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殘缺的青囊書,古人的大智慧!
雀鶯轉啼的午後,陽光灑在靜謐的庭院中,這是位於皇宮西側的魏王宮,如今,這宮殿的主人起手間關係著數百人的性命,控制著數十死囚的生殺予奪。
一處偏殿外傳來許褚的稟報。
「魏王,第一個死囚利斧開顱後,當即殞命,似乎是因為他本人下意識的掙扎,導致鮮血飛濺,第二個死囚則堅持了半刻鐘,在華佗利斧碰觸時,一命嗚呼,第三個…」
許褚一邊稟報一邊把眼眸望向殿中。
那裡,華佗正在實施第三次手術。
利斧開顱不同於刮骨療毒,更不同於開膛破肚,腦袋上的神經要遠遠多於身體上的,故而,任何一個微小的失誤都有會讓人再也無法醒來。
不過…
儼然,第三次的效果要優於前兩次。
這已經半個時辰了,「手術」還在持續。
就在這時。
又一名虎賁甲士匆匆而來,「魏王,南狩侯求見…」
唔…
聽到這消息,曹操當即想起的是,方才羽兒派人傳來的口信,他要娶蔡琰為妻。
當然,這事兒原本很震撼,可對於曹操而言,也並非不能接受…
蔡邕是北方文人的代表,蔡昭姬作為其女兒有著特殊的地位,如果羽兒真的娶了蔡琰妹子為妻,那對於他鞏固在文人、士人中的地位是一大裨益。
當然,深層次的去想,好處還有很多…
只不過,曹操顧不上去想,因為那時候…華佗的第一例「利斧開顱」已經開始了…
可以說,比起羽兒娶蔡琰,無疑…華佗手中的利斧更揪著曹操的心。
「讓他進來!」
曹操目光依舊直視著華佗所在的殿宇。
不多時,陸羽趕來…
看到曹操的模樣,正欲行禮。
哪曾想,許褚當即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眼神…
陸羽會意,坐在了院落中的一處石凳上,就這麼靜靜的等待著曹操…
一個個醫署的大夫正井然有序的端入水、將需要清洗的手書刀、利斧取出。
終於…
又過了足足半個時辰。
有虎賁甲士才來稟報:「魏王,華佗的手術完成了,那死刑犯利斧開顱後,又縫合上了。」
這…
曹操的眸子一下子瞪得碩大。
他的眼神中帶著幾許不可思議,可更多的卻是由衷的震撼,成了…真的成了!
呼…
曹操長長的呼出口氣。
他迫不及待的驚問道:「這是…這是成功了麼?」
「還不算!」華佗不在,陸羽適時的開口。「縫合住只是第一步,能不能活,得再觀察一些時日…具體的原因就複雜了,總之,不妨多觀察幾日!」
之所以陸羽這麼說…
是因為,在如今這個時代,沒有先進醫療水平的環境下,憑著華佗精湛的技藝,或許開顱不是什麼問題,可開顱縫合之後問題就多了,最大的問題來自感染,開顱手術哪怕在後世也是難度係數極高的手術…
再加上,面對堅硬的頭骨,能否開顱,都是一個巨大的未知數,更不要說一、兩次的嘗試就能夠成功。
當然…
陸羽不是懷疑華夏博大精深的醫學,華夏的傳統醫學歷經千年的傳承,有一套獨有的醫理,經過一代代人的探索與研究,或許已經達到了我們無法想像的地步,只是因為失傳,才造成了好像我們的中醫不如西醫的感覺。
就拿華佗來說,《青囊書》大部是失傳的,僅留下的幾頁閹牛騸雞之術,已經用了一千多年,非常傳奇,讓西醫根本無法解釋。
而大山東大汶口文化遺址當中發掘出來的5000年前的原始人顱骨,已表明了在古代就有開顱術。
這個,陸羽在一次參觀「大汶口文化遺址」時,曾親眼看到過,顱骨的開口位於頂骨接近枕骨處,斷面呈光滑均勻的圓弧狀。可見接受手術的人在術後長期存活。
也就是說…華佗提及的「利斧開顱」很有可能是有先例的。
再加上,根據國外的雜誌,俄國衛星通訊社曾報導,,在西伯利亞發現留存於2500年前的外科手術器械,包括各種切割骨頭的鋸子、鑷子等工具,甚至還有類似於現代手術刀的「柳葉刀」。
這批工具在華佗出生前6、7百年就有,或許也可以推論,那裡當時就存在外科手術。
也就是說,古人的智慧…決不能小覷。
當然…
話雖這麼說,陸羽依舊不敢把話說滿,且再觀察、觀察…
方才,他聽虎賁軍講,這些利斧開顱的均是死囚,大魏別的不多,死囚…倒是足夠滿足「利斧開顱」小白鼠的試驗,等到最後…這利斧開顱,華佗能集大成,那時候…才是最好的時機。
「子宇來了!」
聽到陸羽的話,曹操方才張口。
只是,這一刻…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光,無比奪萃,又充滿願景與期翼的光。
