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烏桓青壯瘋了

  第262章 烏桓青壯瘋了

  「高順?」

  陽儀一聽見這個名字,心裡打了個突兒,陡然勒住了馬韁繩。

  他雖然久處遼東,但是卻也聽說過這位呂布手下數一數二的悍將,對方名字既然能傳到遼東,那必然不是普通人物。

  尤其是高順手下的陷陣營,更是天下聞名,只是聽說過此人投降了曹操,哪想到竟然在這裡碰上了。

  陽儀倒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自知不可能是對手,根本就沒有再往前沖,撥馬便往回跑。

  突然嗖的一聲,一支羽箭從後面飛了過來,正中他的後心。

  遠處,陳到在後面揚了揚弓箭,小小展示一下自己的箭術。

  自己家造出了那麼好用的箭矢,沒有理由不好好用一下。

  陽儀中箭跌下馬,一時還沒有死透,但是袢甲絲絛卻勾在了馬身上,拖拽著他的身軀飛馳。

  很快這個手段殘忍,禍害了無數百姓的遼東大將,便被自己的馬匹活活拖死了。

  於此同時,憤怒的烏桓青壯極力絞殺著遼東軍,為自己死去的親人報仇。

  此時他們漸漸體會到這些天來所學戰法的妙用,雖然對陣教習軍(陷陣營)屢屢受虐,但是對陣眼前這些遼東軍卻是得心應手。

  每一個軍兵的後背都有同伴守護,敵方單從正面攻擊,想要面對面的殺傷他們一個人很難。

  但是他們卻可以很輕鬆的攻擊遼東軍的後背,側翼。

  此前遼東軍的計劃是天黑之前殲滅敵軍,結束戰鬥。

  可是現在情形卻是,天還沒黑,一萬遼東軍在八千烏桓軍攻擊下狼奔豕突,鬼哭狼嚎。

  遼東軍心中各自都在大罵,特麼上陽儀的當了,誰給他的勇氣,管這叫一盤散沙。

  就是精銳軍兵也不過如此吧。

  但是此時陽儀早已涼透,就算在耳朵邊上罵都聽不見了。

  遼東軍也知道,自己剛剛屠殺了那麼多百姓,就算投降也沒有好果子吃,於是要麼死戰到底,要麼趕緊開溜。

  可是陷陣營已經很貼心的等在他們逃竄的路上了。

  如果說這場初戰是對烏桓青壯的一次考試,陷陣營作為老師自然要在旁邊監考。

  此戰很快就結束了,並且飛馬回柳城報知丁辰。

  很快丁辰便率領牛金趙雲魏延等人率領所有軍兵到來。

  既然公孫康已經宣戰,他沒有理由不跟對方新仇舊恨一起算。

  礦場邊的空地上,擺了數千具屍首,多數是女人和孩子。

  那都是被遼東軍殺死的家眷。

  「主人,」赫買跪在丁辰的腳下,紅著眼睛道:「我想殺入遼東,為我妻報仇。」

  那死難的百姓之中,就有他新婚的妻子。

  本來兩人剛剛成親,正是如膠似漆,受不了長時間分離,他又要通過採礦養活家裡的老父老母,於是把妻子接到這礦上來居住。

  哪想到剛來不過數日,便已喪生在遼東軍的屠刀之下。

  「我也想殺入遼東,請主人應允!」旁邊又有青年哽咽著跪在丁辰腳下。

  有他們帶頭,瞬間數千烏桓青壯全都齊刷刷的跪下,眼含熱淚向丁辰請願。

  這幫遼東軍太過於卑鄙無恥,竟然沖一幫婦女孩童動手,誰見了不義憤填膺。

  如今雖然直接兇手已經伏誅,但是這仇報的並不過癮。

  他們誰都知道,眼前這幫軍兵不過是聽公孫康之命行事,只有攻破遼東治所襄平城,用公孫康的鮮血來祭奠親人,這大仇才算報的徹底。

  丁辰點點頭,沉聲道:「我也崇尚有債必償,有仇必報。

  但是報仇也要有實力才行。

  據細作探知,遼東太守公孫康手下有八萬之眾,你們覺得以你們現有實力,去遼東是去報仇,還是送命?」

  赫買等青年聽了,均低頭沉思不語。

  他們卻也沒有想到遼東軍會有這麼強大的勢力。

  過了一會兒,赫買突然抬頭道:「主人,難道這仇我們就報不了麼?

