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張新可封冠軍侯

  許相沒話說了。

  若單純只是斬首兩萬五千餘級,還有可能是虛報戰功。

  可人家張新都把鮮卑大人打包送到雒陽來了,還怎麼造假?

  這麼大的事情,朝廷隨便派個人問問就知道了。

  不可能造假的。

  百官頓時議論紛紛。

  當年大將軍竇憲勒石燕然,也才斬首北匈奴一萬三千餘級吧?

  張新竟然直接翻了一倍?

  當時竇憲的手上有多少人?

  八千精銳的中央軍,加上涼州十二郡的郡兵,還有南匈奴、羌胡的從騎,一共五萬大軍!

  張新能用的人才多少?

  鮮卑入寇,幽州的郡兵他肯定不能調,也調不動。

  就憑他麾下那幾千黃巾軍?了不起算上烏桓突騎,撐死也就一萬多人吧?

  就這麼點人,竟能斬首兩萬五千餘級?

  一時間,百官心中不由得想起了那個男人。

  霍去病!

  當年年僅十八歲的霍去病,出任剽姚校尉,率領八百騎兵,第一次出擊就斬獲匈奴二千二百餘級。

  張新的年紀好像也差不多吧?一萬人,斬獲兩萬五千餘?

  嘿!這比例還差不多!

  「這張新莫非乃是冠軍侯轉世不成?」一名官員失聲道。

  田楷聽聞此言,驕傲的挺起胸膛,就連被磨破的大腿,此刻也沒那麼痛了。

  他是張新的屬吏,張新立了大功,他自然與有榮焉。

  「朕這族妹的眼光真是不錯。」

  劉宏聽著百官的議論,心中亦是驚喜,忙對田楷道:「來來來!快,呈上來!」

  張讓走下階陛,來到田楷面前,看到田楷手中的奏摺,不由發出一聲輕咦。

  「這是奏表?」

  「是。」

  見張讓過來,田楷略微躬身,「張太守新制了一種紙,質地堅韌,書寫平滑,墨跡經久不散,可防蟲,能長久保存,十分好用。」

  「現下漁陽郡府內的公文書寫,用的都是這種紙,比竹簡輕便多了。」

  新紙?

  百官聞言將好奇的目光投到了田楷手中的奏摺上。

  不過相比於張新的戰績來說,他們對新紙的反應就沒這麼大了。

  紙嘛,不就那麼回事?

  他們家裡又不是沒有蔡侯紙。

  其實按照慣例,上奏一般用的都是竹簡,只不過朝廷沒有明文規定上奏不能用紙,張新又剛剛立下大功,也就沒人在這點細枝末節上計較了。

  張讓接過奏摺,轉呈給劉宏。

  「嗯?」

  劉宏打開奏摺,眼睛一亮。

  「好紙!」

  新紙的質地相較蔡侯紙來說,稍微厚了一些,十分堅韌。

  因為加入了黃櫱汁的緣故,紙上還有一股淡淡的藥香,黑色的墨汁書寫在泛黃的紙面上,十分顯眼,比寫在竹簡上清晰多了。

  劉宏迫不及待的看完,便將奏摺遞給張讓,讓他念給百官聽。

  張新在奏摺中詳細寫明了自己的作戰計劃,心路歷程,以及具體過程。

  洋洋灑灑數千字,念得張讓的嗓子都快冒煙了。

  百官聽完後,心中恍然。

  難怪能取得如此耀眼的戰績,原來是突襲了鮮卑人空虛的邑落。

  要是正面剛掉兩萬五千鮮卑,那就太可怕了!

  事實上,張新這次對鮮卑的作戰,大部分斬獲都來自於那些毫無防備的鮮卑邑落。

  真正在戰場上正面斬殺的,只有在與魁頭決戰時那三四百人而已。

  左豹和關羽的大軍在完成突襲任務後,就按照既定路線入關了,根本沒有碰上步度根與素利的主力。

  這也從側面說明了,為何大漢在對鮮卑的戰爭中,總是打的稀碎。

  鮮卑打不過就跑,漢軍很難追得上。

  就算能追上,補給也是個大問題。

  相反,鮮卑人有著機動力的優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大漢的邊境十分漫長,根本守不過來。

  張讓念完,劉宏站起身來,長嘆一聲。

  「朕,悔不聽當初夏育之言。」

  劉宏口中的夏育,乃是熹平年間的護烏桓校尉。

  熹平六年,夏育上疏朝廷,說道:「鮮卑寇邊嚴重,我請求徵調幽州郡兵在冬季和春季的時候,主動出擊,這樣打個兩年左右,一定能消滅鮮卑。」

  夏育的主張,便是趁著冬季鮮卑寇掠,邑落空虛之時,襲擊他們的邑落,減少鮮卑人口。

  接著在春季他們分散放牧的時候,出關殺死牲畜,破壞鮮卑的生產力,和張新這次出擊的方略幾乎一模一樣。

  不過當時劉宏覺得風險太高,便沒有同意。

  但就在夏育上疏後沒多久,當時的護羌校尉田晏犯了點事,為了將功贖罪,就給中常侍王甫送了點賄賂,請求出擊鮮卑贖罪。

  在王甫的進言下,劉宏便派遣田晏,臧旻,夏育三人一同出擊。

  當時許多大臣都不同意,夏育也認為,要去也是冬天去,現在夏秋之際,正是鮮卑強盛之時,不宜強行出擊。

  劉宏不聽,結果三將大敗,死者十之七八。

  自從這一戰後,劉宏對鮮卑就徹底擺爛了。

  如今張新用和夏育幾乎一樣的方略,收穫了如此巨大的戰果,劉宏心中不由又想起了他。

  可惜,去年涼州叛亂,時任護羌校尉的夏育沒於亂軍之中了。

  「昔年之敗,乃是朝中有奸臣作祟。」

  新任太尉張延出列寬慰道:「陛下聖明燭照,只需掃除朝中奸佞,我大漢自然攻無不克!」

  張讓聞言頓時不樂意了,開始和張延鬥起嘴來。

  張延口中的奸佞,指的自然是前中常侍王甫。

  不過王甫都死了好幾年了,張延此話針對的是誰,那還需要說嗎?

  「好了,都別吵了!」

  兩人吵了一會,劉宏開口打斷,隨後對張讓說道:「給夏育追封個都亭侯吧,讓他的長子嗣爵。」

  「唯。」

  劉宏點點頭,重新坐回龍椅上,開口問道:「諸位愛卿都議一議吧,當如何封賞張新?」

  百官聞言紛紛開始討論。

  張新這次的表現實在是太出彩了。

  無論是戰前規劃,還是戰中遇到扶羅韓大軍,對緊急情況的處理應對,以及戰後對鮮卑強勢壓制,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斬首兩萬多就不說了,光是六十名鮮卑大人集體前來雒陽請罪,自光武中興以來就沒有出現過這種事!

  封侯吧?

  不封侯說不過去了。

  董卓那邊斬首數千,都封了個斄鄉侯,張新這麼大的斬獲,還揚了大漢國威......

  「陛下!」

  何進出列,沉聲道:「臣以為,可封張新為冠軍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