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讓我自己介紹的嘛。」
吉娜朵有些無語道。
「介紹什麼的,果然還是太麻煩了。」
林克嘆口氣。
他剛剛讓吉娜朵介紹,就是想讓吉娜朵去思索自己的名字,這樣他才能提取到記憶。
當然。
直接進入吉娜朵的腦海里提取記憶也是可以的,但那樣總歸不太禮貌。
嗯……
林克覺得自己雖然侵入了別人的意識當中,但他確實是個好人。
反正無論如何,這個牌坊肯定是要立的。
「那參加完葬禮我們該怎麼辦?」
吉娜朵也無心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結,問起了自己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葬禮這個場合,他估計是不會對你動手的,畢竟人多眼雜的,萬一留下了什麼把柄,對他以後的團長生涯影響肯定極為惡劣。」
林克分析起來,「所以葬禮的時候,你肯定是非常安全的,至少不用擔心突然死亡。」
「但是,一旦葬禮結束,你隨時都有可能被暗殺,或者以各種出其不意的方式死掉。」
「至於破局的方法……」
「抱歉,這個目前來說還真沒有,你現在無依無靠的,自己實力也非常低微,似乎完全沒有勝算的樣子。」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方法確實都是紙老虎,沒有一點卵用。」
「所以你分析了這麼一大堆,就得出了個我肯定會玩完的結論?」
吉娜朵有些無語說道。
「確實。」
林克也沒有否認,點頭承認了。
吉娜朵:「……」
「算了,到葬禮上再說吧,靠我們自己肯定是沒辦法破局的,葬禮上那麼多人,說不定能找到幾個對我們有幫助的人。」
林克無奈說道,隨後他愣了一下,問道:「在這之前,我想問下你的核心訴求是什麼,是僅僅活命,還是想要搶奪團長的位置?」
「我倒是想真的接管了傭兵團。」
吉娜朵苦笑,「但現在連命都保不住了,還想這這些幹什麼,能活下去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僅僅只為了活命的話,那確實會比較容易些。」
林克安慰一聲,「放心吧,會想到方法的。」
「但願吧。」
吉娜朵又是一聲深沉的嘆息。
就在這時,他的房門再度被打開,一個女傭走了進來,「小姐葬禮已經開始了,您該出去了。」
「好,我們走吧。」
吉娜朵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茁長,換上一副平靜的面容,跟隨侍女走了出去。
而此時。
國王城堡。
休息室內。
黛琳娜公主眼睜睜的看著林克就這麼變傻了。
「阿巴……阿巴阿巴巴……」
林克一副痴呆的面容。
「林克先生,您怎麼了?」
黛琳娜試探性地伸出手,在林克面前晃了晃。
然而。
林克毫無反應。
就在黛琳娜猶豫著要不要採取什麼措施的時候,林克像是終於緩過勁來,恢復了一些理智。
「我沒事,為了緩解心理上的痛苦,我的主體意識已經分離出去了,接下來直到我成功開闢出魔囊之前,我可能會表現的比較……嗯……比較傻。」
林克神色如常的說道:「現在這個狀態是我主體意識離開身體前預留的,等我解釋完這些東西,我似乎還是會變傻,到時候還請黛琳娜公主能夠照顧我一段時間,麻煩了。」
「主體意識離體嗎,想不到你還會這種等級的能力。」
戴麗娜公主有些驚訝,「在我們這,只有大魔法師,並且是主修精神系魔法的大魔法師,才能使用出意識離體這種能力。」
她正說著,就又看到林克睿智的面容逐漸又變得呆愣,仿佛一個白痴。
黛琳娜:「……」
不過。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之後,他也算不擔心了,確認林克的身體還在執行著開闢魔囊的進程,黛琳娜公主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就這麼對林克看護了起來。
而另一邊。
吉娜朵已經來到了葬禮之上。
吉娜朵的父親生前貴為一個數百人規模的傭兵團團長,葬禮的規格自然是隆重無比。
一個碩大的場地,中間就放著吉娜朵父親的豪華棺材,一群巫師模樣的人就聚集在棺材前,似乎在做著什麼法式。
至於其他人,則是圍在棺材周圍,低頭默哀著。
在離棺材最近的地方,還站著兩個人。
一個自然就是副團長羅拉弗,另一個則是……
「吉爾利。」