「魏王,這利斧開顱不易操之過急…不妨讓華神醫先試半年,確保無虞後…」
「孤知道!」不等陸羽把話講完,曹操擺手。「你來這邊是為了蔡琰吧?」
這…
陸羽略微低頭,眸光幽沉,「或許我只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吧!」
「哈哈哈…」曹操大笑。
他從石凳上站起,行至陸羽的身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子宇啊,你的請求,按理說孤無有不准,可…你卻要想好了,若是蔡琰不入侯府為夫人,那伱尚能一門侯府幾夫人並存,可若是蔡琰賢妹真的入了侯府,那未來無論侯府有多少夫人,所有人都會心如明鏡,真正的夫人只有蔡琰賢妹一人!」
呼…
曹操這話是提醒。
而陸羽微微咬唇,這不是個艱難的抉擇,卻是個既定的事實。
倘若陸羽給蔡琰正了名分,那麼…原本要嫁給他為夫人的馬雲祿會怎麼想,江東孫氏的聯姻中,孫尚香又要怎麼想?
這些豪門貴女…去一個府邸做掛著「夫人」頭銜的「妾」,怕是她們並不那麼容易接受。
當然…
陸羽的態度依舊堅決。
「自打昔日,東平三年,我與昭姬姐進入曹營,從那時起魏王就該知道我與昭姬姐的情分…如今,這不過是順理成章,昭姬姐年紀也不小了,且懷有我的子嗣,她該做這南狩侯府真正的夫人!」
呼…
這次換作曹操長吁一口氣。
南狩侯府真正的夫人麼?
呵呵…是大魏的世子妃,是未來大魏的王妃,乃至於…鳳儀天下的皇后啊!
此間頭銜的差別…相差何止千里?
「那便依你!」
曹操沉吟了片刻,還是答應了這門婚事,「只不過,如今諸事繁多,怕是無暇為你們倆正式完婚!原本計劃的銅雀台立世子也因為西涼的背叛不得不推延!」
說到最後,曹操已經有些咬牙切齒。
「魏王…」陸羽輕吟道:「當務之急是先平息西涼這個隱患!」
提及這麼一句時,陸羽其實想到了楊修…或許更多的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徒兒。
「孤也正有此意。」
曹操驟然提起了幾分精神,只是…
唔…
下意識的曹操雙手扶著額頭,儼然,如今的他但凡提起精神,那麼…繞不開的就是頭風。
頭風已經發展到了極其沉重的地步。
「唉…」
曹操握緊的拳頭猛地砸向桌案,他凝著眉。
「孤頭痛之下,怕是無法親征西涼了。」
「魏王,依我之見,不妨派元讓將軍於正面率二十萬兵馬出武關,逼近潼關!」
「而我則帶龍驍營本部三千騎,走小道從側翼進擊!」
陸羽提議道。
曹操勉力的睜開眼睛。「可有把握!」
「九成!」陸羽表現的格外自信…
雖然沒有過多的語言與解釋,可陸羽的話莫名的讓曹操信心倍增。
「子孝…」
曹操呼喝一聲。
「末將在。」曹仁趕忙上前。
曹操則吩咐道:「傳孤王令,這些時日,孤頭風之下,欲靜養…霸府權且交給陸子宇統籌,所有調兵均憑陸子宇手書!違令者斬!」
「喏!」曹仁拱手…
陸羽統兵,他是信服的。
而陸羽最讓人放心的地方,是知人善任,更是攻敵攻心…至少在大方略的制定上,他還從未有過絲毫紕漏。
不多時,曹操回去休息,陸羽與曹仁辭別曹操,徐徐退出了魏王殿。
並肩而行,曹仁詢問陸羽。
「子宇,這一仗,打算怎麼打?」
「這個…」驟然的這麼一問,陸羽還琢磨著怎麼回答,索性爽然一笑,「這一仗,其實無需我,就是栓條狗去指揮,都能贏…穩操勝券!」
言及此處,陸羽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
倒是把曹仁說懵了…
果然哪,南狩侯還是保持著一如既往的自信心,與強大的信服力…
栓條狗都能贏,別人說這話,保不齊曹仁直接就是一頓胖揍,可陸羽的話…呵呵,曹仁信了。
…
…
西涼,潼關之上。
一副巨大的地圖掛起,韓遂與馬超正在與諸將商量著軍事。
司馬懿也在其中,只是,他遠遠的避在眾人之後。
西進許都城,終究以刺殺曹操未遂,各股軍閥各懷鬼胎而雷聲大雨點小的結束了,留下的是一個爛攤子。
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大魏不會吃了這個暗虧。
馬超冷然道:「曹軍要來便來,正好這潼關之下決一雌雄…」
他的話很快就迎來了許多將軍的附和…
「哼,來到關中,是龍也得給老子盤著,是虎也得給老子臥著。」
說話的是程銀…河東人,演繹中記載的乃是馬超麾下的「八健將」,可實際上,哪是什麼八健將?
