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堅韌的陳慶之

  這次登山的部隊,是陳到率領的五千白毦精兵和陳慶之麾下的五千白袍軍。

  由於山路難行,這支登山的軍隊並未披甲,只是穿著輕簡的白色勁裝。

  童風和留贊二將也隨他們一同前往,只留下高寵一人鎮守大營。

  陳慶之的兄長陳到一臉關切的對弟弟問道:

  「慶之,你怎麼樣,要不然歇息一會兒吧?」

  陳慶之的武藝不高,體力也比眾將相差甚遠。

  在向上攀登的過程中,有好幾次差點抓不住岩壁而摔下去。

  但是他還是憑著一股意志力咬牙堅持了下來,讓童風和留贊這樣的猛將看了都佩服不已。

  豆大的汗珠從陳慶之的頭上滴落下來,他搖頭對陳到說道:

  「兄長,我沒事,咱們還得加速行軍。

  軍師破敵的大計要緊,若是誤了時辰,我軍危矣!」

  龐統的夜襲之計確實是一條險策。

  他們無法正面進攻葭萌關。

  如果直接攻打,必然會被守關的士卒發現,那麼夜襲就失去了意義。

  唯有在山上行軍,繞到葭萌關上,才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但是若在行軍的途中被敵軍發現,就會被守衛葭萌關的將士進行全方位的火力覆蓋。

  袁術軍在山體上向上攀爬都很困難,根本組織不起來有效的反擊,只能被敵軍射成篩子。

  這條計策用好了,能輕取葭萌關。

  用得不好,一萬大軍盡皆葬身山中,連帶著袁術的幾員大將也無法倖免,後果根本不是龐統能承受的。

  但是龐統還是選擇賭這一把,這就是他的用兵風格。

  陳慶之和陳到率部又行了半個時辰,終於接近葭萌關的位置了。

  他們可以看清守關將士手中的點點火把。

  陳慶之的手因為攀爬陡峭的岩壁已經出了血,他依然咬牙對將士們鼓勵道:

  「兒郎們,葭萌關就在眼前。

  我等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

  別人眼中險要無比的雄關,吾白袍軍一夜之間便可取下。

  此戰過後,白袍軍的大名將會響徹整個大漢!」

  陳慶之對麾下將士的駕馭能力極強。

  聽了他的鼓勵,白袍軍將士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仿佛身上的疲憊都消失了,向上攀爬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留贊見陳慶之有些搖搖欲墜,湊過來對他說道:

  「慶之將軍,我背著你上去吧!」

  陳慶之咬著牙搖頭道:

  「我身為主將,豈能被人背上山?

  這於我軍士氣不利。

  留贊將軍不用擔心我,一會兒用心殺敵就好。

  我陳慶之就算死在山上,也要攻破葭萌關!」

  留贊聞言十分感動,對陳慶之說道:

  「將軍不惜死,我留贊又豈是貪生怕死之人?

  一會兒到了關上,贊必身先士卒,為我大軍開出一條血路!」

  夜色更濃了幾分,葭萌關上的守關士卒實在抵擋不住困意,紛紛靠在城牆上打起了盹。

  守關的校尉見狀高聲喝道:

  「都打起精神來!

  守衛城關是何等的重任,豈能偷懶?!」

  校尉的聲音將很多士卒驚醒。

  這些士卒們無奈之下只能撐著兵器起身,拖著疲憊的身體繼續巡邏。

  一名軍司馬對校尉勸道:

  「將軍,忙了一晚上了,大家都已經很累了。

  敵軍遠道而來,根本就不可能今夜來襲。

  再說關前靜得很,也沒有敵軍進攻的跡象。

  將士們如此睏倦,就讓他們歇歇吧...」

  「這...好吧。

  那就讓他們休息一會兒吧,不過也不能真的睡過去。

  還得留意一下城關上的情況才行。」

  將心比心,校尉也是從士卒一步一步爬上來的。

  這種守夜的活兒最是痛苦,而且大多數時候都沒什麼作用。

  他從軍至今,都當上校尉了,也沒遇到過一次夜襲。

  軍司馬神色一喜,對校尉拍馬屁道:

  「多謝將軍,將軍仁慈!」

  校尉面露微笑,正要勉勵這名軍司馬兩句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悽厲的箭響。

  「嗖!」

  在校尉驚愕的目光中,箭矢直接插入他的喉嚨!

  「呃...呃!」

  校尉的喉嚨血流如注,他不禁伸手去捂。

  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流下,校尉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斷流失。

  校尉到死都沒想明白,到底是何人射殺了他。

  軍司馬雙目圓瞪,難以置信的望著倒下去的校尉。

  有敵人?

  可是敵人並沒有攻關啊,到底是哪來的?

  難道是從天上飛過來的不成?!

  「敵襲!!」

  軍司馬驚恐的狂喊著,守城的士兵紛紛被其驚動,四處搜索著敵軍的身影。

  童風站在城牆與山體交接的邊緣處,輕撫手中的強弓自語道:

  「漢升將軍的箭術果然獨步天下。

  不過跟他學了一年,小爺也能做到萬軍之中取敵首級了!」

  說罷他又拉起手中硬攻射向敵軍。

  童風箭無虛發,如同暗夜中的死神一般,每一箭必然會帶走一名敵軍的性命。

  守關的川軍發現敵人是從山上而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截他們了。

  這些前去攔截袁術軍的川軍,見到了令他們終生難忘的一幕。

  夜幕中,一個頭髮披散,雙目赤紅的敵將手持雙刀身先士卒的向他們殺來。

  「吾軍殺聲震天,則敵軍必亂!

  殺!!!」

  這員敵將高聲吶喊,每一刀都會帶走一名川軍,甚至將面前的敵人一刀劈為兩段。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甲,此將恍如未覺,依舊效率極高的收割著川軍的性命。

  他的行為讓守關將士膽寒不已。

  這還是人嗎?

  這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吧!

  留贊野蠻的將敵軍的防禦死開了一道缺口,陳到和陳慶之麾下的將士們源源不斷的攀上城牆。

  葭萌關,已經守不住了!

  扶禁在房間內摟著搶來的民女睡得正香,突然聽到外面不斷傳來喊殺聲。

  他連忙起身,對著門外的親衛喊道:

  「怎麼回事,難道有敵軍攻打城關了?」

  扶禁身邊相貌嬌好的良家小娘也被驚醒,縮在床上瑟瑟發抖。

  親衛驚慌的對扶禁說道:

  「將軍,是敵軍攻入了關內!

  現在整個城牆都已經被敵軍控制了!」

  扶禁聞言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他失聲大喊道:

  「不可能!

  葭萌關天下奇險,敵軍怎麼可能一夜間攻入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