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我豈是雞腸鼠肚之輩?
不過司馬德見狀,卻是皺起了眉頭。
這楊德祖為人恃才放曠,如此輕易便服軟?
這倒是他有些意外!
而楊修的能屈能伸姿態,也再度讓叫好聲上了個台階。
兩人在台上的一番來回辯解。
台下的曹操也是睥睨已久,只見他此時嘴角露出微笑。
想來對楊修的審時度勢知難而退,也是頗為賞識。
這一切,身旁的曹沖都看在眼裡。
此時他也是好奇問道:
「依父親看來,這場辯論該誰勝誰負?」
曹操聞言看自家兒子一眼,笑道:
「眾人如此反應,孰強孰弱豈不顯而易見?」
「不過,在你父我看來。」
「這二人才學倒是半斤八兩,旗鼓相當。」
曹沖聞言也是有些好奇地追問道:
「父親,那如何個旗鼓相當呢?」
曹操笑答:「司馬仲達贏了辯理,楊德祖卻贏了台面。」
「在士人的眼中,或許會更傾向楊德祖一些。」
「他如此豁達處事,看起來也更大氣些.」
不過在他曹孟德看來,楊修如何也比不上司馬德!
畢竟他一直認為亂世用人,當論才不論德!
不過這麼一點,最好讓自家兒子慢慢去悟。
而另一邊,在台上兩位年輕才俊贏得滿堂喝彩的時候。
牙都快掉光的喬玄,也是撫掌一笑道:
「司馬仁達果真才智過人。」
「今日得見此二賢之風采,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許劭聞言也是連連點頭說道:
「是啊!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司馬仁達果然胸懷大志,一鳴驚人!」
「如此一來今日之月點評也可完美收場了。」
司馬徽見狀也是連忙附和道:
「二公所言甚是,如今也當散會了。」
「老夫還要趕路,且先行一步!」
「山高水長,來日再與諸位再會!」
說罷司馬徽便趕緊站起身來。
面色緊張,急匆匆地就準備下台。
這引得旁邊兩位深孚眾望的名士一臉詫異!
心說這水鏡先生怎麼如此著急?
如今天色已經接近黃昏,還要趕回荊州?
莫不是家裡出了什麼急事?
誰料下一刻,台上的司馬德。
眼見自己那位遠房世叔想開溜?!
當即上前攔住了這老登的去路!
「誒!世叔且慢!」
「侄兒今日月旦評得見世叔。」
「還未一敘叔侄之情,世叔便這麼著急離開?」
聽到這話,司馬徽頓時也是暗暗叫苦!
但面上卻依舊淡定自若,笑著說道:
「世侄如今年少有為,果然不負老夫當年所望!」
「你父有你這等麟兒,真是羨煞旁人!」
「汝今日月點評上與楊德祖一辯。」
「日後必然為天下人所稱頌!」
「老夫眼下還有要事,就不方便與汝敘舊了。」
「事後若伱父有所掛念,可讓他書信於我!」
這一番話可算得十分得體。
明顯就是不想被司馬德這個遠房小輩糾纏。
說完這老登轉身就想走人,但卻被司馬德一把拉住!
司馬徽見狀心中也是有些鬱悶。
一臉哭笑不得地說道:
「世侄,我眼下真有要事!」
「你我來日再敘便是!」
說著又是皺著眉,湊過去低聲說道:
「當日在荊州,非是老夫落井下石!」
「實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冠世侄以污名啊!」
「望世侄權且放老夫一馬!」
司馬德自然明白,這老登說的什麼事。
之前在荊州他這位好世叔為了交好當地士族。
也為了跟自己撇清關係。
不僅給他評了一個鬼鴆的惡名。
後面司馬德上門拜訪,還硬生生吃了一頓閉門羹!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把別人拒之門外是很失禮的。
更何況他跟這老頭還是遠房親戚!
而這老登為了獨善其身,竟然連他小輩親戚都要疏遠?!
當時司馬德便是當眾放話:
彼輩欺人太甚,沽名釣譽冷落故交!
來日得志,必有厚報!
當然,這也是司馬德當日的一時氣話。
而對於司馬徽這老登將自己和臥龍鳳雛區別對待。
司馬德也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無論是諸葛亮還是龐統。
那都是他水鏡先生的學生和故交。
這些人都是荊州士人團體,能不說好的嗎?
這老狐狸也不可能因為了他一個遠方小輩。
而得罪了那些個荊州士族。
不過司馬德此時攔著這老頭倒不是為了這事。
想到這裡,他也是笑著拱手說道:
「世叔誤會了,侄兒豈是那等雞腸鼠肚之輩?!」
「只是如今公務在身不得怠慢。」
「世叔既從荊襄而來,又打算往荊襄而去。」
「敢問世叔的入境通牒可曾辦妥?」
司馬徽聞言也是愣了愣。
眨巴著昏黃的老眼,一臉迷惑地問道:
「什麼入境通牒?」
「世侄莫不是在誆我?!」
旁邊的眾人聞言也是一臉驚疑!
司馬德見狀也是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衣襟。
緩緩解釋道:「世叔有所不知啊!」
「如今荊揚等地瘟疫肆虐,為防患於未然。」
「朝廷今日起頒布防疫條例。」
「我鴻鵠寺奉曹丞相令,當徹查所有來許之人員!」
此話一出,四座皆驚!
那些從外地許都的人士當即臉色大變!
一時間議論紛紛起來!
而人群這種的曹操聞言也是大感疑惑!
老夫有頒布這種條例嗎?
為什麼老夫一點也不知道?!
但隨後,卻見司馬德從懷裡掏出一份黃紙。
緩緩攤開來高聲說道:
「尚書台公文在此,爾等莫要聒噪!」
「自今日起,所有入許都人士擇地隔離十日。」
「期間當遠離人群,不得參與集會!」
「不得探親訪友,不得參與宴聚!」
「十日後無恙,方可出門!」
「且今後出入司隸各地,需憑入境通牒!」
說著,司馬德也是將這份公文舉起來,向在場眾人公示。
然後又緩緩卷了起來,氣定神閒地向司馬徽說道:
「如今瘟疫霍亂,乃非常之時。」
「只能委屈世叔先跟侄兒走一趟。」
「稍後到了我鴻鵠寺,自會為世叔安排落腳之處。」
司馬徽一聽也是急了!
這不是明擺著要禁錮他嗎?
「世侄!你我血親之交啊!」
「何故如此巧立名目,為難於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