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勃然大怒,瞪大眼睛,雙目噴火一般,死死的盯著郭圖。
呼!呼!!
袁紹胸膛起伏,急促的呼吸著,以至於大冷天的不斷口鼻噴出白氣兒。
他右手摁在案桌上,借力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郭圖的面前,伸手指著郭圖的鼻子質問道:「郭圖,你到底怎麼談的?陸玄不僅要本王稱臣,還讓本王退出冀州,他做夢嗎?」
郭圖神色無奈。
回來的路上,他就想過陸玄的條件太苛刻,袁紹聽了肯定大罵,果然是這樣。
郭圖低著頭,一言不發。
袁紹罵了一通還不滿足,繼續道:「你郭圖,到底是本王的臣子,還是想著陸玄實力強,吳國要一統天下,所以急不可耐的,要去投奔陸玄了?」
撲通!
郭圖直接跪在地上。
面對袁紹的誅心之言,郭圖惶恐說道:「大王,臣對天發誓,對主公絕無二心。如果臣有任何不軌之心,萬箭穿心,不得好死。」
郭圖清楚袁紹的秉性。
信任你的時候,對你各種好,各種推心置腹,各種優待,比親兄弟都更好。
不信任你的時候,就是仇寇。
袁紹發怒了。
必須平息袁紹的怒火。
郭圖以頭叩地,進一步解釋道:「晉國接連落敗,人人自危,局勢不利。在這個前提下,誰都不願意出使,因為知道出使吳國,肯定會被陸玄刁難。」
「臣冒死前往,去見陸玄。」
「臣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大王,都是為我晉國。如果大王認為,臣帶回的消息是居心叵測,是要去投效陸玄,請大王賜臣一死。」
郭圖說著說著,竟是哽咽了起來,繼續道:「臣自知能力有限,論謀略比不得田豐和沮授,論治國比不得審配。可是論及忠心,我郭圖敢對天盟誓,不比任何差,請大王明鑑。」
砰!砰!!
郭圖不斷的叩頭行禮。
袁紹耳根子軟,看到郭圖哽咽的一幕,瞬間怒火消弭。
他嘆息一聲,走上前去攙扶起郭圖,嘆息道:「郭卿,本王不是怪你,是憤怒陸玄得寸進尺,獅子大開口。陸玄該死,可惡至極。」
郭圖站起身,心中鬆了口氣。
過關了!
郭圖一副感動模樣,說道:「大王之心,臣豈能不知道?陸玄這個人,非常的可惡,非常的刁鑽。臣見到他,也是遭到了各種刁難。」
「陸玄說大王現在,是四面楚歌,更說覆滅大王就像是碾死一隻螞蟻。陸玄極盡的打壓,說到底,就是為了打擊晉國,迫使大王屈從。」
郭圖進一步添油加醋的解釋。
反正,袁紹不知道他出使的時候,陸玄說了什麼。
「絕不可能!」
袁紹大袖一拂,斷然回答。
他擲地有聲道:「本王苦心孤詣創業,才有如今的基業。直接撤離冀州,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嗎?來人,通知沮授、田豐、逢紀、辛毗、辛評、荀諶來議事。」
袁紹安排了下去。
這些人是他麾下最主要的謀士,這次涉及陸玄的條件,茲事體大,袁紹把所有人都喊來。
袁紹環顧左右,很沉重的說了陸玄的條件,冷冰冰道:「陸玄的條件,是晉國向吳國稱臣,且本王帶人撤離冀州,你們有什麼看法?」
「大王,不能撤退!」
田豐率先反對。
他這段時間被袁紹閒置,沒了權利。只不過所有事情的商議,也都讓他參加。
田豐面色肅殺,擲地有聲道:「臣之前就說過,絕不能對陸玄退讓,一退讓,陸玄就會得寸進尺,就會獅子大開口。」
「為什麼陸玄要獅子大開口呢?」
「就是我們主動求和。」
「你主動求和,就讓陸玄看出了我們的虛實,是不敢打,是打不贏,是怕了陸玄。所以,陸玄不尊重大王,不把晉國放在眼中。」
