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王帳中。Google搜索
蹋頓正在喝酒吃肉,他正值壯年,體格壯碩,每頓都能吃很多的肉食。在蹋頓吃肉喝酒的時候,韓健走進來,神色有些慌張,躬身道:「大單于。」
蹋頓一看到韓健的神色,就知道有事情,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韓健回答道:「回稟大單于,前線的哨探傳回消息,情況非常的不妙。」
蹋頓擱下手中的酒杯,擦了擦滿嘴的油污,說道:「難不成,我的好弟弟樓班,擊敗了趙雲,取得勝利,要裹挾著大勝,回柳城和我爭奪烏桓大人的身份了嗎?」
「不是!」
韓健搖頭道:「樓班死了。」
啊!!
蹋頓聽到後驚訝出聲。
他的心理素質一向是極好,也有城府。可是,他聽到樓班被殺的消息,仍是忍不住驚訝。
蹋頓對樓班很在意。
樓班是丘力居的兒子,丘力居整合烏桓,在烏桓的影響力很高,很多人都懷念丘力居。所以樓班小的時候,就有人不斷提出來,希望樓班繼承烏桓大人的身份。
蹋頓想要讓烏桓的力量更進一步,他的打算,是讓樓班做名義上的烏桓大人,他做烏桓的王。
這樣一來,烏桓不會內耗,能凝聚力量。
現在,樓班死了。
這就意味著蹋頓的很多規劃,一下就被打亂了。
蹋頓很快調整了狀態,思考了一番,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樓班死了?不論是蘇仆延,亦或是難樓,對樓班都是寄以厚望,都希望樓班繼承烏桓大人的身份。不管怎麼樣,兩個人都會保證樓班的安全。」
韓健不敢耽擱,按照哨探稟報的消息,說了樓班一行人抵達封大水河流,在封大水河的西岸遭到算計,樓班率軍撤退的事情。又說了樓班撤離後,殺回去卻遭到反攻,以至於樓班、難樓相繼身死的事情。
全部的過程,韓健闡述了一遍。
韓健的眼眸中,露出了深深的擔憂。他一直認為,蹋頓肯定是能成事,烏桓肯定能進一步更強,乃至於會南下奪取大漢朝的疆土,現在,烏延、蘇仆延、樓班和難樓相繼被殺,烏桓損失慘重。
所以,韓健擔心了起來。
韓健見蹋頓在沉思,繼續道:「大單于,按照哨探傳回的消息,趙雲的兵力自始至終,都只有四千餘騎兵。可是,趙雲非常的擅長用謀略,用奇謀,以至於我們的人屢屢遭到算計。」
蹋頓思考了好一會兒,臉上的憂愁反而消失了,神情舒展,甚至眼中掠過一道喜色。
只是,他很好的隱藏起來。
蹋頓沉聲說道:「趙雲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韓健問道:「大王是什麼意思呢?」
蹋頓解釋道:「當年公孫瓚和我們屢屢交鋒,趙雲也帶著白馬義從參戰。以往的廝殺交戰,從來都是直來直往,趙雲沒有用過什麼陰謀詭計。」
「這一次,非常不對勁。」
「在徐無山的時候,烏延一萬多人,被趙雲的四千騎兵擊敗,烏延死了。在封大水河這裡,是鼓聲、號角聲和洪水衝擊,聯合騷擾壓制下,使得軍心動盪,戰馬受驚,以至於蘇仆延也死了。」
「然後,趙雲又帶著騎兵,進一步繼續追擊,仿佛料准了樓班會殺回來,又殺了樓班和難樓。」
「趙雲用兵,堪稱鬼神。」
蹋頓身體前傾,看著案桌上的羊肉,沉聲道:「在我們的眼中,趙雲的四千騎兵就像是一盤肉,輕而易舉就吃下。現在,趙雲謀定而後動,成了一頭老狐狸,不,成了躲藏在暗中的獵人。」
「你覺得可能嗎?」
「我覺得不對。」
「趙雲不是這樣的人,他沒有這樣的謀略和城府。」
「這個前提下,我認為有兩種可能。第一,趙雲有一個很厲害的謀士出謀劃策,替他擘畫計謀,才能讓他以少數人撬動局勢。第二,趙雲的身份是假的,或許只是有的人打著趙字大旗,吸引我們的視線,故意蒙蔽我們。」
蹋頓心中有著質疑,心中隱隱有猜測,可是有沒有切實的證據。
他覺得,這是一個局。
一個針對烏桓的局。
韓健眨了眨眼睛,道:「大單于的分析很有條理,只是卑職覺得,幽州境內除了公孫瓚,沒有我們的一合之敵。袁紹又是和我們一起的,誰還會來對付我們呢?目前的公孫瓚,已經是一副人之將死的模樣。」
蹋頓大袖一拂,斷然道:「任何時候,都不能小覷人。幽州苦寒之地,自古就多人才。現在,必須要謹慎應對,不能大意。」
韓健躬身道:「大單于英明。」
蹋頓繼續道:「我們現在,不能有任何的僥倖心理,必須全力以赴的應對。在當下,你去傳我命令,把我身邊的兩萬嫡系騎兵,全部調集起來。」
