道:「那些字是說,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是我小時候給自己想的警戒之言。」

  「告訴我,平日裡,不要懈怠。」

  「該努力的時候,不努力,那麼,等我想要努力的時候,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碰到喜歡的人,喜歡的事物,就該用盡全力,抓到手裡。」

  「這個時候不抓到手裡,錯過了,很可能哪天我想要抓到手裡的時候,那些人,那些事物,就已經沒有了。」

  紅玉站在一旁,有些驚奇地看著張遂。

  說得好有道理!

  雖然登徒子了一些,但是,不愧是有才華之人。

  否則,不可能畫出如此美麗的人來。

  不可能說出如此有道理的話來。

  甄宓心裡也有些震撼。

  心裡頭壓抑著的對張遂的怒氣、厭惡,在這一刻,消散了很多。

  甄宓問道:「你是哪裡的人?祖上可是世家大族?」

  張遂老實道:「我是雁門郡的人。」

  「我祖上世代為農。」

  這具身體的記憶就是如此。

  而且,之前進入甄府的時候,他身上還有路引的。

  所謂路引,就是身份的證明,上面寫了名字,出身,居住地等等。

  這些是撒謊不了的。

  不過,有些東西是可以撒謊的。

  在這個漢末世界,不是世家大族子弟,根本沒有機會讀書。

  想到這,張遂繼續道:「不過,曾經并州牧丁原在并州為官時,傳授過一些知識。」

  「他覺得我天生聰慧,所以私下裡傳授給了我一些書籍。」

  「只可惜,後來他為勤王,趕往京兆,被國賊董卓和呂布所害。」

  丁原在并州做過并州牧,還認了主簿呂布為義子。

  後來,十常侍之亂,丁原受到大將軍何進邀請,南下京兆勤王。

  只可惜,沒有成功。

  大將軍何進那個蠢材被自己妹妹坑死,被袁紹玩死。

  丁原則被董卓聯合呂布給弄死。

  而且,丁原的親信都被斬殺了。

  可謂是死無對證。

  搬出這樣一個名人來做靠山,在漢末這個講究出身的時代,絕對有益無害。

  甄宓聽張遂這麼一說,心裡頭對張遂的惡感和嫌棄又消散不少。

  并州牧丁原,她也聽過的。

  這可是對付國賊董卓的英雄。

  可惜,最終被害死了。

  沒有想到,這個叫做張遂的登徒子,竟然還有這樣一層身份!

  甄宓朝案幾努了努嘴,聽不出語氣道:「那你立馬作畫一幅,就畫我,再寫些文字。」

  如果這個張遂,是真的能畫出昨天那副畫和蒲扇上的畫像的人,還能寫字。

  那還的確算一個人才。

  目前甄家就缺人才。

  自己那二哥平平無奇。

  全部重擔都壓在娘親身上。

  自己倒是也能幫上一點忙,但是,不多。

  而且,因為是女兒身,不方便出門。

  如果這男人是真的,那麼,留在甄家培養也不錯。

  當然,不能接近小妹。

  想到昨天那副畫裡的美人裸露著雙肩和大長腿,甄宓俏臉直接冷了下來。

  絕對不能讓他接近小妹。

  小妹現在年紀太小,分辨不出好壞來。

  想到這男人勾引小妹,將來小妹長大,和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那絕對是甄家的恥辱!

  張遂原本還感覺這甄宓挺好相處。

  突然生出的寒意,讓他有些犯嘀咕。

  這甄宓,在他穿越前玩三國類的遊戲裡,是他必收入後宮的女性角色之一。

  遊戲裡,這甄宓總是大長腿,御姐,性感,性情溫和。

  怎麼感覺現實有些不一樣?

  不過,張遂也沒有糾結。

  很明顯,對方在考驗自己。

  抓住機會,在她面前表現一線,有助於提升在甄家的地位。

  想到這,張遂折了一截樹枝,走到石亭子裡,跪坐在案幾前的支踵上,研墨,打量著甄宓,開始畫了起來。

  之前就已經覺得甄宓很漂亮了。

  如今,細細打量,才發現,這個女人不愧是能夠讓曹丕、曹植兄弟發了瘋的女人。

  姣好的臉上,幾乎找不到任何瑕疵!

  尤其那有些寬大的性感紅唇。

  越看,張遂越有些心猿意馬。

  好在如今的亂世現實讓他保持著理智。

  人家可是堂堂甄家的二小姐,不是自己如今一個部曲所能暢想的。

  只是,張遂看著她依靠在長凳子上那修長的身姿,張遂暗暗咽了咽口水。

  真是可惜了。

  最終大概率還是會被袁紹的次子袁熙給拱了。

  真是羨慕得雞兒發紫。

  張遂這次畫了兩個時辰畫完。

  第一次,他發現,自己畫的畫,完全不如甄宓本人漂亮。

  張遂看著圖畫裡甄宓的模樣,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要是將她長裙裙擺畫成黑絲。

  嘖嘖。

  不知道有多勁爆!

  甄宓皺著黛眉看著張遂傻笑。

  這男人,發什麼癲?

  可的確也像是并州牧丁原的門生。

  一個小小部曲,面對著自己這個甄家第二人,沒有一點壓迫感,還能笑得出來。

  丫鬟紅玉見甄宓臉上露出不耐,忙乾咳了一聲,提醒張遂。

  張遂這才回過神來。

  他的臉色也有些尷尬。

  視線從剛剛出爐的畫像上收回,張遂略作猶豫,直接在畫像旁邊的空白處寫上一些文字:「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

  這些是《洛神賦》里的句子。

  張遂讀了十幾年的書,畢業之後,基本上都還給了各科老師了。

  尤其是語文課本里的文章,他只記得三篇。

  一篇王勃的《滕王閣序》。

  一篇諸葛亮的《前出師表》。

  還有一篇,便是曹植的《洛神賦》了。

  甄宓看著張遂放著毛筆不用,用樹枝沾著墨汁寫字,而且,還是橫著寫,字跡也和昨天畫像上的一模一樣,心裡這才鬆了口氣。

  是他無疑了。

  沒有找人頂替。

  這樣子看的話,的確挺有才華。

  甄宓俯瞰著紙張上的文字,她依舊大部分不認得。

  甄宓道:「這些文字,說的是什麼?」

  張遂吹乾墨跡,看向甄宓,笑道:「是讚揚二小姐你容貌的。」

  說完,張遂還讀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