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單騎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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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光放曉。

  武陽城南的蘇軍大營,營門大開,數以萬計的蘇軍將士出營,列陣於武陽城南,擺出了將要攻城的架勢。

  城頭上,袁軍鳴鑼示警示陡然大作,袁軍士卒紛紛被趕上城頭布防。

  袁熙,文丑等也登上城頭,望著城外鋪天蓋地的蘇軍,不由神經緊繃起來。

  「敵軍要進攻了,我們該怎麼辦?」袁熙求助的目光看向顏良,看向了許攸。

  文丑一聲不吭,只冷哼一聲。

  很顯然,文丑還在為昨天被袁熙質問懷疑的事而惱火,這個時候也賴的站出來。

  許攸卻道:「二公子莫慌,穩住陣腳,咱們武陽城何等堅固,以我們手頭兵力,足以守住。」

  淳于瓊也傲然道:「二公子放心吧,有老朽在,蘇賊的兵馬休想踏上我城池半步。」

  袁熙這才鬆了口氣,勉強打起精神來,虛張聲勢的鼓舞士卒,擺出將決死一戰的架勢。

  雙方對僵許久,蘇軍卻始終沒有發動進攻。

  就在袁熙心生狐疑,琢磨著蘇哲有何用意時,蘇軍陣中,一騎飛馳而來,直奔南門。

  片刻後,那一騎在袁熙等人狐疑的目光注視下,進抵城下三十步,大吼道:「城頭文丑聽著,我主楚公聽說你是河北最後的猛將,特邀你一戰,你可有膽量!」

  此言一出,城頭上立時發出一片驚臆聲,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了文丑。

  文丑自己也吃了一驚,便想那蘇哲是瘋了麼,竟然敢挑戰他斗將,那不是找死麼。

  「你們看著我做什麼,這裡做主的人又不是我,你們該看二公子才是。」文丑指了指袁熙。

  袁熙驚疑的看向許攸,問道:「子遠先生啊,那蘇哲又在耍什麼花招,竟然敢挑戰文子勤,我要不要准他出戰?」

  許攸眼珠子轉來轉去,尋思了半晌後,方道:「按理說那蘇賊武藝低微,絕不可能是文子勤的對手,他這般挑戰,豈非是自尋死路,以他九奇之首的智謀,不該啊。」

  「那就是說,蘇賊可能有詐,我們不應該理會了?」袁熙道。

  「那倒未必。」許攸話鋒一轉,卻道:「就算是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能殺了那蘇賊,我們也該試一試,萬一這是那蘇賊狂妄過頭,出了什麼昏招了呢。」

  袁熙眼中湧起一絲希望之色,便道:「既是如此,就辛苦文將軍一趟了。」

  袁熙都發話了,文丑便草草應了一聲,提槍下城而去。

  城門打開,吊橋放下,文丑單騎出城,衝著來使大吼道:「文丑在此,速速讓你家主公前來送死!」

  那一騎撥馬轉身,飛馳奔回本陣。

  文丑目送著那一騎遠去,心中也湧起深深的好奇,想要瞧瞧蘇哲在耍什麼花招。

  蘇軍陣中,蘇哲閒坐赤兔馬上,看著文丑單騎出城之時,嘴角不由揚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冷笑。

  「袁熙這是抱著一線希望,想要置我於死地啊。」蘇哲的語氣中,毫不掩飾諷刺的意味。

  片刻後,使者歸來,將文丑的話如實轉達。

  蘇哲冷笑道:「子正啊,你這位兄弟還真是天真,真以為能殺得了我麼。」

  顏良卻臉色凝重,拱手道:「楚公,你這一計太過冒險,要不要還是我陪你去吧。」

  「不必了,本公既在跟他約了單騎會面,讓你跟著去,豈非失信於人。」

  蘇哲拒絕了顏良的好意,卻自信一笑:「放心吧,我有赤兔馬,莫說是文丑,就算是那呂布復生站在這裡,又能拿我怎樣。」

  說罷,蘇哲一夾馬腹,策馬飛奔而出。

  赤兔馬奔行如風,轉眼便飛馳而近,相距七步之時,蘇哲勒住了赤兔。

  他遠望文丑一眼,高聲道:「幾番交手,今日終於讓本公見到本人了,文子勤,幸會了。」

  文丑眼中卻已湧起深深驚色,一臉的難以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蘇哲竟然膽大包天,竟真的敢跟他前來斗將。

  他足足怔了好一會,方才平伏下心情,感嘆道:「楚公,你果然是膽色不凡,難怪我們會連敗於你手中,你我雖為敵人,我丑卻要跟你說一聲佩服。」

  蘇哲一笑:「佩服就不必了,文子勤,你那兄弟顏良已歸順於本公,你何不也隨他一併歸順,助本公成就大業。」

  文丑眉頭一凝,面露幾分驚色,顯然沒料到,蘇哲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公然招降於他。

  文丑便大槍一橫,傲然道:「能得你楚公看重,文某受寵若驚,只是忠臣不事二主,我文丑既然已為袁家之臣,絕無背叛之理。」

  蘇哲知道他就會這般表態,卻也不急,只反問道:「你這番話,顏良,鞠義,張郃他們都曾說過,他們的態度比你堅決多了,你可知道他們最後為何都選擇了歸順本公,背棄袁家嗎?」

  文丑一怔,遲疑了一下,方不屑道:「那是他們貪生怕死!」

  「錯!」

  蘇哲一聲厲喝,斷然否定,卻正色道:「那是他們終於省悟,他們對袁氏父子忠心耿耿,袁氏父子卻昏潰自私,只顧著父子猜忌,兄弟內鬥,這樣的主公,根本不值得他們這些豪傑為之陪葬。」

  文丑神色震動,心中思緒澎湃而起,隱隱竟對蘇哲這番話產生了共鳴。

  蘇哲繼續大聲道:「袁氏父子不光昏潰,還無情無義,顏良他們這些人,哪一個不是被袁氏父子當作棄子拋棄。人心都是肉長的,顏良他們豈能不心寒?豈能不幡然省悟,棄袁氏父子而去?」

  文丑沉默了下來,竟無方反駁。

  沉默,代表著認同。

  他身為河北最後的大將,可是從到頭尾目睹了袁家的內鬥,看清了袁紹的昏潰,也親眼看到那些往昔的同僚戰友,一個個被拋棄。

  要說文丑不為之心寒,那絕對是謊話,只是這些不滿是怨言,他只能憋在心底,無處宣洩而已。

  今日,蘇哲一席話,卻幫他道出了心聲,竟讓他感到了一絲莫名的痛快。

  蘇哲語氣收斂幾分,接著道:「如今袁熙掌權,汝潁一派的人得勢,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文丑身為河北猛將,應該是受盡了猜忌壓制,他們既要用你賣命,又要防著你,對吧。」

  文丑心中一凜,吃驚的目光抬頭看向蘇哲,似乎沒料到,蘇哲竟是洞若觀火,將他的處境看的一清二楚。

  這時,城頭上袁熙等人,眼看著蘇哲親自出陣,這畢其功於一役的大好機會就在眼前,文丑卻遲遲不動手,一個個急的火燒眉頭。

  許攸忍不住大吼道:「文丑,那蘇哲就在眼前,天賜的良機,你為什麼還不動手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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