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丁奉對兩方戰力的評估,不管誰先出手這些娃娃兵都撐不過一天。
馬忠他們直接把營寨攻下自己正好省事兒了。
省得自己因為對付這些小娃被同僚恥笑。
太陽西沉,林中燥熱的溫度終於下降了一些。
守著營寨南門的文鴦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身邊的弟兄們說道:
「守了一天都沒人來攻,估計今天是不會來了。
咱們回去休息吧。」
袁耀絲毫沒有回去的意思,語氣平淡的對文鴦說道:
「阿鴦,再等等。」
「啊?還等啊…」
文鴦面色一苦,對袁耀說道:
「如果不好好睡一覺,明天怎麼會有精神打仗?」
賈穆按著下巴說道:
「文鴦兄弟,你覺得像你這種想法的同學有多少?」
文鴦理所當然的說道:
「大家當然都這麼想了。
在這守了一天又渴又累,誰不想休息?」
文鴦回身指著營中的同學們說道:
「你們看,現在大家都已經筋疲力盡,不休息怕是不行了。」
眾人循著文鴦的手指望去,確實有很多同學已經握著木刀木槍開始打盹。
沒打盹的,也一臉疲倦之色,仿佛隨時要睡過去。
賈穆一笑道:
「嘿,我要是敵軍,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現在進攻大寨,豈不是事半功倍?」
文鴦一愣,有些不相信的說道:
「你是說跟咱們做對抗訓練的郡兵會趁夜來襲?
不會吧,正規軍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鄧艾對賈穆的話表示認同,開口道:
「兵…兵不厭詐。
我爹在暗部時候就經常這…這麼幹。
很多將…軍都出身暗部,不可不…不防。」
典滿瓮聲道: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賈穆眼中閃過一絲不符合年紀的狡詐之色,輕聲道:
「父親說按著人性的弱點來做事,往往能事半功倍。
咱們不妨將計就計。」
夜色已深,馬忠觀察到營中的學生們開始陸陸續續的回營帳休息。
只剩下十幾名學生拿著木製的兵器在守夜。
馬忠、曹性二人帶著五十名郡兵躡手躡腳的摸到了營寨附近。
看著眼前寂靜的營寨,曹性咧嘴笑道:
「賞賜到手了。」
馬忠和曹性是實用主義者,他們只關心完成任務能否得到獎勵。
至於偷襲這些小娃是否丟人,根本不在他們兄弟二人的考慮範圍之內。
要錢還是要臉,這個問題還用選嗎?
他們破壞了營寨的一處圍欄,馬忠一揮手,身後的郡兵魚貫而入。
「突襲營寨!
見到熟睡的學生就在他們的胸口抹上石灰!」
馬忠低聲下令,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
「將軍,營中沒人!」
「我這邊也沒有…」
郡兵們陸續的稟報讓馬忠覺得有一些不對勁。
「不好,中計了!」
曹性咬牙道:
「這些小娃人小鬼大,竟然設計誘咱們劫營!」
「快退出去!」
情況不妙果斷閃人,馬忠可沒有和敵人死磕的習慣,即便對手只是一群半大孩子。
「兩位將軍要去哪啊?」
清脆的聲音在二人耳邊響起。
黑暗中,突然亮起了數盞火把,將營中的馬忠、曹性二人映照的清清楚楚。
一個身穿白色布袍的小童,在眾多學生的簇擁下向二人走來。
「怎麼辦?」
「他們人多,擒住領頭的!」
「好!」
馬忠和曹性默契無比,同時向對方點了點頭,拎著木刀沖了上去。
文鴦舉著木槍大喝道:
「同學們,沖啊!
莫要讓這些老年人小看了我們!」
郡兵與營中的學生們瞬間混戰在一處。
由於來襲的敵人不多,基本上都是三五個學生圍攻一名郡兵。
郡兵有著成年人的身體優勢。
而這些小童自幼習武,身手靈活,又有著人數上的優勢。
雙方各有優劣,一時間僵持不下。
馬忠向前進攻,中途被文鴦攔了下來。
文鴦的槍法神出鬼沒,讓馬忠應付起來十分吃力。
馬忠內心暗暗叫苦:
「他媽的,這小孩怎麼這麼能打,就離譜!
就算老子不擅近戰,也是大楚有名的良將,連個小孩都拿不下?」
文鴦又是幾槍,將馬忠木刀上的石灰粉都震散了。
這樣下去自己很可能要跪呀。
馬忠無奈,只能對曹性求援道:
「兄長,來幫幫忙拉兄弟一把,我這對手有點強。」
曹性聲音發顫的回應道:
「你仔細看看我面對的是個什麼東西?
我還想讓你幫幫我呢!」
馬忠順著曹性的聲音望了一眼,竟然對曹性升起了同情之心。
曹性的對手是一個虎背熊腰的猛士,比曹性這個成年人還要高上小班頭。
這個學生身材粗壯,胳膊上的肌肉看上去有些駭人。
他沒有用木刀木槍作為兵器,而是掄著一個粗大的木樁不停的砸向曹性。
曹性狼狽的左右閃避,木樁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激起一片塵土。
「咕咚。」
馬忠不由得吞了一口吐沫。
太慘了…
沒想到曹性兄長比自己還慘,他們這對難兄難弟果然是同命相連。
在馬忠分神的時候,文鴦手中的長槍直接刺中馬忠的胸口。
他手中的木槍力道極大,石灰在撞擊中被震散,全部落在馬忠胸口上。
文鴦收槍而立,甩了一下頭髮。
擺出從童風師兄那裡學來的帥氣姿勢,傲然對馬忠說道:
「左胸中槍。
你輸了!」
「咳…咳咳!」
文鴦這一槍把馬忠懟的劇痛無比。
馬忠心道你這哪是對抗訓練啊,你這是想要我老命啊!
多虧這把木槍的槍頭是鈍的,要不然這一槍就得把自己扎個透心涼。
到現在馬忠胸口還隱隱作痛,他懷疑自己的骨頭都被文鴦刺裂了。
「小兄弟,別砸了,有話好說!」
馬忠這的戰鬥是塵埃落定了,曹性卻依舊被典滿手中的木樁追著砸。
這個木樁比曹性的腰都粗,要挨上一下不得被砸死啊?
典滿手中的木樁上並沒有抹石灰,這麼彪悍的武器根本用不上。
只要砸中人,就沒有幾個能爬起來的。
典滿橫握木樁向曹性的腰間掃來。
曹性慌忙後退,用手中的木刀抵擋。
「嘭!」
木刀脫手而飛,典滿再次舉起木樁砸向曹性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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