鄚縣,縣城!
袁紹帶著突圍南下的大軍,已經在鄚縣城內駐軍。【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大軍安頓下來,源源不斷的整軍,同時吸引更多的逃散兵力撤回。除此外,袁紹也下令備戰,搜集防守城池的物資,袁紹準備在鄚縣打防守戰。
之前他帶著大軍攻打易京城,物資損耗巨大,將士死傷無數。現在攻守之勢逆轉,他藉助鄚縣防守,張遼要帶著軍隊來進攻,損耗更大的就是張遼一方。
在利用城池作戰的問題上,自然是防守一方更划算。
袁紹琢磨後,覺得又行了。
城內一處大宅,這是袁紹臨時徵用的住宅,作為他的王府,也作為辦公的地點。如果住在軍營,現在天寒地凍,在營帳內太冷,在宅子中,就遮風擋雨,取暖烤火,不會冷得難受。
大廳中。
袁紹披著一件大氅,坐在燃燒的炭盆面前,烤著火驅散身體的寒意,
這一次大戰後,他總覺得冷,身體有些虛。
在袁紹烤火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袁紹的兒子袁尚急匆匆的進入。他進入大廳,向袁紹行禮後坐下,一副關切模樣,問道:「父王,您的身體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
袁紹搖了搖頭,神色有些欣慰。
他的這個兒子很像他。
孝順!
懂事乖巧!
袁尚一臉欣喜的模樣,回答道:「父王沒什麼事,那就最好了。我今天來,是考慮到父王患病,軍中群龍無首,需要人主持大局,請父王冊封我為晉國世子。」
「如此,我才能名正言順的號令軍隊。父王您不知道,昨天從易京城撤離,當時我不是世子,無法號令軍隊,許多人看到我,都不把我當一回事。」
「父王您一直帶著我,可是,他們仍然不買帳。」
袁尚眼神期待。
袁譚已經死在青州,他成為世子的絆腳石沒了,這一次袁紹患病,恰恰是機會。
袁紹一臉寵溺模樣,微笑道:「再等一等,等我們擊敗公孫瓚,誅殺張遼,裹挾大勝之勢,父王就冊立你為晉國世子,到時候,沒有任何人敢反駁。」
袁尚想了想,也就不再多說,這事兒也急不得。
袁尚話鋒一轉,憤怒道:「沮授和田豐剛強,太自以為是。兩人預判到營地有陸玄的伏兵,可是兩人的態度,張狂跋扈,完全不把父王放在眼中。」
袁紹微微一笑,問道:「兩人的性格,一向如此,尤其是田豐更甚。換做你來處理,你會怎麼辦?」
袁尚眼中掠過厲色,道:「自然是直接下獄。」
袁紹輕笑道:「沮授和田豐代表的是冀州本土的派系,直接處置他們,不是最好的選擇。當然,真要是到了那一步,就沒什麼好猶豫的,該下獄就下獄。」
「你要記住,不能以個人的好惡去處置人。更不能因為個人的情緒,就影響到你對事情的判斷。」
「否則,你就不稱職。」
袁紹沉聲道:「顯甫,記住父王的話了嗎?」
「記住了。」
袁尚篤定的點頭回答。
袁紹略顯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讚許神色。雖然這次的戰事惡劣,可是袁尚得到成長,還算是有些安慰。
一名士兵急匆匆的進入,稟報導:「啟稟晉王,許攸求見。」
「請!」
袁紹吩咐一聲。
士兵去傳令,不一會兒,許攸急匆匆的進來,神色有些慌張,眼中流露出憤怒神色。他見到袁紹後,匆匆行禮,很急切的說道:「大王。」
袁紹面無表情,淡淡問道:「子遠來有什麼事?」
許攸高聲道:「請大王做主。」
袁紹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許攸迅速說道:「回稟大王,審配在鄴城抓了臣的兒子下獄,還針對許家。審配和臣的關係,一向不好。現在正值前線廝殺的時候,審配公報私仇,居心叵測,請大王明見。」
袁紹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他盯著許攸,眼中漸漸閃爍著火光,怒氣滋生了出來。許攸兒子犯事被下獄,審配的書信中已經提及。袁紹考慮到還在和公孫瓚交戰,就沒有提及,選擇了息事寧人。
沒想到,許攸惡人先告狀。
袁紹沉默許久,冷冰冰問道:「子遠,你就沒有其他要說的嗎?」
許攸愣了一下。
袁紹反問他,是什麼意思?
