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處處有異,當一氣拔除

  第94章 處處有異,當一氣拔除

  「神仙顯靈了!」

  「俺家的地,俺家的地回來了!」

  城外,黔首黎民心念樸素,跪地叩謝。【記住本站域名】

  「這……」

  城牆上,看著城外的景色變化,宏親王臉色一變再變,目光最終落在承鳳山頂的那輪紅日上,感到了一股莫大的威壓。

  紅日在綻放了光輝後,逐漸落下,漸漸熄滅,最終消弭無形。

  他深吸一口氣,給身邊心腹吩咐道:「去給我打探清楚,今日都有誰上了承鳳山,以及城中各方,包括市井百姓關於此事的議論。」

  不只是宏親王,城中的世家大族、宗門幫派,城外的各家客軍,在震驚過後,都第一時間派出自家的探子,急急前往承鳳山。

  承鳳山頂,陳淵胸口的華光逐漸暗淡,將體內充盈的靈氣、火氣殘留平息,感受著四處聚集而來的濃烈香火願念,他搖頭自嘲:「先毀之,再予之,便能得之,還真是自古以來顛撲不破的真理!」

  他的目光越過了中嶽城,落在更遠處連綿起伏的龐大山脈深處。

  中嶽山!

  便在剛才,陳淵藉助異象、光陰與火鳳殘蘊,意識延伸,不光察覺到了中嶽城中的幾道惡意,更是越過中嶽城,直達那座山中,察覺到了幾個奇異地點。

  「我記得飛仙台遺址,就說是在中嶽境內,這座山隱藏著不少隱秘啊。」

  收回目光,他一甩衣袖,半點香火都不沾染,在山頂眾人敬畏的目光中飄然而去。

  待得陳淵身影消失在遠處,范長才如夢初醒,匆忙追了上去。

  黃衣公子有心出言,但想著自己之前的言行,一時羞慚難堪,哪還開得了口。

  「將軍!不好了!不好了!鳳鳴台……鳳鳴台毀了!」

  「什麼?」

  黃冰本就被山上異象震撼的久久無言,乍聞噩耗,駭得兩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

  待他定住心神,忙問傳訊之人:「可是方才巨大動靜所致?那石碑何等堅硬,連最近出世的黑神兵都未必能損毀,怎麼會毀了?」

  說著說著,黃冰猛然回過神來,不等回答就又問:「可是景陽侯世子動手?是埋怨我不出面,就泄憤於鳳鳴台!?大意了!我等就是為了守護此台,才在這裡駐兵的!」

  「不是的,不是的,是……是異象!」報信之人急切說著,言語卻顛三倒四。

  「冷靜點,給我把話說清楚!」

  定了定神,傳訊之人就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山頂當然也有兵卒,看到了整個過程。

  黃冰好一會才明白過來。

  「你是說,他將手按下去,石碑就炸了?這……這……」

  想了半天,也不知該用什麼話來形容,最後黃冰急忙就往外走:「無論如何,都得找他問個清楚!」

  報信之人趕緊道:「人已經走了!」

  「走了?」黃冰一怔,怒道:「你怎麼不攔著?」

  「將軍,換您上去,您敢攔嗎?」報信之人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黃冰被噎了一下,但馬上又道:「你可以說我要去見他啊,我與景陽侯府有舊啊!」

  報信之人登時沉默了。

  黃冰這才想起來,自己之前交代過,為防止左右為難,嚴禁眾人提及自己與侯府的關聯。

  「唉!弄巧成拙!弄巧成拙啊!」黃冰一時追悔莫及,好一會才平靜下來,便想起關鍵,趕緊吩咐道:「準備信鴿,我要給中嶽城送信!」

  待得一番手忙腳亂後,他又匆匆趕到山頂。當他看到那一地碎石和空空蕩蕩的石碑基座,儘管早有心理準備,還是百感交集。

  「這可是幾百年的古物啊,我可怎麼給朝廷交代……」

  「黃將軍,在下有事請教。」

  一個聲音匆忙傳來,卻是個拿著長劍的黃衣公子。

  「你是何人?」

  就有心腹走過來,在黃冰耳邊耳語了兩句。

  黃冰神色微變,拱手道:「原來是東嶽內宗的真傳,幸會,幸會。」

  「莫說這些,我且問你,方才上來的那位,到底是什麼身份?」黃衣公子的話有幾分急切。

  黃冰奇道:「閣下既然也在場,為何不親自詢問?」

  黃衣公子心中尷尬,不知該如何回答。

  黃冰看出端倪,不等對方回答,就道:「方才那是景陽侯的世子,在西北有個雅號,名為摧山君。」

  黃衣公子眼中一亮:「原來他就是陳世集!居然來了中嶽!果然是不出門不知天下英傑,可笑我還自以為是的指點他人,實在是班門弄斧、不自量力。」

  「黃冰?」

  從范長口中得知,在承鳳山下駐紮的將領派人傳訊,說想和自己見面敘舊,陳淵就搖了搖頭,他沒聽過這名字,猜測又是前身的人際關係,那就更沒必要在意了。

  「告訴他,鳳鳴台破損,根本與我無關,我是和其他人一樣過去遊覽的,誰知道那石碑突然崩了。」

  「……」

  范長猶豫了一下,道:「世子,我覺得黃將軍大概不是這個意思。」

  「無論他是什麼意思,陳師到的時候不出面,後面知道了厲害再來挽留,就是晚了。」平王搖搖頭,笑呵呵的結束了話題。

  范長還待再說,但一看陳淵,膽氣就泄了,只能點頭稱是。

  又走了幾步,到了片農田邊上,陳淵指著田間的幾件奇形物件問道:「在山頭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這中嶽城周圍的田地里,有許多不曾看到過的農具。」

