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袁紹中計稱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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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紹正在翻看今年秋收的資料。

  冀州沃野千里,是袁紹麾下最主要的產糧區。袁紹掌握的地方不少,并州部分、幽州部分,以及大部分青州區域。可是并州境內,有很多的匈奴、烏桓和鮮卑人,導致并州只有少數區域能真正產糧。

  袁紹的長子袁譚控制的青州,雖然青州的土地多,可是當年青州黃巾攻打兗州,被曹操突突後,曹操遷徙無數的人到兗州去,青州人口太少。

  至於幽州境內,雖然公孫瓚被袁紹壓制,可是,公孫瓚本身的力量還在,有很多地方是公孫瓚掌握的,袁紹也沒有徹底掌握幽州。

  在當下,袁紹能依靠的就是冀州。即便只有一州之地,也足夠支撐袁紹大軍的糧食,而且冀州不像是兗州、青州動盪,百姓安定。

  今年的冀州,再一次大獲豐收。

  袁紹看著文件中呈現的數據,臉上笑容燦爛。

  他合上文件,站起身走到房間中懸掛的幽州地圖面前,盯著幽州所在的區域,眼中掠過一道精光,必須要加快覆滅公孫瓚的速度了。

  陸玄在短短時間內,平定豫州,掌握荊州,已經獨占南方,成為了南方唯一的霸主。

  作為北方的霸主,袁紹至今還沒有平定公孫瓚。

  這個速度太慢了。

  袁紹的心中,到現在都認為曹操是他的小弟。即便曹操成了司空,裹挾皇帝,可是袁紹的心頭,也一樣沒怎麼把曹操放在心上。

  這是一直以來的思維定式,從虎牢關開始,就一直有的念頭。畢竟當年的他,是海內名士,是袁家代表,是策劃了誅殺宦官的人。

  當時的曹操,和他比差遠了。

  袁紹審視著地圖,好一會兒後,一名侍從進入,稟報導:「大將軍,許攸求見。」

  「請!」

  袁紹吩咐一聲。

  侍從去通知,不一會兒的功夫,許攸急匆匆的進入書房中,躬身道:「主公!」

  袁紹招了招手,示意許攸靠近,微笑道:「子遠,你來看一看幽州地圖。公孫瓚雖然龜縮了起來,可是他的兵力不弱,我們一時半會兒又無法剿滅。」

  「你說,該怎麼滅掉公孫瓚?」

  「陸玄都獨霸南方,我們也必須要儘快滅掉公孫瓚,解決北方的隱患。否則,以後陸玄開始北上,我們就無法應對。」

  袁紹眼神迫切,看許攸的神情更有著期待。

  希望許攸能給出策略。

  許攸微微一笑,說道:「主公,陸玄其實也不算獨霸南方,畢竟交州有士燮在。」

  袁紹擺手道;「士燮在交州,他能影響陸玄嗎?敢攻打陸玄嗎?陸玄不南下攻打交州,士燮就燒高香了。所以當下,不需要考慮士燮。」

  「陸玄但凡有北上的機會,肯定首先北上,不會去搭理士燮的。交州那地方,不毛之地,瘴氣太多,太偏僻了,沒有任何的潛力。」

  許攸說道:「主公英明。」

  袁紹正色道:「言歸正傳,你說一說,該怎麼滅掉公孫瓚。」

  許攸根本沒有回答,他迫切道:「主公,卑職認為當下的問題,不是先滅掉公孫瓚。現在,主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袁紹眉頭一挑,有些意外的問道:「什麼事?」

  許攸說道:「主公稱王。」

  袁紹聽得心頭一突。

  他是有野心的。

  甚至,還有自己稱帝的打算,可是袁紹從來沒有表露。因為一旦稱帝,必定遭到全方位的打壓,會遇到很大的壓力,到時候內部會有影響。

  所以,袁紹沒有稱帝。

  然而這樣的念頭和野心,一直在袁紹的心底深處。

  大漢朝早就沒救了,四百年的大漢朝,經歷了太多太多,積重難返,早就耗盡了一切。如今的大漢朝,就仿佛是八百年的大周一樣,早就該進入歷史的塵埃。

  袁紹眯著眼睛,審視著許攸,說道:「子遠,你我相識於微末,認識也幾十年了。你怎麼,突然勸我稱王呢?這可不是什么小事。」

  許攸直接道:「卑職得到坊間的消息,陸玄拿下豫州和荊州後,回到揚州廬江郡,已經在積極籌備,準備南面稱王。據說陸玄打算稱吳王,畢竟他是敕封的吳侯。」

  嘶!

