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信不信由你!

  六天之後,入夜之時,蘇哲召集眾將於大帳。

  這六天的時間裡,蘇哲按兵不動,除了派人去告知魏延和黃承彥,叫他們繼續堅持下去之外,蘇哲什麼都沒做。

  諸將心中皆是充滿了狐疑,不知們智謀超絕的主公,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為何如此自信七天之內必破大谷關。

  他們卻只能心懷著狐疑,熬了整整六天。

  明日便是最後期限,蘇哲忽然召見,諸將們自然是精神為之一振,以為蘇哲要發布希麼用兵的命令。

  只是,當諸將摩拳擦掌,趕到大帳之時,卻都傻了眼。

  他們看到,大帳之中,堆積了數隻大箱,裡面竟然裝滿了厚厚的棉衣。

  眾將你看我,我看你,一臉茫然。

  蘇哲見眾將到齊了,卻指著那些箱子道:「這些都是我給你們準備的厚襖,你們一人拿幾件,回去趕緊換上吧。」

  眾將神色一震,彼此相望,神色愈發不解。

  要知道,眼下雖已近深秋,但距離入冬還有一陣時間,他們身上的秋裝穿著尚覺有一些熱,何況是這厚厚的冬衣。

  就在他們狐疑不解時,蘇哲又道:「對了,除了你們之外,我給將士們提前準備的冬衣也剛剛運到大營,還有那些厚被子厚褥的,你們趕緊都領了回去,讓將士們今晚就抓緊換上,小心凍傷了他們。」

  此言一出,眾將更加驚疑不解。

  要說這厚襖也就罷了,沒想到蘇哲竟連厚被褥也從後方運來,而且還一口氣,把全軍的冬天衣被所用,統統都運到。

  這也就是說,他們全軍上下,竟然要提前一個月,就要換上冬裝!

  「主公,你這是啥意思?你這是想熱死我們嗎?」胡車兒隨手抓起了一件厚皮襖,一臉的茫然。

  眾人狐疑的目光望向蘇哲,顯然都懷有同樣的疑問。

  李嚴卻眼眸一動,驚喜道:「主公莫非是推測出,明日會氣溫驟降,所以才叫我們連夜換換冬裝不成?」

  「知我者,正方也。」蘇哲笑贊道。

  眾人神色一震,恍然驚悟,這才突然間明白了,他們的主公,為何會自信的宣稱,七天之內,必破大谷關。

  原來,他竟是再次利用預斷風雨的能力,在數天就推算出,明日會氣溫驟降。

  到時天寒地凍,他們蘇軍提前換上冬裝,自然不畏嚴寒,而大谷關上的西涼人,卻沒有絲毫準備,依舊穿著秋裝,嚴寒之下,必會被凍成狗。

  一群快要凝凍僵,會喘氣的冰棍,如何還能守得住關城,抵擋得住他們的進攻!

