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放手去做
「我們沒有那麼多的人手去開發這些地方，留著也是浪費，不如交給諸子百家。」田澤淡然道。
治下人口看起來很多，但奈何田澤的地盤大啊！
明面上是三州之地，可如今實力早已藏不住了。
天下人誰不知道，田澤手下至少八個州，而且每一個都是名副其實的大州。
而這還不是田澤全貌，要是再加上桑州、海州、高州，足足十一個州。
大漢剩下的地盤才十個州，而且人口加起來還不夠田澤的一半。
看起來人口與地盤的比例不低，然而田澤治下開發的太好了。
沒有世家豪強阻礙，有著完善健康的官吏體系、堪稱逆天的組織力，帶來的是數之不盡的良田沃土。
從始至終，一直缺人。
尤其是現在定下了水網建設的戰略，人口的巨大缺口令田澤根本看不到未來。
與其放任這片地方就此荒廢下去，還不如作為魚餌，釣著這些百家之人。
來自後世的田澤始終堅信，科學技術始終是第一生產力。
哪怕是在這個農耕時代。
人口有限的情況下，要想提高生產力，無非是改進農耕技術、工具、修建水利、優化組織等，而這一切，都與百家息息相關。
儒家的穩定、墨家的技術、法家的效率、道家的順應天時、農家的耕種技術、醫家的救世安民、兵家的以戰止戰等，無一不是極其重要。
要想加速百家的發展，除了競爭、交流和傳承外，還需要更多的激勵和社會需求刺激。
紙上得來終覺淺，百家也需要結合實際檢驗自身所學，而在田澤治下雖然也能進行實踐，但終究會受到不小的限制。
田澤麾下眾臣不可能為了百家的試驗而以治下的穩定發展為犧牲品。
這種情況下，為百家打造一個獨屬於他們自己的學術國度，便成了一個極佳的選擇。
給他們一個小型封地來進行檢驗，當他們的學說在治世之時遇到種種困難，理論不足以解決現實問題時，他們自然會進行改變和完善。
「主公，可如此一來，只怕日後貽害無窮！」張昭嘆了口氣道。
為了推行土地公有，他們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抗住了多少壓力，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張昭擔心會給後世留下隱患。
田澤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我明白。但凡事都要權衡利弊，從實際出發。百家的重要性，不亞於世家與諸侯。」
「未來，他們也是要走出去的，這三億畝土地，只是他們的根，日後永遠不會擴張，按百家之強弱以比例分之即可。」
張昭聞言，這才稍稍收斂了心中的擔心。
此事並非他過于謹小慎微，而是土地之事事關重大，乃是國本。
只要露出任何一個小缺口，必然會有無數豺狼順著撕咬，將缺口擴大，使得原本的制度形同虛設。
「主公思慮長遠，昭不及也！」張昭感嘆道。
「你回去後且將此事放出風去，並代我給盧師遞句話。」
「主公請說。」
田澤面露鄭重的說道：「吾信盧師，無論盧師想要做什麼，都可以放手去做，不必顧忌任何，一切後果吾可一力擔之！」
既為人主，就應有人主的擔當，攬世間罪孽於一身。
千錯萬錯，皆為己錯！
田澤一路走來，並非一帆風順，出過不少錯，也走過不少彎路，但這是必然的。
田澤從未怪過麾下任何人，因為他很清楚，他所幹的事是何等艱難，無異於開天闢地、再造乾坤，這些人已經盡力了。想要苛求盡善盡美是不可能的，哪怕有十個諸葛亮，他的治下依然會有不宜之制、不公之事。
只要大方向上沒有錯即可，過於追求細枝末節、求全責備，任何事情都難以推進。
「主公放心，昭會將此話帶到的。」張昭聞言，心中也是一暖。
這就是他們的主公，一個可以不用顧忌任何、讓他們全力施為的主公。
田澤點了點頭。
如果可以的話，其實他想親自找盧師談一談。只是如今的他，已經不適合再過於插手稷下學宮之事了，去的次數越來越少。
因為這種學術之地，他去的多了，只怕就變味了，尤其是在這個時間點上。
「對了，此次百家傳承榜之後，稷下學宮也要考慮在各地開分校了。」田澤說道。
最初設計之時，很多人還曾指責田澤過於奢華，將稷下學宮打造的太大，足足能夠容納十萬士子，何必要如此排場。
結果現在，不過三年時間，這種言論早已消失一空。
因為稷下學宮如今也已經有些擁擠了。
若只是天下士子也就罷了，可田澤治下的很多官吏學子也在其中進修，再加上百家之人自己挖掘培養的學派子弟，偌大的稷下學宮愣是被擠滿了。
田澤如今不得不將在各州開設分校之事步上日程。
幽州的稷下學宮作為總校就可以了，制定一定的規則，只留下優秀之人，剔除一些濫竽充數之輩。
普通士子也可有機會前來，但是也要加以諸多限制，輪流前來。
從而大浪淘沙，確保稷下學宮的學風和師生素質。
「如此一來，既可方便稷下學宮的管理，也能讓百家學說更好的傳遍天下，方便百姓就近求學。」
「就怕久而久之，百家於各州也會形成自己的基本盤，一家獨大。」張昭說道。
如今的世家就是百家的縮影。
汝南世家多是長於經學傳承，在大漢的政治影響力極大，最擅長拉幫結派，可一到亂世，卻現出了原形。
而潁川世家多是長於治世之道，學風開放、注重實用，這才有了亂世中的人才輩出。
一旦田澤在各州開放百家學說，百家之人必然會在各州爭搶「地盤」。
「這不也挺好的嗎？」田澤微笑道。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若我們一心想要維持平衡，只怕反而不利於百家發展。」
「這天下，很大。日後我們治下可不止有十三州，而會有三十州甚至是更多。」
「儒家再厲害，也不可能在所有州郡都一家獨大，諸子百家只要不蠢，就都能有一處自己的基本盤供其成長。」
田澤扶持百家可不只是為了好看的。
若是百家無用，又有何必要扶持？留幾根幼苗養著就行了。
只有有價值，才有存在的必要。
「況且，諸子百家也知道合縱連橫，否則稷下學宮內也不會是如今這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