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阻擊敵軍(又是二合一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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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曹操要去見夏侯惇,丁辰面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遲疑道:「只不過……夏侯叔父左目已盲,他把自己關在屋裡,不肯出來見人。」
其實夏侯惇只是眼睛受傷,行動並沒有什麼障礙,但是自從來到豐縣之後,一直閉門不出。
而且當時有撤退的機會,夏侯惇也沒有選擇獨自逃走。
曹操邊走邊嘆息道:「元讓雖是武將,但極注重外表,此番盲了一目,恐怕是心裡承受不了吧。
想來這也是命數使然。
幸虧那夜你及時示警,連夜帶人前來救援,要不然你夏侯叔父恐有性命之憂了。」
曹操想起來就有些後怕,連虎豹騎都拼掉了大半方才擊退張遼高順,若非當時丁辰料敵先機,預感到夏侯惇必敗,恐怕夏侯惇一條老命早就交代到這裡了。
更令曹操感到吃驚的是,派出夏侯惇前來援助劉備,是他跟荀彧郭嘉等一眾謀士商議過的,派出的人數當時也沒有人反對,但是丁辰卻準確的預料到夏侯惇軍馬非呂布軍對手。
這豈不是說,這內侄兒的判斷還要在郭嘉荀彧等一眾謀士之上?
其實郭嘉荀彧等人再是深通謀略,但終究是人,總有遺漏的時候,丁辰卻純屬開掛,自然沒法比。
站在曹操的立場上,卻足以令他感到震驚,親眷子弟之中能出這樣的驚才絕艷的人才,當然是越多越好。
只可惜到目前為止只出了這麼一個,其他子弟與之相比,簡直就成土雞瓦狗了。
兩人一路前行,路上遇到了夏侯淵,得知他們是去看望夏侯惇之後,也跟在了後面。
三人來到一棟宅院門前,廳堂的門緊閉著,夏侯蘭捧著一個放有飯菜的托盤站在門前廊檐下,輕聲道:「將軍,您多少吃點兒吧,都已經兩天水米未進了……」
曹操見這情形勃然大怒,大踏步走上前,抬腳就把門踹開,沖裡面厲聲怒喝道:「長本事了是吧?不過傷了一目而已,你難道要自己餓死不成?」
說著便沖了進去。
夏侯惇聽到這聲音,嚇得一哆嗦,若說天底下他最怕的人,除了父親之外,就是這位大哥了。
他坐在地下垂著頭,顫聲道:「兄長,我……我屢戰屢敗,且如今已經成了一個廢人,無法再為兄長建功立業,這無用之身,留來何用?還不如早些死了來的乾淨。」
「放屁!」
曹操身份尊貴,但是見兄弟頹廢成這樣,難得爆了粗口,用力抓著兄弟的肩膀,咬著牙大聲道:「你手腳俱在,依然能騎能射,怎麼就成為廢人了?
像你這般萎靡不振,尋死覓活,怎對得起父母生養之恩?
至於戰敗,勝敗乃兵家常事,敗一次兩次又有什麼打緊,終歸到最後贏的是咱們就可以。」
「大哥……我……」
夏侯惇感覺鼻子發酸,一把抱住了曹操的大腿,右面眼睛流出熱淚,左面眼睛用麻布包著,但是很快被血水浸透了。
曹操扶住兄弟的後背,動情的輕聲道:「別哭,你也是個將軍,當著小輩的面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子?
好好養傷,等你痊癒之後,咱們兄弟還要繼續征戰沙場,建功立業呢。
天下尚未平定,你怎能偷偷在這裡躲懶?」
在所有親眷將領之中,曹仁與夏侯惇是最受曹操信任的兄弟,可謂曹操的左膀右臂,所以即使夏侯惇又一次全軍覆沒,曹操也並沒有想要怪他的意思。
對曹操來說,只要兄弟能振作起來,死了區區一萬軍兵又算得了什麼?