  那東西彎彎曲曲的,像是某種奇門兵刃。

  范長恭恭敬敬的介紹道:「這是定田犁,是成兄發明的農具,也是他統一製作的。此物能攝取地下的地脈靈氣、香火殘氣,只要握在手裡,就可讓人不知疲倦,即使一連幹上一天一夜,都精神抖擻!不過,也有後遺症,每次用完,得休養半天,還要吃肉進補。」

  「居然有這種東西?」陳淵眼中閃過金芒,「是尋常材質鑄造……」

  很快,他在定田犁中發現了一點簡易禁制,雖是微弱,卻又清晰。

  「既是農具,就不會只有一家有,能一口氣煉製這麼多,有意識的利用起香火殘留,更能讓尋常農戶也用得上,這個成華還真是不簡單!不過,此物能行之有效,也是中嶽的情況特殊,換成其他地方,謀奪香火,當時就要引來紛爭……」

  他目光一掃,凝神觀望地脈,果然在土壤深處發現了些許香火殘留。

  「在西北時,即使那西嶽神帝不曾登基,但山川河流也多有地祇,可自從進入中嶽地界,我卻未曾在任何山脈、河流中察覺到神祇氣息,即便有人拜神,香火寄託無門,也只能散溢、沉澱,成為這土地中的香火殘留。」

  想到此處,他再次看向那座蜿蜒大山。

  「這中嶽地界,到底藏著什麼隱秘呢?」

  「鳳鳴台毀了?」

  古色古香的樓閣中,一人坐於棋盤前,原本擺弄著黑白兩方,但驟然聽聞這個消息,指尖的棋子「啪嗒」一聲,跌在棋盤上。

  風一吹,揚起四面紗簾。

  外面,單膝跪地的黑衣男子問道:「公子,最近不斷有消息自西北傳來,說那位景陽侯的世子是天下第一人,折服了幾位大宗師,城中人心漸動,現在他人還未入城,就有偌大聲勢,已然是在聚勢了,一旦加入編撰……」

  紗簾後面的男人輕笑一聲,道:「你擔心他會反客為主?」

  黑衣男子頓時不說話了。

  「來的人越厲害越好,有這等人物來協助,人道大典的編著才會更加順利,更增威力!真正讓人道光輝綻放出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豈會擔憂?」紗簾後的男人說著說著,話鋒一轉,「若景陽侯世子真的比我更適合弘揚人道,就算是讓出主導權,那也沒什麼。」

  「不可!」黑衣男子急道:「這各家宗門,都是因為公子您而來的,您若是退出,他們根本不會停留,這人道盛事、抵抗神道的唯一希望就沒了。」

  「讓出主導,自然是我去輔佐他人,又怎麼會退出?」簾後人擺擺手,「好了,這些都是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先去打探消息吧。」

  黑衣人遲疑了一下,道:「公子,還有一事要向您稟報,蘇溪將軍、魯頗師父、櫻虹女俠他們似乎聚到了一起,有意要挑戰景陽侯世子,您看?」

  「唉,」簾後人嘆了口氣,「從來虛名最累人,我實不想用人情去強壓他們,但挑戰陳君,絕非理智之選,你把我的話告訴他們吧,讓他們三思。」

  「喏。」

  黑衣男子正待離去,簾後忽然傳來一聲悶哼,他停下腳步,正待關切。

  裡面的人又開口了,只是這次語氣平緩了很多:「罷了,還是不要去了。這人情是越用越少,關係是越管越壞。蘇溪他們本就是武者與修士中的佼佼者,又持有神兵魔器,更掌握了人城合一的合擊之法,即便面對摧山君,至少能保住性命。想讓摧山君不看輕我們,咱們也得表現出一些本事,不然怎麼讓他將吾等視為同伴?」

  黑衣男子一怔,隨即嘆服道:「還是公子考慮的周全。」

  簾後人又道:「但以防萬一,你還是拿著虛焰盒,過去護持一下,真是關鍵時刻,記得出手照應。」

  「喏!」

  黑衣男子一躍而起,這次才真的離去。

  帘子的後面,那男子忽然將棋盤上的棋子掃落,低吼道:「你想做什麼?蘇溪他們怎可能是摧山君的對手?而且,以他們謹慎的性子,斷然不會做出這等魯莽決定!又是你搞的鬼?你想讓中嶽城和摧山君結仇?」

  隨即,他坐直了身子,輕笑道:「急什麼?蘇溪等人固然不是他的對手,但有著魔兵加持,又有此城意志籠罩,先就立於不敗之地。再說了,他天下第一的名頭,都是西北在叫,中土半信半疑的人多著呢,一兩次切磋又算得了什麼?除非他能一口氣把城中不服氣的人都壓服,否則日日煩擾是免不了的。」

  「你是在玩火!」

  迷迷濛蒙,半夢半醒。

  坐在馬上的陳淵忽然睜開眼睛,眼底閃過一道寒芒。

  「光陰鏡恢復幾分後,我對自身吉凶的感知越發靈敏了,先前在那座山上,也察覺到城中存著惡意,待到了城中,得一口氣盡數拔除……」

  (本章完)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