吉娜朵皺了皺眉,「我父親的私生子,不過也就是這麼叫而已,實際上我父親很早就把他接回家帶在身邊了,因為是男性的原因,倒是跟著我爸在傭兵團混了好幾年,算是除了副團長之外,現在地位最高的。」
「你覺得他怎麼樣?」
林克突然問道。
「什麼怎麼樣?」
吉娜朵還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你覺得這個吉爾利,有沒有可能幫你?」
林克解釋了一下。
「幾乎沒有可能。」
吉娜朵搖搖頭,「我跟他可沒有任何的交情可言,甚至說……我們的關係非常惡劣,可能他也巴不得我死吧。」
「那你就錯了,如果你父親還活著,你們之間為了爭寵,或許還有利益糾紛,但你父親現在都掛掉了,你跟他可就沒什麼利益糾紛了。」
林克微微一笑,「不涉及利益糾紛的仇恨,那就跟沒有一樣,只要你能提供給他足夠的好處,他肯定是幫你一把的。」
「足夠的好處……」
吉娜朵慘然一笑,「忘了說了,我除了實力低微之外……也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我父親一直覺得我一個女孩子不適合打打殺殺的,基本上沒讓我接觸過戰鬥用的裝備,所以我最貴重的東西……也就是一些首飾而已。」
「而這些首飾對吉爾利來說,吸引力可能還不如一件白板裝備高。」
「不不不,你現在可不是一無所有,或者說現在在這裡,你就是最富有的那個。」
林克侃侃而談,「咱們拋開別的因素不談,就光從明面上來看,誰的身份最高?」
「誰的身份最高?」
吉娜朵一愣,「應該是……副團長?還是吉爾利?」
「不,都不是!」
林克搖頭,「身份最高,最有地位的就是你!」
「我?」
吉娜朵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林克的意思。
是啊。
可不就是她地位最高嘛。
畢竟。
她是團長正統名義上,唯一的子嗣。
傭兵團作為團長的私有財產,而她作為團長唯一的子嗣,自然是可以繼承這個傭兵團的,也就是說,這傭兵團本來就應該是屬於她的。
當然。
僅僅是明面上而已。
「明面上,這就夠了!」
林克微微一笑,「等會你就聽我的,我讓你說什麼,你就說什麼。」
「到底要幹什麼?」
吉娜朵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懂林克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就在這時。
那群巫師終於是完成了儀式,其中為首的一個說道:「現在,請逝者的親人前來祭拜。」
「去吧,上台吧。」
林克說道。
在棺材的正前方,還放著一個祭祀用的圓台,那可是絕對的核心位置,站在那裡,全場幾百號人都能看得到。
這會對林克接下來讓吉娜朵說的話有重大幫助。
只要人夠多,在所有人的視線里,吉娜朵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吉娜朵這次也沒有回話,於情於理她都是要上去的,不然流程上也說不過去。
照著早在昨天就有人教過的儀式祭祀了一遍,在副團長羅拉弗以及吉爾利的注視下,吉娜朵站了起來,面向了眾人。
這當然是林克指示的。
「她想幹什麼?」
羅拉弗皺了皺眉,臉上已經帶上了掩飾不住的殺氣。
他就怕真的拖到了團長葬禮的這麼一天,吉娜朵會惹出什麼么蛾子,因此才迫不及待的在昨天展開了刺殺行動。
可惜。
卻以失敗告終了。
沒想到今天吉娜朵果然跟他預料的一樣,想要玩些什麼花樣。
「垂死掙扎罷了。」
吉爾利則是戲謔地笑了笑。
「今天是個沉重的日子,我的父親在前幾天死於非命,這確實讓我傷心了很久。」
吉娜朵適時表現出了一絲悲傷,「拋開悲傷之外,現在最讓我感到頭疼的是,他留下的這麼偌大一個傭兵團,我究竟該怎麼處理。」
「這個就不勞小姐您費心了。」
羅拉弗語氣嚴肅道:「團長瀕死前說過,傭兵團你現在還沒有能力繼承,會讓我幫忙代為打理的,你就跟著我學習一些經驗的,等你成長的差不多了,傭兵團自然會交到你手上,這點我的兄弟們可以作證。」
「沒錯,當時我們一起出去執行任務,團長瀕死前確實是這麼說的。」
「我可以作證!」
「我也可以作證!」
副團長羅拉弗的話音落下,頓時有十幾名傭兵團的團員附和說道。
台上的吉娜朵看了這些人一眼,只是冷冷地笑了笑。
她父親究竟有沒有說過那句話,其實並不重要,反正現在大部分的傭兵都是站在副團長羅拉佛那邊的,他想怎麼說都可以。
吉娜朵現在這方面反駁他,那無異於痴人說夢。
不過。
林克並沒有打算讓她反駁這些,沒用!