曹操衝著外面夏侯蘭招了招手,夏侯蘭趕忙把飯食端了過來,曹操手指敲了敲桌面,命令道:「吃飯!」
夏侯惇拿起筷子,狼吞虎咽了起來。
「這還差不多,好好在這裡養傷,且看我如何剿滅呂布,為你報這一箭之仇。」
說完,曹操帶領丁辰出去了。
屋裡只剩下了夏侯淵。
他們兩個雖然只是從兄弟,但是跟隨大哥征戰的夏侯兄弟只有他們兩個人,所以兩人身上背負的是整個夏侯家族。
夏侯惇放下碗筷,嘆口氣道:「為兄實在沒用,這不到半年工夫,已經接連兩次全軍覆沒,如今連眼睛都丟掉了一隻……哎!」
夏侯淵安慰道:「誰還沒吃過敗仗,大哥剛才不是說了麼,勝敗乃兵家常事,兄長不用介懷。」
「話雖如此,但他人豈會這般想?說不定心裡如何嘲笑。」
夏侯惇搖搖頭道:「你我兄弟肩負復興家族之重任,如今我卻總打敗仗,又有何面目立於子孝子廉等人面前?」
曹氏親眷將領之中,雖然嘴上不說,但是曹家諸將與夏侯家諸將難免會互相攀比。
都是武將,比的自然是戰功。
可是夏侯惇作為夏侯兄弟之首,卻接連吃敗仗,連累的是整個家族在曹氏諸將面前抬不起頭來。
夏侯淵沉聲道:「這次大哥親征呂布,勢必要徹底拿下徐州,可是呂布驍勇,手下兵多將廣,且有泰山軍相助,這場仗恐怕並不好打。
兄長放心,我一定奮勇殺敵,爭取多立戰功,不能讓別人看不起咱們,辱沒了夏侯氏門第。」
「有勞賢弟!」
夏侯惇點了點頭道:「另外,這次為兄得以活命,又是多虧子文前來相救,這個孩子近來已經接連救了我兩次,我們夏侯家不能有恩不報。
在我養傷的這段日子,你要替我像親侄兒般照料他。
戰場上刀槍無眼,他又是一文弱書生,你最好能把他帶在身邊,如此才能保護他的周全。」
「是,兄長,我記下了,」夏侯淵認真道。
……
此時曹氏大軍已經入城,城牆雖矮,但總比紮下的營寨堅固。
而七十里開外的小沛,呂布也率軍進駐。
豐縣與沛縣不過是相距七十里的兩個小縣城,但此時卻成了曹呂雙方各自的大本營。
豐縣縣衙廨舍內,曹操召集眾文武議事。
丁辰自然也在這文武之列,只不過他現在無法弄明白,自己是屬於文臣還是武將,想來都沾邊吧。
曹操端坐正中,掃視了眾人一眼,沉聲道:「如今呂布率軍駐守小沛,那并州軍以驍勇天下聞名,那呂布又有飛將之稱,其實力不可小覷。」
他頓了一頓,又道:「據斥候來報,泰山軍首領臧霸,準備率軍前來馳援呂布,諸位有何計策教我?」
所謂泰山軍,乃是泰山郡內群寇組成的一支特殊的軍隊。
泰山地勢崎嶇,生活在那裡的人們身材高大,先天有克服艱難環境的能力,也是出精兵的地方。
他們以豪族臧霸為首,後又招攬了孫觀、吳敦、尹禮、昌豨等諸將,聚起數萬之眾,既反抗官府,又抄掠百姓,成為當地的地頭蛇。
如今他們已經聽從呂布號令。
這時候荀攸在旁邊首先道:「并州軍確為天下驍騎,再加上那呂布不止驍勇,而且臨戰經驗豐富,捕捉戰機能力極強,主公非以優勢兵力,不能確保取勝。
如今泰山軍又前來襲擾,為避免腹背受敵,主公唯有分而擊之。
即派出一員上將,分出少量兵馬,前去阻擊泰山軍。
主公率領主力,儘快擊潰呂布,然後再調轉槍頭,掃平泰山賊寇。」
曹操聽著微微點頭,這似乎是目前來說唯一的辦法。
他當初在沒少在呂布手下吃虧,當初被呂布竊取了兗州,差點逼他去投降袁紹。
後來好不容易鏖戰了一年,才把呂布擊敗,重新奪回兗州,所以他對呂布的軍事能力十分清楚。
用五萬大軍對呂布三萬,他有把握取勝,可是再有泰山軍前來助戰,那就不好說誰輸誰贏了。
所以用少量軍隊阻攔住泰山軍,集中優勢兵力先殲滅呂布軍,然後再去打泰山軍,正是最好的選擇。
見無人再有其他建議,曹操掃視眾將一眼道:「不知誰願意去阻擊泰山賊寇?」
「末將願往!」曹洪率先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夏侯淵也趕忙站起來道:「末將願往!」
曹洪道:「大哥,是我先說的,我僅率五千人馬前去,駐守鄒縣,便可攔住泰山軍。」
夏侯淵急於立功,趕忙道:「大哥,我僅率本部兩千軍馬就足夠。」
