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才將至
汶縣縣外。
坐在馬車裡的程昱和陳宮遠遠的看著汶縣高聳嶄新的城牆，微微頷首。
能在遼東這般苦寒之地修建起如此堅固的城牆，足以看出邀請他們前來的這位縣長頗有能力。
城門外，有著不少的商隊、流民進進出出，其中還有少許胡人的身影。
這座邊關小縣，看起來竟然頗為繁盛。
「有點意思，真沒想到在這小小的縣城竟然能看到這般精銳，看來這位田縣長確實非等閒之輩。」
看了眼城牆上和城門口身形壯碩、精神抖擻的士卒，尤其是他們身上精良的甲冑，程昱略有些驚異的說道。
他長於軍略，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士卒大部分並非花架子，而是訓練有素的精兵。
「遼東苦寒，區區一縣城，竟然有如此多的士卒，只怕此地百姓的生活艱難啊！」陳宮卻是有著不同的看法，皺著眉頭說道。
尋常小縣的縣兵，有數十人就夠了。就算考慮到這裡的邊境，最多也應該不過百餘人。
但僅是眼前這一面城牆的士卒粗略數來就有近百，而且皆是精兵，一個小小的縣城如何養得起。
「汶縣毗鄰遼東屬國，鮮卑、烏桓時常前來劫掠，自然要以軍備為重。民富兵弱乃取禍之道。」程昱說道。
陳宮淡淡的瞥了對方一眼，這一路與其同行、暢談天下，他十分清楚眼前這位是個怎樣的人。
雖是當世智者，但性情極其偏激狠戾，視百姓為草芥，甚至能說出以人為食、屠城取糧這種令人髮指的話來。
「仲德兄，汶縣之地，民不過數千，且遼東苦寒閉塞，糧食產量低下，如何養得起數百士卒？」陳宮說道。
「昔日戰國之時，各國全民皆兵。遼東之地，四面皆敵，就算十丁抽一為卒也不為過。」程昱不屑的說道。
「剛不可久，況且汶縣尚處於遼東腹地。」陳宮道。
程昱冷冷一笑，遙指西面：「遼東屬國就在鄰側，公台你覺得那群烏桓人會安分守己嗎？」
「胡人，都是狼子野心，唯有搗其巢穴、絕其種類，方能安寧。只可惜北境官員都是一幫無能之輩，只知龜縮自守，若換作是我，必以攻為守，傾盡全力募集青壯北伐草原。」
「胡人稀少，只要拼掉幾十萬人，便數十年內再不用擔心其患了。」
「可如此一來，北境恐怕也將生靈塗炭。」陳宮看著眼前這位年近四十、身形消瘦的長者，不由得心中微微發涼。
「不過是一群愚民黔首罷了，死上一批沒什麼大不了，再從中原外遷一批就是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壯士斷腕，付出些許代價平定胡虜之患，有何不可？」程昱道。
「反正中原流民眾多，死上幾十萬，換來邊境安寧，也是值得的。」
正駕馭著馬車的李銳，聽到車中的爭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臉上滿是驚懼之色。
族兄讓自己請來的這是什麼人啊！
閻王爺嗎？
陳宮對於程昱的性情早已習慣，只是冷哼一聲，將位置往後挪了挪，便不再言語。
雖然與對方才能相當，但自己本就不擅辯術，而且對方又是長者，這一路上他與對方爭論少有獲勝，已經習以為常。
程昱見陳宮不言語，也不再步步緊逼。
對於陳宮的才能他心底還是非常認可的，但其婦人之仁、近乎迂腐的性格著實令他有些不喜。
二人仿佛天生對立，這一路上總是吵鬧不休，甚至有幾次直接動手打了起來。
但奇怪的是雙方卻又彼此惺惺相惜，一路糾纏下來關係反而愈發緊密了。
馬車很快就進入了城中，看著平坦乾淨的道路、兩側熱鬧的店鋪，無數商人百姓來來往往，二人一度覺得仿佛置身於中原。
心思細膩的陳宮敏銳的察覺到，往來的百姓雖然大多身形消瘦，但皆是面色紅潤、雙目有神。
大多數人都行色匆匆，搬運貨物、吆喝買賣，看起來頗為忙碌。