  只要我們練熟了高將軍所授戰法,是否就能與遼東軍一戰了。」

  「你等既然如此迫切,那麼我便於你做個約定,」丁辰道:「只要你等百人對戰,能在高將軍軍兵手下堅持半個時辰,只要有一人不倒,我便帶你等殺入遼東,擒殺公孫康,為家眷報仇。」

  其實丁辰這話藏了私,其實是為了激勵大家苦練殺敵本領。

  陷陣營號稱「每所攻擊無不破者」,能在陷陣營手下堅持半個時辰,還能留下一個人,自然已經位列天下超一流軍兵之列了。

  如此他組建烏桓鐵騎的計劃也就能提前完成。

  「主人,是真的?」赫買等人卻是咬著牙問道。

  只要丁辰給他們指明了道路,讓他們有努力的方向,他們便能在這條復仇的道路上夙興夜寐的狂奔。

  青壯們開始痛苦的掩埋自己死難的親人。

  臨掩埋之前,幾乎所有人都在自己親人沾血的衣服上撕下一個布條,仔細的收藏起來。

  待將來殺入遼東,為親人報仇之時,把這沾血布條綁在額頭上,如此親人在天有靈,便能看得見。

  接下來,高順命令陷陣營的軍士作為教習,開始訓練這八千青壯。

  其實那所謂背靠背的戰法,只是解決了戰場上後背漏洞的問題,僅僅局限於防守層面。

  而到了戰場上,僅靠防守是不夠的,想要要取得勝利,最終還是要殺死敵人,才能解決戰鬥。

  所謂「一力降十會」,「一力破萬法」,任何招數都是以力量為根基的,所以陷陣營的訓練從力量開始。

  訓練力量沒有什麼捷徑可言,只有下最笨的工夫,勤學苦練才能做到。

  陷陣營教習讓這八千青壯白天要跟大傢伙兒共同採煤的,下了工再抗上一截圓木,奔跑二十里的山路,以鍛鍊體能。

  這幾乎已經到了人體的極限。

  要知道采一天煤已經把人累的精疲力竭,再負重奔跑二十里,這樣的勞動加訓練的強度,丁辰連想都不敢想。

  他覺得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完成。

  可是他卻低估了精神的力量和這幫烏桓青年報仇的決心意志。

  一眾青年扛著圓木跑到中途,已經有大部分人累的接連嘔吐。

  但是卻沒有人放棄,全都咬著牙,瞪著堅定的眼神向前挪步。

  似乎他們每往前挪一步,離報那血海深仇就近了一步。

  即使再累,他們腦海中回想起親人倒在血泊中的場景,觸摸到懷中那沾了血的布條,也沒人覺得累了。

  所有人就算爬,也爬滿了二十里的山路。

  此時已經是一更天了。

  看著所有人都累成了一灘泥一樣,丁辰不禁十分感慨,果然仇恨是最好的動力。

  有血海深仇在身,只要是個血性男兒,就無需鞭策與激勵。

  只是丁辰有些擔心,他們訓練強度如此之大,萬一耽誤了明天採礦怎麼辦。

  畢竟這個時代生產力太過於低下,以現在柳城的產出,還達不到養活陷陣營和丹陽軍,再養活八千全職軍兵的程度。

  養活一支全職的軍隊耗費是很大的,所以這幫青壯該做的勞工一點都不能少。

  丁辰回到自己的帳篷,倒頭便睡,牛金趙雲魏延陳到等在外面輪番值夜。

  待到半夜,丁辰醒來突然想要小解,於是模模糊糊起身來到帳篷外面。

  今夜正是十五,清冷的月光如銀粉一般塗滿了大地,可以清楚的看見遠山如巨型怪獸的脊背一般起起伏伏。

  帳篷前面正是趙雲在值夜,一見丁辰出來了,連忙站了起來,問道:「君侯,有何吩咐?」

  丁辰擺了擺手,示意沒事,轉身去往旁邊撩起衣服,卻突然見到不遠處的松樹林裡,似乎亮著幾盞燈籠。

  「那是誰在那裡?」丁辰不解的問道。

  「是那幫烏桓青壯,」趙雲感嘆道:「他們一個個都瘋了一般,要連夜習練殺敵技法。

  高將軍拗不過他們,便答應了。」

  丁辰不禁駭然,這幫人負重跑了二十里山路,以為他們訓練強度已經到極限了,哪想到還不滿足,要繼續加練。

  「為何在樹林裡練?」他又問。

  趙雲答道:「那陷陣營的臨敵技法,都是凝練殺敵招數的總結,想要訓練總得有個目標才行,所以對著樹練最合適。」

  丁辰點了點頭,想來那所謂技法就是類似於後世軍中的一招制敵術,是簡化的殺人動作。

  而樹木就像後世練武用的木人樁,可以當做假想敵。

  「去看看,」丁辰沒有了尿意,帶著趙雲向樹林裡的燈籠走過去。