「妙才,你莫要胡鬧。」
「誰胡鬧了?」
此時曹氏諸將的頭牌曹仁正駐守許都,夏侯氏的頭牌夏侯惇身負重傷,目前能獨當一面的將領,也只有曹洪和夏侯淵了。
此時兩人都要去,竟然當面爭執了起來。
曹洪針鋒相對道:「我也僅率兩千軍馬前去,必能攔住泰山軍。」
此時曹軍要保證正面戰場對呂布的壓力,所以去往阻擊援軍,自然抽調的人越少越好。
夏侯淵咬了咬牙,剛想喊出僅率一千人馬前去,但是曹操趕忙沖他使個眼色制止。
曹操打圓場道:「是妙才先提出的用兩千人馬阻擊,就讓妙才去吧。」
如今夏侯氏的確氣弱了些,為了保持兄弟之間的平衡,曹操不免要對夏侯兄弟偏袒一點。
他看向夏侯淵問道:「你還有什麼要求,一併提出來。」
夏侯淵想起兄長說的話,於是說道:「讓子文隨我同去。」
曹操想了想道:「也好,就讓子文給你做個軍師。
記住,你此去鄒縣,必然要面對數倍於己之敵,且不可逞匹夫之勇,與泰山軍硬拼。
宜且戰且走,纏住泰山軍即可。
以十日為限,只需攔擊泰山軍十日,我便與你請功。」
「諾!」夏侯淵躬身道。
這軍事會議算是結束了。
丁辰已經知道自己要跟隨夏侯淵前去阻擊,並沒有其他什麼想法,總歸不用再押運糧草了,徹底成了軍師。
隨即他招來牛金趙雲魏延陳到四將,以及僅剩的百十個丹陽兵準備出發。
這時候曹操又把他叫了過去叮囑一番,不過就是不可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要用心計去打仗,不能拼蠻力云云。
軍情緊急,夏侯淵經過短暫的整頓,在中午時分率軍出發。
丁辰也隨即跟著,他們的目標是去扼守住泰山軍的必經之路——鄒縣。
泰山,後世的丁辰自然去爬過,道路極其通暢。
可是在這個時代的泰山地區,卻是山高路遠,崎嶇難行。
行軍路上,兩千軍兵逶迤而行,丁辰騎在馬上,問旁邊的夏侯淵道:「不知叔父準備怎麼阻擊泰山軍?」
夏侯淵自忖也是久經戰陣之將,想了想道:「還能怎麼阻擊?當然是進駐鄒縣,嚴防死守。
若泰山軍敢繞過鄒縣,則主動出擊,從後方襲擾,牽扯住敵軍。」
丁辰道:「咱們的軍兵遠少於泰山軍,若對方出部分人馬與咱們糾纏,余者繼續增援呂布該怎麼辦?」
夏侯淵愣住,他本來就是個勇猛有餘,智謀不足的將領,阻擊當然是要扼守住咽喉,嚴防死守啊。
倒從來沒有考慮過,萬一敵軍不跟你打,繞路過去該怎麼辦。
其實這也就是曹操派丁辰前來的原因之一,以兩千軍馬對陣十倍於己的敵人,自然要用腦子打,而不是硬拼蠻力。
丁辰道:「無論泰山軍如何繞路,他們的糧道總在後方,只要能把他們糧道斷了,泰山軍將不戰自退。」
「你說如何斷法?」夏侯淵問。
丁辰道:「咱們不如兵分兩路,叔父率領本部軍馬正面攔擊,由我帶領百十精銳騎兵,化整為零,專燒泰山軍糧草。
無論敵軍如何勇猛,只要糧草運送不過去,他們便沒有任何戰鬥力。」
「你想單獨前去?不行,」夏侯淵斷然否決道。
他帶丁辰過來,本是遵從兄長的意願,好好照料這個侄兒的,哪能讓丁辰單獨去冒險?
見夏侯淵竟然不同意,丁辰繼續勸道:「夏侯叔父,我這也是為了咱們能完成任務,燒糧草本來就用不了多少人。」
「我不是說你燒不成,我是說你前去太危險,」夏侯淵道:「你要是有什麼閃失,我如何跟你姑丈交代?」
「可是……」
「別可是了,你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就行,」夏侯淵竟是蠻不講理。
丁辰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不跟街亭之戰一樣麼,駐守在易守難攻之地,以為萬無一失。
沒想到被包圍之後,卻成了瓮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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