  袁紹倒吸了口涼氣。

  無比震驚。

  陸玄這小子真是速度,竟然要稱王了。他只是沒想到,陸玄這毛頭小子,竟然也能也敢稱王。

  他都還沒有採取行動。

  陸玄就要動手了。

  不過陸玄年輕,年少得志,年少輕狂,熱血衝動,稱王也是正常的。

  袁紹的內心突然間,積壓了多年的野心,一下就竄出來,這樣的野心仿佛是野草般,在一夜之間蔓延了開來,沁潤在袁紹心底深處的每一個角落。

  袁紹的眼中放出悠悠光芒,呼吸有些急促,回到坐席坐下,擺手讓許攸也坐下,柔聲道:「子遠,你認為坊間陸玄稱王的消息,是怎麼回事?」

  許攸一副智者模樣,說道:「卑職認為,大體上可能有三個意圖。」

  袁紹說道:「快說來聽聽。」

  許攸正襟危坐,一板一眼的分析道:「第一,坊間傳出的消息,不可能作假,肯定是真的。」

  「這樣的消息,不可能是我們的人傳出去,而且陸玄遠在揚州,距離冀州遠得很。唯一的可能,是陸玄安排人散播了消息,是陸玄故意這樣做。」

  「陸玄的目的,要藉此通知主公,讓主公知道他稱王的意圖。」

  「第二,陸玄通知了主公,是希望主公也稱王。大漢朝早早立下了白馬之盟,非劉氏不得為王,然而陸玄現在要稱王,就等於是打破了劉氏的鐵律。」

  「陸玄年紀輕輕,志得意滿,稱王也是正常的。」

  「可是,陸玄希望有人分擔壓力,所以陸玄這裡,希望主公也一起稱王。大漢天下,出現了雙王,大漢朝自然是威權削弱,不容易針對陸玄。」

  「第三,陸玄也想要藉此,試探一下主公的膽魄,看主公敢不敢掀翻大漢朝的鐵律。陸玄稱王了,他打破大漢朝的規矩,如果主公不敢做,恐怕陸玄就覺得主公也不過如此。」

  許攸仔細的分析著。

  實際上,他心中的判斷,主要是兩個,就是第一和第二。然而許攸的心底深處,希望袁紹稱王,所以故意給了第三個思路。

  許攸年輕的時候,就敢攛掇地方上的刺史謀殺漢靈帝,意圖重新冊立皇帝。

  這樣的人,沒把大漢朝放在心中。

  許攸考慮的是個人利益。

  袁紹聽完,眼神愈發的明亮,他擲地有聲道:「區區一個陸玄,都敢稱王,我袁紹怕什麼呢?我不僅要做,還要比他更快,要比他更威風。」

  「雖然稱王會有很大的壓力,可是,也不是不能稱王。」

  「當年高皇帝劉邦立下白馬之盟,可是呂后秉政的時候,冊封呂家的呂祿為趙王,呂產為梁王,呂台為呂王,打破了高皇帝的鐵律。」

  「當時呂后在,朝中沒人敢反對,一個個都龜縮著。」

  「為什麼呢?」

  「就是因為呂后有實力。」

  「如今我稱王,也是憑藉實力稱王。憑什麼呂家的人能稱王,我就不能稱王。」

  「如果當年呂后死得晚,如果呂祿把呂家的基業繼承下來,能打得過陳平這些老舊的勛貴集團,大漢朝的鐵律早就沒了。」

  袁紹直接站了起來,擲地有聲道:「陸玄要稱王,咱們不管。我也稱王,立足天下。」

  許攸眼中放光,讚嘆道:「主公的一番雄辯之言,卑職佩服。」

  袁紹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些話,是窩藏在心底很久的,這次陸玄散播消息,他自然就順勢而為。

  袁紹眼神明亮,吩咐道:「來人,通知郭圖、審配、沮授、田豐、逢紀和荀諶來議事。」

  「喏!」

  侍從直接去通知。

  時間不長,郭圖、審配、沮授、田豐、逢紀和荀諶聯袂進入,一個個相視一望,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大多數時候,袁紹都不可能把所有的人召集起來。