  月光透過松針的縫隙射入松林,只見每顆松樹下都在站著一個青年,用胳膊在樹幹的各個方位上摔打。

  這顯然是在練習貼身肉搏戰。

  青年們一見丁辰到來,連忙停住手,躬身抱拳道:「主人!」

  丁辰湊到燈籠處,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去,只見前面正是赫買,而赫買雙臂都已經血肉模糊了。

  再看其他周邊的青壯,也大都如此。

  「練功講究鬆弛有度,欲速則不達,」丁辰嘆息道:「像你等這般無節制苦練,就算今日能咬牙挺過,明日豈能吃得消?」

  赫買紅著眼睛道:「我一閉上眼睛,便看到我妻子倒在血泊中向我伸手,便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還不如起來練功。

  他們大概也是如此。

  所以我等既在這裡練功,又在這裡值夜,提防遼東人再殺過來驚擾了主人,可謂一舉兩得。」

  「是啊主人,」旁邊有個青壯接口道:「那幫遼東畜生連我五歲的女兒都不放過,我一閉上眼,也是看到我女兒滿臉是血,伸著小手向我求救,我這心便如刀割一樣,哪睡得著呢?」

  「主人,我們不會耽誤明天採石之事的,」赫買遲疑了片刻,道:「唯一難受的就是……平常供應的口糧太少了,我們現在餓的前心貼後背。」

  「放心,你們的口糧敞開供應,想吃多少吃多少,」丁辰承諾道。

  訓練量大自然吃得多,當初高順訓練陷陣營,丁辰就為他們多申請了數倍的口糧。

  從後來陷陣營所立下的功勳來看,那些口糧花費的都是值得的。

  所以現在這幫烏桓軍兵如此練法,多撥付口糧實屬應該。

  赫買等聽到這個消息,頓時驚喜異常。

  他們現在不缺心氣動力,不缺訓練方法,唯一缺的就是糧食。

  他們付出的辛勞汗水比上工要多數倍,可是糧食還按平常那麼分配,自然是不夠吃的。

  如今丁辰答應讓他們敞開了吃,自然就解決了他們的後顧之憂。

  ……

  一晃幾日過去。

  一幫青壯對著樹單練的同時,陷陣營的軍兵作為教習,也會親身示範指導。

  所謂示範就是跟他們一對一,手不容情的正面交手。

  當然用的是木質兵器。

  雖然陷陣營把殺人技巧都教給了他們,但是實力依然相差懸殊。

  一個陷陣營軍士接受車輪戰,可以連續擊敗三十幾個烏桓青壯。

  畢竟這幫新兵力量、技巧、步伐都不到位,僅用強悍的身體硬挺著,正常情況下連三個回合都支撐不住便被擊倒。

  所以就算是車輪戰,一個陷陣營軍兵打三十幾人也不怎麼吃力。

  所以高順僅派出手下三百人做教習,已經綽綽有餘。

  可是幾天之後,學徒之中漸漸有出類拔萃之人冒了出來,他們有的已經能支撐到三個回合開外。

  慢慢的這樣的人越來越多,意味著陷陣營軍士面對每個軍兵,必須要多耗費一兩個回合的體力。

  如此再接受三十個人的車輪戰便有些吃力了,只能縮減到二十幾個人。

  高順不得不再派出一百人加入到教習的隊伍,才能保證每天每個烏桓青壯都被揍一遍。

  在此期間,這幫烏桓青壯依然是沒日沒夜超強度的練習,無論力量還是技巧。

  又幾天後,隨著被揍的越來越多,逐漸有人不止能堅持幾個回合,還偶爾能還擊一兩下了,如此逼得陷陣營軍士不得不回防,雙方對戰的回合便逐漸多了起來。

  而且這幫烏桓青年彪悍異常,不被揍得鼻青臉腫,實在爬不起來了決不罷休。

  如此高順不得不繼續增添人手,以期每人每日都能得到一對一的「訓練」。

  於是連陷陣營這幫老油條都在私下裡傳,大概這幫烏桓青年是瘋了,還從來沒見過如此賣命的軍兵。

  短短這些時日,只是練兵便活活累死了一百多人,哪有這麼練兵法的?

  當然,他們也從沒見過進步如此之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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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