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數日後,
此時,襄陽城外,張繡軍開始圍城。
望著那浩浩蕩蕩,密如行蟻卻又布局嚴謹的張繡軍,襄陽城內守軍皆是懸著顆心,有些惶恐不安。
劉表牙口緊咬,暗暗生恨。
不過幾天時間,他灰發竟多半白頭。
城下,軍陣前。
張繡領眾將撥馬而出,待行至一箭之地時,張繡勒馬而立,遙望劉表,大喝道:「景升兄,別來無恙啊,不知景升兄與嫂夫人近日可好?」
「哼,張繡啊張繡,這天下怎會有你這等奸詐小人?吾念汝遠走南陽,故將南陽託付與你,可未曾想到汝竟是如此苟且之人。」
劉表未曾多想,面露痛恨叱喝道。
「呵呵,景升兄言過了吧?」
「縱使你說的再冠冕堂皇,也一樣改變不了你那衣冠禽獸的言行,汝身為大漢棟樑,卻坐視大漢瀕危。」
「當今天子蒙難,落與奸臣之手,吾領軍戰之,汝非但不予支持,反而暗中屯兵與樊城,欲攻取新野。」
「汝此等言行,豈配姓劉?豈敢以仁德自居?我若是你,當會羞憤自殺,絕無顏面在天下英雄面多言半句。」
張繡聲音鏗鏘有力,傳出很遠。
聽著張繡的話,徐庶等人都是暗暗咋舌,自己主公真的會扯犢子,關鍵說的還讓人挑不出毛病。
「你,你,你,」劉表氣的胸口起伏。
白花的鬍鬚亂顫,隱隱有種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
「汝身為漢臣,身為當今皇叔,卻不思精忠報國,解救天子與水火,反而欲襲取藩屬腹地,傳出去莫不讓人笑話?」
「而吾雖出生卑賤,尚且知曉食君之祿為軍分憂的道理,莫非汝不知呼?還是說汝心中早無漢朝,只想割據一方?」
張繡冷笑叱喝著。
「哼,汝莫要巧舌如簧,天子建都許昌,表自當稱臣納貢,何錯之有?」劉表氣不打一處,叱喝道。
「呵呵,好一句稱臣納貢,天子處境暫且不提,汝你既認天子,卻又抗旨不准,真當天下英雄好欺不成?」
張繡抬槍暴喝。
「呵呵,吾劉表一生行的光明磊落,對大漢更是忠心耿耿,又何來的抗旨不准?」劉表目光陰沉,低喝道。
「呵,這悠悠二十餘載,我從未見過如何厚顏無恥之人。」張繡笑了,「若無記得不錯,汝現在不過是南陽太守吧?」
「既為南陽太守,卻擁兵自重,盤踞荊襄,還口口聲聲說自己對大漢忠心耿耿,莫不是抗旨不准也算忠心?」
城頭上,
劉表只感覺一口老血湧上心頭,他面頰憋的通紅,最後還是哇的一聲噴吐出來,旋即兩眼一翻不省人事。
蒯良臉皮都是抽抽,咽了口唾沫,這張繡好毒辣的口舌,竟是將劉表說到吐血。
其餘文武皆是心中惶恐,沒人知道他們心中想著什麼。
見劉表倒了下去,張繡頗感無趣,舉槍暴喝道:「劉表大限將至,汝等若是識相,速速開城獻降。」
「否則,城破之日,寸草不留。」
「圍城,一隻螞蟻也不許放過!」
說完,只聽三軍呼喝,戰鼓聲震天,直接將那襄陽圍的水泄不通。
這也是讓襄陽上下,蒙上了一層惶恐與不安,加上接連慘敗,城中守軍軍心早就動搖。
半晌,城外軍營內。
張繡目光深邃,掃視麾下眾將,不由沉聲道:「剛才我打量過,襄陽城高牆厚,雖無漢水天塹,可依舊乃堅城,難破之。」
「不知諸位可有良策破敵?」
語落,眾人皆是搖頭,黃忠皺眉沉聲道:「主公,荊州軍連敗,軍心渙散,定不敢出城迎敵。」
「然襄陽城高牆厚,不宜強攻,末將以為,可令人駐高牆,登高互射,高牆後,可令人掘地入城。」
「同時,我軍當連夜打造井欄,雲梯等攻城器具,帶守軍軍心渙散,時機成熟,方可進軍。」
張繡點頭,將目光看向徐庶崔鈞二人。
「主公,庶以為,此戰當以攻心為上,強攻當為下下策。主公只需圍城半月,城內只會不戰自亂。」
徐庶溫和一笑,拱手道。
「主公,荊襄雖為劉表執掌,可卻鉗制與荊襄七族,主公只需籠絡荊襄各族,襄陽不攻自破。」
崔鈞作揖行禮,溫和道。
「如何籠絡?」張繡皺眉問道。
他自然清楚荊襄格局,可以說想要入主荊襄,最少需要四五家認可,不然就算強行拿了日後也會戰亂不斷。
「主公,荊州七族為龐、黃、蔡、蒯、馬、習、楊此七家,其中蔡家主軍,蒯家、馬家、習家、楊家主政。」
「至於龐家、黃家卻隱與世間。」
「不過萬不可輕視此二者,龐家、黃家勢力不弱於蒯家、楊家。其中黃家居沔南,馬家居宜城,龐德公隱居山野。」
「主公若可籠絡此三家,則荊襄可定。」崔鈞撫須闊談,言語間可以看出其對荊襄的熟悉。
張繡點頭,龐家隱世大族,龐德公直死未曾出仕,龐統更是被譽為鳳雛。至於馬家有馬良等人才。
黃家黃承彥也算是大名鼎鼎,後將女黃月英嫁給了諸葛村夫。
見張繡遲疑,徐庶輕笑道:「主公,龐德公與在下有些交情,在下可代為拜會。」
「至於黃家有一女,生的怪異,據說黃髮碧眼,與常人不同,無人敢娶之。主公若想安荊州,可將其納為妻妾。」
「至於馬家,主公可派人拜會馬伯常出仕,委與荊州從事,馬家已經一段時間沒與劉表接觸,想來更希望主公入主。」
「如此甚好,」張繡沉聲說著。
「不過主公,只得此三家尚不能全據荊襄,必須讓蔡家倒戈,否則荊襄難定。」徐庶眉宇忽然沉重。
七家中,以蔡家為首。
當然不是說蔡家最大,而是蔡家掌權,蔡家不降,荊襄難安。
張繡點頭,鄭重說道:「想來蔡瑁已然領軍回防,我且看看有無可能將之拉攏。」
「呵呵,若蔡瑁能降。荊州無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