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師前部國,王都交河城。【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西域三十六國,單單是車師國,就分出了車師前部國、車師後部國、車師都尉國、車師後城長國,只是到了現在,只剩下車師前部和後部兩國。
交河城,也就是後世吐魯番的區域,氣候很極端,夏季的時候酷熱無比,冬季則是寒冬侵襲,滴水成冰,晝夜的溫差非常大。
九月的交河城,早已經沒了酷熱。
天氣,愈發冷了。
白天的時候還好,陽光曬著還有些熱。可是到了晚上,又是寒風刺骨,很難行軍打仗。
車師國的人口不算弱,也就是交河城一地而已,算上周邊的部落,也就一萬多人。
城內的人口,也就六千餘人。
城牆和龜茲國的它乾城相比較,也弱了很多,只是黃土牆體,城池不過兩丈的高度。而且因為風沙有些大,城牆都呈現出嚴重的風化。
不過,車師前部國的百姓也習慣了。
車市前部國的國王,名叫阿卑羅,是現任國君,主政十餘年,只是他還頗為年輕。
阿卑羅的祖上,曾是車師國的君主阿羅多,曾經和大漢朝對抗,卻被擊敗,然後歸順了漢朝,依舊是車師國的國王,只是西域各大國被分化,車師國也分成了幾個小國。
王宮內,阿卑羅和謀士李旦正在談論政務。
李旦是涼州人。
因為西域和涼州接壤,很多涼州的漢人都到西域生活。西域各國的君王,也都知道漢人有才華,也願意用這些人作為謀事。
阿卑羅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說道:「國師,西域的天竺,來勢洶洶啊。天竺接連吞併疏勒、尉頭、姑墨、龜茲國等地,說是幫助各國,實際上,就是吞併地方。」
「現在,東方的大漢朝,變成了大明朝,勢力沒有衰弱,反而更強了。外面到處都有人宣傳消息,說大明朝也在西域調兵。」
「兩虎相爭,我們這些人難辦啊。」
「尤其是天竺人在龜茲國來勢洶洶,據說也在調兵遣將,要調集更多的軍隊,意味著大戰要來了。」
「國師,你說該怎麼辦呢?」
阿卑羅主政十多年,早年他年幼的時候,是母后執政,更有母親的族人掌權,他就是一個傀儡。阿卑羅卻不甘心,暗中積蓄力量,一鼓作氣滅了外戚,親自掌權。
阿卑羅雖然是小國的國主,卻有些能耐。
這不是個軟弱之輩。
李旦捋著頜下的山羊鬍須,微微一笑道:「國王,車師國現在的處境,的確不怎麼好。可是,大勢如此,我們根本改變不了。」
阿卑羅問道:「難道就沒辦法了嗎?」
李旦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在下認識了一個大才,此人名叫郭嘉,是來往於車師國經商的。這個人雖然是商人,卻很有才華。或許,他有應對的辦法。」
阿卑羅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道:「那就見一見吧。」
李旦說道:「在下立刻安排人去通知。」
他把事情安排了親隨,身邊的親隨直接去行動,阿卑羅沉聲道:「國師,這個人可靠嗎?」
李旦輕輕一笑,解釋道:「大王,不可靠和可靠,有什麼區別呢?對目前來說,我們需要的僅僅是一個策略,有利於車師國的策略。所以,先聽一聽對方的建議。」
「對啊!」
阿卑羅一聽,讚許道:「國師說得對,不管來人如何,只管我們車師自己的利益就是。」
李旦說道:「大王聖明。」
阿卑羅等待著,沒過多長的時間,郭嘉就披著一件大氅進入。
郭嘉從涼州姑臧縣離開後,就到了車師國來。好在這些年的郭嘉,不像原來那麼嗜酒,而且也沒有太損耗心力,加上他也習慣了西域的氣候,所以車師國氣候寒冷,對他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郭嘉神色平靜,拱手道:「在下郭嘉,拜見國王陛下。」
阿卑羅上下打量了郭嘉一番。
眼前的郭嘉,身材瘦削,披著一件大氅,修長的身材,配合那稜角分明的五官,自有一股不凡的氣度。
如果單說五官,郭嘉相貌中上。
可是,他身上有著一種氣質,尤其是一雙黑黝黝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
阿卑羅心中讚嘆。
這人的確是不簡單。
阿卑羅沒有詢問郭嘉的來歷,說道:「本王詢問國師,現在天竺和大明都虎視眈眈。國師說,目前的局勢下,根本沒有應對的辦法,說郭先生才華出眾,有策略解決。不知道,郭先生認為該怎麼解決呢?」
郭嘉神色從容,不急不躁道:「國王陛下面臨的處境,是無解的。原因很簡單,車師國目前不過一萬餘人的而已,這樣的一個國家,放在天竺就是一個小縣的人口。放在大明朝,或許一個繁華的小鎮,都有這麼多的人。」
「既如此,車師國要怎麼抵擋呢?」
「不考慮實際的情況,就去盲目給自己制定目標,那就是害人害己,也完不成目的。」
「一切的規矩,都應該是根據當下的處境,根據自身的優劣,根據自身的實際情況,從實際出發,實事求是的分析,這才是最合適的判斷。」
郭嘉自信說道:「否則,一切都是白說。」
阿卑羅一聽後,仔細的琢磨一番,還真是這個道理,盲目的制定策略,可是,如果不考慮國內的情況,也不可能完成任務。
阿卑羅開口說道:「那麼現在,郭先生認為,本王該怎麼守住車師國呢?」
郭嘉輕笑道:「實際上,車師國要保留下來,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大明朝和天竺就此罷兵,各自都不再開戰了。唯有這個前提下,車師國才有一線生機。」
「可是,天竺和大明是針尖對麥芒,不可能停止進兵。」
「大明要擊敗天竺。」
「天竺也想要染指大明。」
「不打過,就無法判斷出有勝負的。」
郭嘉順勢說道:「所以在這個前提下,在下認為國王陛下,想要擋住天竺或者是大明,首先要做的是防守,先掂量一下自身的實力。」
「比如說現在的天竺,車師國遇上了,那就是全滅的結局。同樣的,車師國遇到了大明朝,也是差不多類似的情況,一樣遭到大問題。」
郭嘉沉聲道:「所以綜合一圈後,擺在國王陛下面臨的路,就只有一條路。首先,率眾拼死抵抗,如果能擋不住,車師國就有把握獨立下來。」
阿卑羅嘆息一聲。
擋住!