「這些百姓狀態不錯，但體魄弱了些。應該是以前長期挨餓，剛吃了沒幾個月的飽飯。」就在陳宮沉思之時，程昱已經給出了他的論斷。
「可惜了，這麼多糧食，給百姓吃太浪費了，要是用在軍隊上，應該還能培養出不少精兵。」
「這汶縣哪來的這麼多糧食？還有這些商人。」陳宮不解的說道。
他仔細觀察，發現這些商人前來購買的多是一些華貴的衣物、酒水、白糖等奢侈品，而且聽他們的吆喝聲，價格頗為低廉，比中原要便宜太多。
「這位田縣長，莫非有陶朱公之能？」
受邀前來，雖然並無出仕之意，只是想前來遊學見識一番，但陳宮與程昱也做足了準備，對於汶縣的情況自然要提前了解。
據他們所知，這汶縣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縣城，田澤來此不過數月。
卻未曾想竟然有如此巨大的變化，僅僅是明面上看到的這些就令他們有些難以想像。
原本只是想遊歷一段時間的他們對田澤不禁真正產生了幾分好奇。
……
縣衙內，被汶縣百姓視為再生父母的田澤正在池邊垂釣。
自從修真之後，田澤便習慣了修身養性，除了每日的政務處理和外出私訪調研外，閒暇之時便會於水邊垂釣或者品茶。
池中雖然有不少小魚，但卻沒有一條上鉤。
一旁匯報政務的賈詡不動聲色的撇了一眼那沒有魚餌的魚鉤，口中卻絲毫未停。
「主公，這三個多月以來，大清河兩岸已安置流民近兩萬人。」
「按照主公您的命令，此前已經讓他們開始耕種，雖然現在快要入冬，溫度較低，但好在雨水充足，作物生長出乎意料的順利，應該能在明年的春分左右成熟，不會耽誤來年的春耕。」
「長興島百姓數量也達到了五千餘，按照主公您的要求，寧缺毋濫，新增之人大多都是工匠。物資產量每月已達到……」
「汶縣這段時間通過招收流民，明面上人口已接近八千。而且有長興島提供的物資，商貿收入頗為可觀……」
「管理方面，此前在長興島培養的那些人，經過這段時間的鍛鍊，已經勉強能夠初步處理一些簡單的事務……」
「軍備方面。這個月又新招收了三百新卒，目前歸於新投奔主公的徐榮、張郃與凌操麾下，連帶韓當的三百水軍，關羽、馬騰的兩百騎兵，高順、樂進、于禁的三百步卒，汶縣的一百縣兵，合計一千兩百士卒。」
「糧草物資方面，我們的儲備非常充足，但每月依然會收購約五萬石糧食，牛羊等也在不斷收購中……」
「財務方面，我們目前每月的收入約在三千萬錢，而且還在迅速增長。除了糧食物資購買等必要支出約消耗千萬錢，剩下的錢大半都用於戰馬購買，軍中戰馬已有一千兩百餘匹……」
「目前的主要問題在於，從東牟招收流民的速度越來越慢了，此次招來的流民不過一千五百人。」
聽著賈詡的匯報，田澤心中暗自點頭。
有這麼一位賢臣輔佐，他這個甩手掌柜當的太舒服了。
流民招收速度再度下降在他的意料之內。
畢竟一個縣的輻射範圍有限，即使東牟縣正在通過其他方法從青州各縣招人，也需要時間。
這件事其實賈詡已不是第一次提了，但這次田澤準備著手解決。
因為經過這段時間，他的靈氣收支總算緩了過來。
如今麾下民眾三萬餘人，每天三十多縷靈氣進帳，一個月就是上千縷，足可造良田近十萬畝，滿足四五千人所需。
「凌操的一百新卒訓練為水軍，配合韓當一起，輪流負責流民招收之事。」
三國時期出名的水將沒有多少，基本都集中在孫吳，田澤能記住的也就幾位。
孫堅麾下四老將田澤就挖到了一個韓當，另外三位都已經在江東任職。
而其餘的十二虎臣，成年且能夠招攬來的也就凌操一個，但對於現在的田澤而言已經夠了。
畢竟在北方，不需要太多的水軍。
「聯繫蓼縣和朐縣的縣長，以這兩個縣為節點，從冀州和徐州招人。一開始無需太多，將招人頻率控制在每月萬人即可，之後每月可再多招引三千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