難道袁紹認為審配的做法,合情合理嗎?不過是兒子失手打死人而已,是審配小題大做,故意挑事。
許攸脾氣倔,很是桀驁,面對袁紹的詢問,沒有任何的退讓。
他和袁紹是好友。
他和袁紹是故舊。
他不怕袁紹。
許攸擲地有聲道:「大王,事情很清楚很明白,臣又有什麼要說的呢?一切,都是審配依仗著大王的器重,身居晉國尚書令一職,卻以權謀私,打擊報復。」
「臣的兒子,不過是犯了點小錯,審配就把這事情鬧大了,公然抓人下獄。」
「這就是蓄意報復。」
「這樣的事情在鄴城發生,必然導致人心惶惶,使得局勢不穩。」
許攸鄭重說道:「大王啊,審配有能力不假,可是他心胸狹窄,無法協調陰陽,無法穩定人心。這樣的人,不適合鎮守鄴城,請大王明鑑。」
袁紹神色更是發怒,一把抓起面前的酒樽,直接砸了過去。
許攸不躲不避,依舊站著,
砰!
酒樽撞在許攸的身上,酒水濺濕了衣服。
袁紹看著許攸剛強的模樣,勃然大怒道:「你的兒子打死了人,你不認罪還包庇?許攸,你仗著本王的倚重,為所欲為,難道還不知錯嗎?」
「現階段,陸玄的兵馬兇猛,你的兒子在後方不知道收斂,反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知法犯法,審配抓得好,就該抓了下獄問罪。」
許攸聽著袁紹的話,心中失望,不就是打死個賤商,不就是失手嗎?
這算什麼事?
袁尚犯的事情少嗎?
審配藉機報復的人少嗎?
鄴城無數大家族,也一樣欺負良善,這樣的事情少嗎?
為什麼別的事情,都可以化干戈為玉帛,官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倒是他這裡,就處處針對,分明就是針對他,就是審配的報復。
許攸梗著脖子,高聲道:「大王,臣不服氣。」
「你還不服氣?」
袁紹暴脾氣瞬間就爆發了。
他站起身,一把抓起酒壺,再次朝許攸砸了過去。砰的一聲,酒壺撞在許攸的額頭上,酒水灑落,濺了許攸一臉的酒水,使得許攸身上更是濕漉漉的。
許攸很是狼狽,眼神更是陰翳,眸子中充斥著憤怒。
袁紹的情緒本就很不好,他沒有不處理許攸,可是,許攸還要來搗亂。
這才是仗勢欺人。
袁紹走到許攸的面前,指著許攸的鼻子,大聲喝罵道:「許子遠,你的家人你不約束,反倒縱容殺人。如今,知錯不改,難道不該抓?我晉國的律法,難道是擺設嗎?你現在一副倨傲模樣,太讓本王失望了。」
許攸額頭上鼓起一個包,看著暴躁的袁紹,想著審配的處置,內心進一步憤怒。
自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許攸眼神冰冷,大袖一拂,很強硬的說道:「大王太偏袒審配了,臣告退。」
他轉身就離開了。
袁尚沒去管許攸,看著暴躁憤怒的袁紹,眨了眨眼。父王剛剛勸諫他,讓他不能意氣用事,不能因為個人的情緒影響判斷和處置,父王卻一再的發怒。
看來,還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袁尚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抖機靈的勸說袁紹,他寬慰著袁紹,父子兩人說了好一會兒後,袁尚見袁紹情緒穩定下來,主動道:「父王,兒臣去勸一勸許攸。您放心吧,他畢竟是您的老兄弟。」
袁紹擺手道:「去吧。」
袁尚行了一禮,就起身大踏步的離開。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腦中浮現著一幅畫面,自己去安撫許攸,轉眼許攸感激涕零的效忠,成為他麾下的謀士。
一切就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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