他現在要做的,是拉攏盟友,重新拉攏出一個利益群體!
「我的父親可能確實是這麼打算的,他說的也沒有錯,我現在確實沒有能力接手這麼偌大的一個傭兵團。」
吉娜朵嘆氣道。
羅拉佛聞言,倒是鬆了口氣。
有自知之明就好,這樣還能給她一個體面的死法!
他這麼想著,台上的吉娜朵卻是再次出聲道:「按照我父親死前的話來說,是想讓羅拉弗叔叔幫襯著我,將我日後培養成一個真正有能力的傭兵團團長。」
「但是我想我的父親可能高看我了,我從來都不是什麼能當傭兵團團長的料,也從來沒有過要當一名傭兵團團長的想法,事實上現在我僅僅是想要儘快找一家魔法學院,去學習魔法罷了。」
「她想幹什麼?」
羅拉弗眉頭皺的更深了,完全不知道吉娜朵說這麼一番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自願說出不想當這個團長,那他的篡位之路豈不是會更簡單,這不是對吉娜朵更加不利嗎?
他知道吉娜朵知道了他想要殺掉她,依照他對吉娜朵的了解,在這種絕境之下,吉娜朵應該不會那麼傻才對!
難道說已經完全放棄抵抗了,想要以此來消除他的殺心?
那不好意思了,他羅拉弗向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為了杜絕後患,他是肯定要殺掉吉娜朵的。
這點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他!
由於搞不清吉娜朵到底有什麼目的,羅拉弗倒也沒什麼動作,依舊站在一旁,冷冷觀察著。
而這時。
吉娜朵終於說出了他的最終目的,「所以……我的打算是,放棄繼承傭兵團,將他傳給我的弟弟,吉爾利!」
「對,你們沒有聽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把這個秘密說出來了,其實吉爾利可不僅僅是傭兵團的一個小隊長,他的真實身份其實是我的弟弟,也是團長的兒子。」
「我想,吉爾利這個身份,在我放棄了繼承傭兵團之後,是有資格繼承這個傭兵團的。」
「你們要不相信他的身份,我父親的遺體還未入葬,吉爾利本人也正在這裡,你們完全可以現場測驗這段血緣關係!」
「我想,憑藉著我弟弟吉爾利在傭兵團征戰的這麼多年的經驗,他應該有資格直接上位吧?」
嘩!
此話一出。
幾百號人頓時亂成一片。
「可惡!」
羅拉弗的臉色更是被氣成了豬肝色。
他沒想到吉娜朵竟然會給他來這麼一出,這情況他在之前從來都沒有設想過!
吉爾利的身份真實嗎?
廢話,這些都是他們心照不宣的東西,誰都知道吉爾利是老團長的私生子,只是他們不說罷了。
如果明面上也說,那就不是私生子了。
如今得到了吉娜朵的證明,吉爾利這個私生子的身份卻是立馬轉化成了親兒子。
按照常理來說,還真就擁有了繼承權!
「不行,我不同意!」
羅拉弗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