  如今所有的謀士齊聚,而且全都是袁紹的心腹,一個個內心都在猜測發生了什麼事。

  袁紹沒有兜圈子,直接說道:「諸公,剛得到密報,陸玄要在南方稱王。鑑於此事,本官也準備在鄴縣稱王,你們意下如何?」

  他沒有直接說坊間的消息。

  說的是密報。

  密報,就是板上釘釘,是鐵定會發生的事情。

  許攸一聽完袁紹的話,眼中放光,毫不猶豫的開口道:「主公,卑職贊同稱王。實際上以主公的實力,早就可以稱王了。」

  「主公稱王,有兩大好處。」

  「第一,宣告天下,讓天下人知道主公的實力,讓天下人知道主公的決心和雄心壯志。如此一來,想博取榮華富貴,博取功名利祿的人,必然趨之若鶩的來投奔主公。」

  「第二,凝聚人心。」

  「主公稱王后,文官武將人心統一,進一步支持主公,會全力以赴的效忠主公。」

  許攸眼神銳利的掃過眾人,擲地有聲道;「所以,主公稱王是必須的,也是合情合理的。誰如果阻攔主公,那就是故意拖主公的後腿。」

  袁紹直接表態道:「子遠的分析,非常有道理,我是認可的。你們認為呢?」

  沮授看在眼中,心頭嘆息。

  許攸建議後,其它的人還沒有表態,袁紹就直接表態,等於不給其他人表態的機會。

  當然,袁紹稱王的確有利益。

  尤其陸玄都要稱王,那就不是袁紹一個人,從這一點分析,稱王也有一定的可行性。

  想到這裡,沮授沒有反對,開口道:「卑職附議。」

  郭圖高聲道:「卑職附議,而且卑職認為,主公應當稱晉王。我們所在的河北之地,本就是三晉故土,以晉作為國號,是最合適的安排。」

  逢紀是袁紹的鐵桿,他也高聲道:「卑職,拜見晉王。」

  許攸道:「卑職,拜見晉王。」

  審配更是袁紹的心腹,袁紹做出了決定,再加上他也考慮自身的利益,所以沒有反對,主動開口道:「卑職,拜見晉王。」

  田豐看在眼中,皺起了眉頭,一個個的,都被利益裹挾。

  失去了理智。

  田豐沉聲道:「主公,陸玄要在南方稱王,就讓陸玄去稱王。如果陸玄稱王,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主公可以聯合曹操,一起討伐陸玄。這次曹操在南陽郡,被陸玄打敗,心中有憤懣之氣。現在聯合曹操,是最好的時機。」

  荀諶看到後沒有表態,靜靜的看著,他一貫保持中立,很少表態的。

  沮授見狀,連忙向田豐示意。

  只是,田豐視而不見。

  田豐不顧其他人的態度,再一次道:「主公,稱王固然有好處。可是削弱陸玄,更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更是不可錯失的良機,請主公明鑑。」

  袁紹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他大袖一拂,強硬說道:「田豐,削弱陸玄固然重要。可是,如果錯過這一次稱王的機會,以後還怎麼稱王?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稱王,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可是,陸玄也要稱王的。」

  「這就是機會。」

  「現在去攻打陸玄,是幫助曹操解圍,我們不知道能不能取得好處。可是眼前,稱王是可見的好處。你不要再說,我意已決,不必再勸。」

  田豐聽到後,仍然沒有改變態度,說道:「主公會後悔的。」

  袁紹冷著臉道:「這樣的大好事,你卻處處潑冷水,太讓我失望。田豐,回去好好的反省反省。」

  田豐氣得不再說話,拱手行了一禮,就徑直離開。

  沮授心頭嘆息。

  他的這個好友,就是性格太剛強,只是他也勸不了。

  袁紹擺了擺手,沉聲道:「田豐的事,不必管他。稱王的事,要立刻安排,挑選良辰吉日祭祀天地稱王。我們稱王,必定比陸玄更早。至於王號,就是剛才提及的晉王,延續上古晉國的國祚,必然國祚延綿。」

  他看向審配,問道:「審配,你熟悉黃曆,最近有沒有黃道吉日?」

  審配回答道:「主公,卑職要查過才知道。」

  「卑職知道。」

  許攸直接站出來,他神色期待,高聲道:「主公,九月二十六是黃道吉日,適合祭祀天地稱王。」

  袁紹很是果斷的吩咐道:「既如此,那就這麼定了,九月二十六日稱王。我們不稱帝,只稱王,好歹給了朝廷一點臉面。許攸,你總攬事情,負責一應的禮儀和宗廟等,儘快安排妥當。」

  「卑職遵命。」

  許攸歡天喜地的答應了下來。

  這就是勸進的好處。

  所有人中,是他來負責,他得到最大的好處。

  由袁紹定下稱王的事,整個袁紹的體系就全力運轉了起來,在九月二十六日,袁紹在鄴城南郊祭祀天地,建國號晉,稱晉王,定都鄴縣。

  稱王的事情,在當天就掀起了波瀾,消息更是迅速的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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