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吳懿這般震驚望著自己,孟達仍舊是不以為然,反問道:「子遠,汝要說什麼,大可說來。」
「……」
吳懿默然以對,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孟達個濃眉大眼都叛變了,他又能夠說什麼?還能怎麼說?
畢竟二人有著多年的情意,太難聽話吳懿也是說不出口的。
不一會兒,吳懿倒吸口涼氣,便是直接了當問道:「子度,汝所來何事,儘管道來。」
「哈哈,吾就知道,子遠汝根本不捨得罵我。」孟達顯得得意洋洋,仿佛直接拿捏住了吳懿心思一般,「實不相瞞,子遠,我這次來,就是奉吳王命,前來說降你的。」
「雖然跟吳王相處時間還不算太長,但我能夠看出,他絕對是天底下數一數二的英明雄主也。」
聽到孟達對嚴輿一頓猛吹,吳懿也是倒吸口涼氣,忍不住瞥向孟達,似乎想要從其目光中判斷出這話的真假?
孟達自然而然笑了,徑直伸出拳頭向著吳懿的肩膀上錘打一下,樂道:「嘿,子遠,咱們都是這麼多年的老夥計了,難道我還能夠騙你不成?」
「劉璋,昏庸之主而已,不如其父劉焉多也,你再怎麼忠心耿耿追隨他,到頭來也就那樣。」
「吳王就不一樣了,他雄才偉略的他,不知要比劉璋強上多少倍,不對,就算是劉焉,也遠遠比不上吳王的。」
好傢夥,看著自己夥計把嚴輿給吹捧得都快要如同神一般存在,不知不覺,吳懿也是有點兒被洗腦了。
他激動且狂熱道:「好,既如此的話,那我就投降吳王,還望子度你到時候幫我引薦才是。」
聞言,孟達拍著胸膛,得意洋洋道:「嘿嘿,這個你放心好咯,那絕對的,是輕而易舉、簡簡單單事情。」
有了孟達這樣的保證,吳懿才算是放心,便是大大鬆了口氣……
經過諸多操作後,吳懿投降工作準備就緒。
於是乎,待嚴輿領吳軍兵臨城下時,雒城城門自動吱呀呀大開,吳懿率領著雒城全體,手捧著太守大印走到吳王跟前,恭敬下跪叫喊道:
「誠孟子度相邀,末將吳懿,願意歸順吳王,吳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吳懿年近三十,然長相卻還是屬於比較清秀那種,使嚴輿見到以後就格外的喜愛那種。
他當下將吳懿攙扶起來,撫慰道:「將軍能夠為雒城百姓投降,孤甚為感動,待拿下成都之後,孤必將重重有賞將軍。」
……說句令人臉紅的話語,吳懿之所以投降,實則都是為了自己而已,可嚴輿卻口口聲聲稱吳懿投降,是為雒城百姓。
好傢夥,見嚴輿這般照顧自己的面子,吳懿當場忍不住淚目了,信誓旦旦道:「吳王對末將如此,末將即使是赴湯蹈火,也當要報答吳王大恩也。」
嚴輿滿意點點頭:「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也。」
而後,嚴輿也沒有再有什麼猶豫之意,徑直就是率領大軍向益州治所成都進發……
巴東郡,宕渠城。
宕渠太守王謀奉命率全城軍民迎接抗吳老將嚴顏。
「嚴顏將軍,您辛苦了,快快進城。」
見到嚴顏以後,王謀就是對其一陣噓寒問暖。
嚴顏苦澀搖搖頭,回答道:「老夫出戰失利,已將白帝城丟給賀齊那小兒,真是對不起主公,愧對江東子民也。」
王謀撫慰道:「哎,老將軍這是哪裡話?正所謂勝敗乃兵家常事也,在下十分相信,倘若老將軍能夠在我宕渠重整旗鼓的話,就一定能夠大敗吳軍的。」
被這般撫慰一番,嚴顏倒真的恢復不少自信,當下點點頭,表示十分贊同王謀話語。
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這時候,宕渠副太守,王謀之弟王進,就挺突然問話道:「敢問嚴顏老將軍,吳軍當真十分可怕麼?」
嚴顏默然道:「不錯,那吳軍主帥賀齊年紀雖幼,卻十分懂得排兵布陣之法,另外還有吳軍先鋒甘興霸,其之武勇更是不下於我。」
王謀則是皺起眉頭:「文儀,汝休要多言也!」
但,仿佛沒有聽到兄長警告,王進照舊還是直截了當道:「既然吳軍這般可怕,我等若是強行反抗的話,遭殃的不還是我們益州百姓?」
「以在下看來,還不如早早投降了,這樣一來,可以護我益州百姓平安,早已聽說那吳王嚴輿乃是當今世上明主,而今天下大半皆已落入他的法中,其治下管轄各州郡,百姓更是安居樂業也。」
聽完王進這話,宕渠百姓一個個開始交頭接耳,絕大多數人的言論,卻是贊同王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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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太守說得對啊,早就聽說了,吳軍之所以來犯,是因為劉璋派軍入侵漢中所致。」
「既然是那劉璋犯下的錯,憑什麼要我們這些百姓來替他買單?這不公平!」
啪!
議論聲四起、民心思變之時,王謀無情給了自己弟弟王進一巴掌。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王進捂著自己臉頰,同樣是不可思議看著自己兄長:「兄長,您這是作甚?」
「汝這個混帳,汝說我是作甚?」王謀怒氣沖沖反問道,「汝還有臉問我了是不是?」
「主公劉璋對我們王家不薄,汝現如今竟敢欲要煽動叛變謀反乎?」
「我……」王進似乎也想發火,但迫於兄長權威,只好低下頭去,「抱歉兄長,是我的錯,還請您能夠原諒。」
王謀冷哼一聲,沒有再搭理王進,反倒是面帶愧疚向著嚴顏看去:「愚弟無智,讓您看笑話了,嚴老將軍!」
嚴顏搖搖頭,感慨道:「王謀太守如此忠心,待來日擊退吳軍之後,我定要稟告主公,讓他好好獎賞你才是啊。」
王謀苦笑著搖搖頭,又堅定道:「嚴顏太守說笑也,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們王家深受先主劉焉、主公劉璋大恩,又焉能不思圖報也?」
「好了,閒話少說,嚴老將軍,裡面。」
「嗯……好說,好說……」
在王謀的招呼下,嚴顏與張翼率軍進城,他們完全沒有發現,王進那用手捂著的臉頰,雙目中透露出滲人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