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泗河環繞。
泗河由北至南,匯入淮水。
而此時,呂布領數千步騎趁亂突圍,順著泗河往南面奔走。他們沒功夫渡河,渡河太費時間,只能先往南拉開距離。
兵馬攢動,甲片作響。
此時,高順縱馬而來,皺眉道:「主公,哨騎來報,曹操已經發現疑兵,正率軍往我們這邊追趕。」
「什麼?這麼快?」呂布皺著劍眉。
按理說曹操從整軍去追殺疑兵,在到領軍過來,估計天都該亮了,怎麼可能這麼快就領軍殺來?
「來了多少人?」呂布慌亂道。
「不知,不過依照火把推測,恐怕不下於萬餘人,而且斥候還看見了劉備旗幟,想來劉備隨同曹操一塊。」高順答道。
「劉備?」呂布眉頭緊蹙,早知道他就該在去年就斬殺了劉備,如此何來今日煩惱,畢竟這逼麾下關羽張飛著實讓他棘手。
「軍師呢,軍師何在?」呂布張目掃了一圈,卻是不見陳宮身影。
「主公,出城時就未見公台先生,恐怕他不願南下荊州。」其餘諸將並未留意,倒是高順答道。
「罷了,他估計是留守下邳了。」呂布慍怒甩袖,之前陳宮就和他說了不去荊州,沒想到還真沒出來。
「伯平,如今曹操銜尾追殺,估計要不了多久就將殺來,你覺得我軍當如何是好?」呂布看向高順問道。
「主公,前面再有三十里便是沭河,我軍若一直潰逃,曹操勢必會將我軍追至沭河斬盡殺絕。」
「當下,唯有留一勇猛之人率軍藏於這土丘之後,待曹操領軍殺至,當舉火殺出,儘可能拖延敵軍腳步,為我軍爭取渡河時間。」
高順剛毅肅然的臉上帶著鄭重。
呂布點頭,渡沭河的確需要不短時間,想至此,其舉戟喝道:「宋憲,著你領千人伏與兩地土丘之上,待敵軍至,舉火殺出,亂其陣腳。」
「諾!」宋憲應聲喝道。
「魏續,立刻領百騎趕赴沭水,沿途收集船隻,共大軍渡河。」呂布又喝道。
「諾!」魏續撥馬疾走。
呂布望了眼後方,又看了眼陣中的一眾家眷,當即舉戟喝道:「傳令,三軍加速行軍。」
…………
良久,曹操率軍至。
宋憲大喝一聲,從兩側殺奔出來,看著四面八方舉起的火把,配上漫山遍野得呼喝廝殺聲,確實讓曹軍騷動。
曹操精眸掃了眼,當即抽出倚天劍怒喝道:「呂布潰敗,以不足氣候,此定是呂布疑兵,三軍將士隨我殺!」
說完,曹操竟然一馬當先。
當然,他身側典韋領虎衛護著左右。
見曹操無懼,麾下將卒也是沒了恐慌,紛紛舉兵衝殺過去。千餘呂軍也只是堅持兩刻鐘便慘死大半,余者皆降。
…………
天色微亮,沭河旁邊。
魏續上下游收集船隻不過百餘只,小船排作三列,搭上木板,兩側插上木樁,勉強弄了兩架浮橋。
呂布不時望著後方,臉色焦急,此時浮橋堪堪搭建完成,呂布當即扶著貂蟬,領著嚴氏渡河,也是看的麾下將卒不滿。
船隻晃動,如履薄冰。
渡河速度不算快,尤其一些將軍先緊著自己家眷過,這些婦孺更是慢,看著這一幕,呂布眉頭皺著:「快過,過不來就先讓甲士先過。」
幾個部將皺眉,望了眼呂布,有些不滿,小聲啐了句,旋即扶著家眷加速過河,生怕呂布不讓他們過了。
此時,哨騎飛奔而來,高喊道:「主公,曹操大軍已至十里外,眨眼便至。」
「什麼,這麼快?」呂布面露兇狠,旋即抬戟叱喝道:「傳令,婦孺稍後過河,陷陣營先行過河,違者斬。」
語落,未過河者露出絕望。
「成廉,速領五百狼騎迎擊曹操。余者河岸列陣,準備迎敵。」呂布已經三兩步趕過河北岸,沉聲喝道。
「主公,我……」成廉目光惶恐,留下來斷後必死無疑,他也想走啊。
「速去!」呂布瞠目喝道。
「諾!」成廉不敢忤逆呂布,旋即翻身上馬,帶上數百鐵騎向北面殺去。
望著成廉遠去,呂布再度催促眾人渡河,好在陷陣營甲士行動迅捷,幾乎全程順著浮船小跑向對岸。
與此同時,成廉領數百騎逆走。
奔出不過數里,只見遠處塵土飛揚,曹操大軍已然殺到,最前面的赫然是曹操近年從組的虎豹騎。
成廉手中鋼槍顫抖,望了眼敵陣,其咽了口唾沫,往常他和呂布一塊沖沒啥感覺,如今他自己一馬當先衝鋒真的有點慌。
舒了口氣,其喝道:「給我殺!」
曹軍前,許褚望了眼殺來的成廉,其不滿冷哼,手中大刀翻起,旋即縱馬而去。臨近,其手中大刀翻飛,一連劈死數人,勢不可擋。
成廉望了眼,若是任由許褚衝殺,估計不出片刻他就會鑿穿出去,想至此,其咬了咬牙抖槍衝殺上去。
同時其暴喝驅走怯意道:「賊將休要猖狂,看吾成廉取你首級。」
許褚又砍死一人,望了眼殺來的成廉,其冷笑道:「呵,好膽,若是你主呂布吾或許會忌憚一二,至於你……」
說到這,他臉上露出獰笑,翻刀沖了上去。
臨近,成廉鋼槍暴刺。
許褚冷笑,偏轉腦袋躲開,旋即他那寬厚的手掌一把抓住刺空的長槍,同時手中大刀翻卷而起,由下至上直奔成廉而去。
成廉膽寒,不等他作出反應,那厚重的大刀已經劈在了他胸口上。
噗呲,大刀破開他胸口,各種內臟都流了出來,那鮮血汩汩流出,成廉目光呆滯,緩緩低頭,望著胸口的血口,他想開口,可卻汩出的全是血水。
噗通,成廉摔落馬去。
「賊將已死,爾等還不速速投降。」許褚暴喝一聲。
那些騎將互視一眼,心知呂布大勢已去,一時間願降者不少。
不過狼騎畢竟是隨呂布東征西討殺出來的精銳,效死者同樣不少,不由又是一陣廝殺。
好一會,掃清完敵軍。
許褚提著大刀領千餘騎一馬當先,直奔沭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