「除此外,再抽調步兵兩萬,四萬人出柳城,南下攻打趙雲。」
「可惜,烏延、樓班、蘇仆延和難樓都死了。如果他們的兵力,可以全部調集起來。我們能抽調的兵力,就遠遠超過這個兵力。」
蹋頓沉聲說道:「此戰,全力以赴,滅掉右北平的人報仇雪恨。」
韓健聽得咋舌道:「大單于調動的四萬精銳,足以縱橫北方。兩萬騎兵,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可敵的一支兵力。更何況,還是大單于的絕對精銳。」
蹋頓開口道:「敵人的情況不明,表面上看,趙雲在明,實際上,敵在暗我在明,因為不清楚對方的情況。否則,我們不至於不斷的被算計。」
「這一次,必須全力以赴。有時候殺雞,必須要用牛刀。而且本單于出兵,必須取勝,不容許失敗。要做,就必須要做到最好,必須要一戰而定。」
韓健道:「大單于英明。」
蹋頓吩咐道:「去安排吧,一個時辰內,離開柳城,南下去攻打右北平。」
「喏!」
韓健再一次回答。
他轉身就去安排,留下蹋頓一個人坐在王帳中。
蹋頓看著案桌上的肉,忽然咧開嘴笑了起來,粗獷的臉上充斥著笑容,他喃喃自語道:「趙雲啊趙雲,你到底是趙雲,還是其它的誰呢?」
「如果你僅僅是殺了樓班,就打亂了我的計劃,讓我難辦。」
「現在,就不一樣了。」
「你殺了難樓、蘇仆延、烏延和樓班,殺了我烏桓主要的首領,把這些人都給我處理,清理了掣肘我的人。我現在,只要擊敗你,取得這一戰的勝利,就能整合整個烏桓。」
「沒有你,我想要整合烏桓的力量,會無比的艱難。」
「現在,一切都順理成章。你說說,我該怎麼謝謝你呢?是抓到了你後,把你五馬分屍,還是把你的腦袋砍下來做成酒壺或者是夜壺呢?」
「哈哈哈……」
爽朗的大笑聲,從蹋頓的口中傳出來。
蹋頓意氣風發。
不管誰在右北平掀起了風雲,誅殺了各地的烏桓單于,對蹋頓都是有利的,清除了掣肘他的力量。
誠然,短時間內,是削弱了烏桓的凝聚力和實力。可是,一旦他滅了對方,裹挾著大功,就能直接整合各地的烏桓力量,因為沒有掣肘他的人了。
權衡一番,是百利而無一害。
蹋頓調整了情緒,準備著出兵的事情。一個時辰後,蹋頓帶著四萬精銳離開柳城南下。在整個遼東地區,這樣的一支勁旅,尤其有兩萬人的騎兵,就是能橫行無忌的存在。
所以,蹋頓有足夠的自信。
蹋頓帶著軍隊離開,走傍海道南下,漸漸遠離了柳城。只是這時候,蹋頓的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覺。不過他大軍南下,只要是兵力不分開,不可能被攻破。
蹋頓一路走傍海道,當出了傍海道,靠近臨渝縣的時候,蹋頓在大軍中回頭。又看了眼後方寬闊平坦的傍海道,然後又看了眼前方遼西郡的地區。
從柳城離開,他隱隱有些不安。
這一刻,愈發的強烈。
韓健注意到蹋頓的神色,微笑道:「大單于,我們靠近了遼西郡西面。接下來滅了趙雲,等回到柳城,您就成為真正的烏桓王了。」
蹋頓聽到後,眼中掠過了一道精光。
柳城!
他的大本營柳城。
「不好,柳城出問題了。」
蹋頓驚呼一聲,一下就想到了癥結所在。他遍布威嚴的臉上,充斥著驚慌,高聲道:「趙雲的軍隊神出鬼沒,而且他不斷的築京觀示威,是要逼迫我出戰。」
「我離開了柳城後,後方空虛,他直接突襲,可以一戰而定。」
「中計了,沒想到趙雲如此的老辣,這絕對不是趙雲,對方的謀略好毒辣,一步步的算計我。」
蹋頓無比的著急了。
「韓健,你帶著步兵走後面,我率領所有的騎兵調轉方向北上,返回柳城馳援。」
蹋頓果斷做出安排。
「遵命!」
韓健也立刻回答。
他想著蹋頓的話,也認可蹋頓的分析。如今的柳城,沒有蹋頓的大軍,沒有樓班、烏延、蘇仆延、難樓的精銳在,就是一個空架子。
一旦遭到突襲,柳城必定被屠戮。
韓健望著蹋頓帶著騎兵離開的一幕,眼中也流露出一抹擔憂,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恐怕『趙雲』率領的軍隊,都已經要靠近了柳城,畢竟他們從流程南下,都已經穿過了傍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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