這是不可能的。
作為一國的國主,阿卑羅也深知現在和天竺、大明朝的兵力懸殊巨大。
阿卑羅問道:「郭先生,我們擋不住。那麼,下一步該怎麼辦呢?」
「擋不住也要抵擋。」
郭嘉眼神明亮,開口道:「唯有證明了自身的實力,才有談判的話語權。不管是大明朝,亦或是天竺,都需要去抵抗,等待對方的招降,等待對方開出條件。」
「這就是唯一的路。」
「當然,國王陛下也可以考慮一番,你更偏向於天竺,還是偏向於大明朝,選擇一方直接歸順也可以。」
「我能做的,是為您剖析局勢,給你列出能有的選擇。」
「具體怎麼選,就在大王。」
郭嘉侃侃而談,說道:「請國王陛下明鑑。」
阿卑羅聽完後輕輕一笑,以打趣的口吻說道:「郭先生的穿著打扮,應該是大明的人。難道,你不希望我歸順大明,這就是最簡單的結果嗎?」
「不!」
郭嘉搖頭道:「大明朝,有一句話叫做強扭的瓜不甜,沒必要強求。」
「大家都是聰明人,尤其是國王陛下,歷經磨難登上王位。現在,要讓國王放棄手中的一切權利,轉而歸順大明,豈不是強人所難嗎?」
「我還是建議,國王陛下暫且等一等,看誰先抵達車師國,然後和對方接洽,看看對方的誠意。」
「或者,你主動派人去接洽。」
郭嘉說道:「要做大事,要做長遠事,首先是國王陛下的心中要有一根準繩,要能穩得住,要有自己的定力。唯有如此,縱然是面對棘手事情,也能化險為夷。」
阿卑羅聽著郭嘉的話,大有茅塞頓開的感覺,他只覺得對方的話,很契合他的想法。
這才是真正的智者。
李旦看在了眼中,眼中露出了欽佩神色,因為他知道對方是大明朝的人,而且李旦和郭嘉接洽後,都已經歸順了大明,畢竟他是涼州人。
他不歸順大明,還歸順天竺嗎?
他不可能去天竺。
原本李旦覺得,郭嘉會讓他勸說阿卑羅,可是,郭嘉只是讓他舉薦,什麼都不需要管。
如今看來,對方才是真的高明。
郭嘉沒有做出建議,只是分析,可恰恰是分析,顯得沒有什麼咄咄逼人的姿態,讓人很容易接受。
「報!」
就在此時,一名士兵進入,稟報導:「國王陛下,王宮外來了一個名叫夏爾馬的天竺人,說是奉天竺大帥摩西陀的命令,來出使的。」
阿卑羅聽到後神色平靜,卻沒有立刻答應,反而看向了郭嘉,笑吟吟道:「郭先生,你說該怎麼辦呢?」
郭嘉神色平靜,不卑不亢道:「國王陛下,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來者是客,自然是接見,試探下對方的條件。如果條件合適,就可以做出選擇了。」
李旦反而有些急,朝郭嘉投去詢問的神色。
郭嘉依舊很平靜。
他對天竺的情況,這些日子都了解了,疏勒、姑墨、龜茲等國歸順了,卻是形如傀儡,而且最慘的是疏勒國王,是第一個歸順天竺摩西陀的,反而因為質問摩西陀曾被鞭笞。
天竺人很是狂妄。
對方派遣了使臣,郭嘉不覺得是壞事,實際上反而是好事情。
阿卑羅也意外郭嘉的選擇,他心中權衡一番,吩咐道:「來人,通知夏爾馬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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