馬超也配?
所謂的「八健將」是關中的八個實力最強的軍閥,韓遂、馬超西進洛陽,他們也是想去分一杯羹罷了!
話說回來,誰不嚮往中原的紙醉金迷?
誰樂意在關中吃沙子呢?
「聽說曹操手下有個陸子宇,運籌帷幄,攻敵攻心,哈哈…老子心裡怎麼想的,他倒是算算哪,老子今夜要去肆虐哪個小娘皮?他算得出來麼?哼…老子正想會會他呢!」
這次說話的是李堪。
也是關中的一股軍閥…
除了程銀、李堪外,還有馬玩、楊秋、梁興、侯選、成宜、張橫…
不誇張的說,均是一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主兒!
唯獨韓遂的女婿——閻行,有那麼一丟丟的智謀,但是…也只是一丟丟,並不多。
一時間,所有西涼軍閥紛紛放出豪言,要與曹操決一雌雄。
唯獨韓遂,他凝著眉,眼眸中閃爍不定…當初被王越那麼一忽悠,就西進了,沒想過後果…更沒想過未來會真的與曹操為敵。
現在想想,倒是有點後怕了。
韓遂屬於那種從來不缺乏賊心,可萬萬關鍵時候,缺乏一些膽魄的人。
如今…
聽聞曹軍幾十萬大軍陸續回援,他的膽魄似乎都化為塵煙…消散於無形。
餘光瞟向帳中所有人。
正好他的目光與司馬懿四目相對…
「仲達…你怎麼站到最後,來,你過來…」
「你來說說,可有什麼妙策抵禦曹軍!」
韓遂招呼司馬懿…
聞言,司馬懿低著頭走到前面,先是拱手朝諸位將軍一拜…
儼然,諸位將軍並不買帳。
「這一個儒生哪來的?看這副模樣,怕是武功不怎麼高強吧?又是從關東來了,哼,怕不是個細作吧?」
有西涼軍閥質疑…
韓遂趕忙介紹:「此人乃是河內司馬家的二公子司馬懿司馬仲達,司馬氏一族被曹操覆滅,仲達無處可歸,只能投奔於我,他與咱們都是同仇敵愾…」
噢…
這麼一說,大傢伙兒才放下對司馬懿的戒心。
「咳咳…」司馬懿輕咳一聲。「諸位將軍,在下斗膽試問,西涼軍與曹軍區別在哪?優勢在哪?」
這個…
閻行試著回答:「優勢在於我西涼鐵騎天下無敵,極擅野戰!劣勢嘛,自然是在攻堅與守城上落得下風!」
「沒錯…」司馬懿頷首。「所以,固守潼關…不就陷入了守城戰麼?如此一來,西涼鐵騎擅長野戰的特點便無法施展,難不成諸位將軍打算在巷戰中與曹軍拼殺麼?」
言及此處…
司馬懿繼續道:「除此之外,長安是我軍新攻下的城池,民心尚未穩固,聽聞以『張既』、『趙昂』為首的魏軍將領潛伏在其中,暗中燒我糧草,如此後方亦不夠穩固,這仗還沒打,就已經輸了一半!」
這個…
與其他軍閥群情激奮不同,司馬懿的話宛若潑了一盆冷水。
可…偏偏這冷水竟十分有道理。
「那仲達,你來說說?當如何?」
韓遂問道…
司馬懿眸光幽深,繼而輕吟出四個字——「放棄潼關!」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