「現在要力挽狂瀾,唯一的選擇就是拼死一戰,讓陸玄看到我晉國兒郎,敢於一戰,人人不懼一戰。唯有如此,才能震懾陸玄。」
田豐看著袁紹,躬身行了一禮,高聲道:「大王,請您三思。」
袁紹黑著臉沒有表態。
田豐太激進了。
袁紹不怎麼喜歡田豐的態度,目光一轉,又看向了其它的人。
審配作為文官之首,率先說道:「大王,臣認為不能和陸玄一戰。很現實的問題,我們的兵力在河間國一戰後,主力精銳損失殆盡,目前雖然有士兵,可戰鬥力不夠。」
「二公子袁熙的主力,都在并州,無法及時馳援鄴城。」
「另外,我們還有個最大的問題。」
「冀州北部區域的河間國、中山國落陷,東部的渤海郡落陷,夏侯惇的東郡也被陸玄奪取。一旦吳國進攻,鄴城北面、東面和南面沒有天險阻攔,如何抵擋呢?」
審配說道:「退入并州,避開陸玄的鋒芒,有并州東面的太行八徑阻攔,足以切斷陸玄進入并州的通道,暫時保住我們的基業。」
田豐怒目而視,高聲道:「審配,你個軟骨頭。你可知道現在撤退,晉國的基業就沒了,等於拱手把鄴城交給陸玄。交出去容易,要奪回來,就再也沒了機會。」
「大王,臣贊同審尚書。」
逢紀站出來開口。
逢紀神色急切,表態道:「田豐說得輕鬆,可是,誰不想抵抗呢?誰都想和陸玄死戰,擊敗陸玄,挽回晉國目前的困局。」
「問題是,我們根本沒有機會。」
「嘴上說人人奮戰,真到了這一步,恐怕是人人畏戰。」
「曹操能屈身求和,暫時蟄伏。我們怎麼就不能屈身呢?先穩住基本盤呢?現在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他日的報仇雪恨。現在的退讓,不是怕了陸玄,是為了以後能報仇雪恨。」
逢紀高聲道:「請大王明鑑。」
辛毗一雙眸子轉動,高聲道:「大王,臣附議。陸玄的實力太強,只能避其鋒芒。要擊敗陸玄,唯一的辦法就是聯合曹操,否則沒有任何的機會。」
辛評也站出來道:「大王,臣附議。」
荀諶道:「臣附議!」
袁紹的目光落在沮授的身上,詢問道:「沮授,你怎麼看?」
沮授捋著鬍鬚道:「大王,放棄冀州太可惜,可是和陸玄抗衡,臣也贊同審尚書的分析,我們很難打贏。」
袁紹哼了聲道:「你的話,等於沒說一樣。」
沮授正色道:「臣建議做一個調整,改變一下應對的策略。」
袁紹問道:「怎麼調整?」
沮授回答道:「大王按照陸玄的安排,向陸玄稱臣,同時退入并州,把冀州交出去。可是,大王留下三公子袁尚,讓三公子扮作賊匪,帶人奪了鄴城。」
「大王在并州,保全了晉國的基業,也向陸玄表明了態度。」
「三公子以賊匪的身份掌握鄴城,拒絕陸玄,就和大王無關。你陸玄要掌握冀州,就得自行攻打。」
「如果守不住,也就罷了。」
「如果三公子守住了鄴城,就能藉助鄴城消耗陸玄的軍隊。進一步,如果陸玄持續進攻,都無法奪取鄴城,那就更好了,能源源不斷削弱陸玄的力量。」
「請大王明鑑!」
沮授提出了自己的策略。
表面上,依舊遵從陸玄,實際上依舊控制鄴城。不是我袁紹不願意,是地方上的人反對你陸玄。
審配也是眼前一亮,迅速道:「沮軍師的策略,臣認為可行。」
一個個謀士紛紛表態。
全都支持。
田豐哼了聲,一副不置可否的姿態,根本沒有表態。
袁紹迅速的權衡,他沒有留下袁尚的打算,袁尚留下來作戰,一旦死在了鄴城,豈不是雞飛蛋打了嗎?袁紹直接看向了不贊同的田豐,忽然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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