  原來,這就是蘇哲的破敵妙計。

  迷底揭迷,恍然大悟的眾將,頓時欣喜若狂起來,心頭的疑雲一掃而空。

  「利用天寒凍僵敵人,趁勢破城,主公這一招,當真是前所未有啊。」甘寧禁不住讚嘆道。

  李嚴也嘖嘖嘆道:「看來我們又差一點忘了,主公有識天象這等神奇本事,早知如此,先前我們就不該白白猜疑一場。」

  一片讚嘆聲中,那楊奉卻依舊一臉狐疑,質疑道:「主公,我也聽說過你有識天象的能力,但那可是七天之前,主公在七天之前,就預測出了明日會氣溫驟降嗎?」

  顯然,楊奉沒有親眼見識過蘇哲的本事,不太敢相信,這世上竟有人能預測七天後的天氣變化。

  他話音方落,胡車兒便哼道:「楊奉,你可沒見識過主公的厲害,別說是七天後,哪怕是一個月後的天氣變化,主公也照樣給你預測的出來!」

  胡車兒一副引以為傲的氣勢,儼然深深為有蘇哲這樣的主公而自豪。

  楊奉愣怔了一下,卻是勉強的笑道:「原來主公竟然有這等神奇,那末將就拭目以待了。」

  他嘴上沒有明說,但那語氣神情中,卻透著深深的質疑。

  蘇哲也不以為然,只淡淡道:「信與不信,明天自見分曉,我勸你晚上還是把厚被子換上,不然半夜凍壞了自己,可別怪我事先沒有提醒過你哦。」

  「一定一定,多謝主公提醒。」楊奉連連應承,卻依舊笑的牽強。

  蘇哲便一拂手:「行啦,事不宜遲,你們都趕緊去領了部眾的冬裝,回去讓將士們抓緊換上吧。」

  諸將領命,各自告退而去。

  ……

  入夜,白波營。

  楊奉帶著一車接一車的冬裝,回到了自己大營,頓時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他回到大帳後,把韓暹,李樂,胡才和徐晃幾人都召了前來,宣布了蘇哲的命令,叫他們把冬裝都帶回去,分發給所部士卒。

  「老楊,你在開玩笑的吧?咱們還以為那位新主公,會給咱們犒賞些酒肉,怎麼給了咱們一堆衣裳,他這啥意思啊?」

  作為白波軍的二號人物,韓暹第一個跳出來表示不滿。

  楊奉攤了攤手,無奈道:「咱們新主公說了,今天晚上會大變天,所以叫咱們趕緊把冬裝換了,免的凍壞了士卒。」

  此言一出,大帳中,頓時一片譁然。

  韓暹冷笑道:「開什麼玩笑,他當自己是老天爺啊,說變天就變天,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離入冬還有個把月呢。」

  其餘李樂,胡才等人,紛紛附合。

  徐晃卻道:「諸位,聽說這蘇車騎有識天象,預斷風雨的神奇本事,他以預測今晚天氣變冷,也未必沒有可能。」

  「什麼識天象,預斷風雨,他要是能,那豈不成神了,我看多半是謠傳罷。」韓暹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

  「就是就是,我看他就是小氣,不捨得賞我們酒肉,卻弄來一堆破被褥來糊弄我們。」胡才扁著嘴抱怨道。

  「早知道他這么小氣,咱當初還不如跟著董公,好歹董公捨得花錢啊。」李樂也是一副後悔的樣子。

  楊奉便有些難堪了,想當初是他力主背叛董卓,歸順蘇哲,如今韓暹這幫子人嚷嚷著後悔起來,這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當下楊奉便把臉一沉,拂手喝道:「你們都發什麼牢騷呢,當初不是跟你們說了,目光要放長遠一點,別就看著眼前那點小錢,你們那時不是挺明白的麼,怎麼現在又這麼多廢話。」

  韓暹等人便不好再說什麼,個個低聲嘟囔。

  「行啦,都別囉嗦了,都把冬裝領了,回去給士卒們分了吧。」楊奉不耐煩的喝道。

  眾將這才悶悶不樂的領命,韓暹等人是碎碎念的離去,唯有徐晃沒有半分怨言。

  眾人離去,楊奉暗鬆了口氣,喃喃抱怨道:「這個蘇子明也真是的,整這麼一出荒唐出來,叫我在韓暹他們面前沒面子,說起來,他還真沒董公大方呢……」

  楊奉心下暗生不滿,連飲了幾壺悶酒,不知不覺半醉,便忘了叫親兵人自己換上厚被褥,就那麼倒頭呼呼大睡起來。

  不知不覺,夜色已深。

  楊奉睡在床上,正做著美夢,鼾聲大作。

  翻來覆去間,楊奉忽然覺的越來越冷,睡夢中本能的抓起被子往身上裹,越裹越緊。

  到最後,他把被子全都裹在了身上,還是冷到瑟瑟發抖。

  終於,睡夢中的楊奉,實在是撐不住,生生給凍醒。

  「他娘的,怎麼這麼冷?」楊奉全身裹著被子,罵罵咧咧的跳下了床,打著寒戰摸到了帳門外。

  掀起帳簾,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楊奉瞬間石化在了原地,嘴巴張大到快要撕裂。

  大雪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