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界內四法聚此身,掌中十域鎮外邪,
淡淡光華自十個代表著空想神藏的界域中湧出,包裹著這龐大的法相,竟使得這道法相與此界似有疏離,沒有顯現出破碎界域的跡象!
在這之後,法相其中一隻手舒展開來,掌中界珠猛然膨脹,變做雲霧山脈,便在那張猙獰面孔的驚訝之中,將之收攏其中。(-_-) (-_-)
轟隆!
那張面孔似乎不甘心就如此被收攏、封鎮,爆發出濃郁的三劫氣息,但那氣息之前灌注於覺仁等三者的身上,已被陳淵消耗了許多,這時劫氣固然兇猛,但比起厚重的一道界域卻顯得薄弱,很快就被消弭!
隨即,那道空想神藏瞬間吞沒一方,將那道猙獰面孔吞沒!
那面孔一入界域,便震盪著要破碎一方,但隨即陰陽五行流轉,更有人道之聲如鎖鏈,纏繞其上,居然在短短几息之間,便將之封鎮當場!
隨即,這猙獰面孔在彈指之間,竟有一千零二十四種變化,試著要用各種手段脫離出去,但隨之而來的,是陳淵的天道法相中,森羅萬象之變應運而生,無數炁符流轉,諸多斑斕閃爍,竟也有一一對應的變化!
飄忽之間,陳淵甚至通過這密集的接觸,察覺到一點奇異聯繫,隱隱與下方的某人有關聯,心中微微一動,但暫時還無暇處置。
頓時,這張面孔上終於有了一抹驚色!
「剛剛成就的假天之法,居然就如此完善,而且……」
那面孔似乎放棄掙扎,目光穿透虛幻,正視著陳淵:「你方才所運用的手段,似乎與現在不同,並未被此番應運而成的劫氣所影響,太危險了!實在是莫大威脅!哪怕是拼著這道投影意志破碎,也要將你的情報傳遞出去……」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那面孔隨之暗淡,最終消失不見。
「嗯?」
陳淵心頭一動,凝神感悟之下,居然沒有在自身掌握的界域中察覺到任何蹤跡。
咔嚓!
與此同時,一陣碎裂聲中,那座漆黑日晷,也轟然破碎,其中蘊含著的超凡偉力、時光痕跡,轉眼間煙消雲散。
但對於這等變化,出手試圖封鎮的玄天女君似乎並不意外。
「果然是界外意志的投影,這件日晷只是一個矛盾與媒介。」她自天上緩緩落下,注視著那破碎後的日晷,眼中有奇異的流光轉動,「此物雖因破碎,又留存了太古光陰,所以本身的年代難以測度,但從其散發出的殘留聲韻來判斷,至少也有萬年歷史。」
「萬年?」
老道士也落到了旁邊,聞言就道:「理應是提前留存下來的界外意志,而且很有可能是太古一族的太玄意志,否則不可能滯留這麼長的時間,如今既然載體破碎,留存的意志也被破消弭,那至少要過一陣子,那意志的本體才會從時光長河中獲得記憶,以太古一族的習慣而言,這個過程可能會間隔很多年。」
「兩位似乎對方才的情況十分了解?」
上面,陳淵聽得二人之言,問了一句。
「不錯。」釋照酉看了他一眼,便主動解釋起來,話語中竟帶著幾分敬佩之意:「方才那道意志,來自於太古一族中的至強之人,才能繞過吾人道紀元的防線,提前潛藏起來,一躲萬年之久,不僅沒有消散,反而聚集了許多劫氣,才能將方才那三個太古賊推到清靜高峰,甚至在這道意志的加持下,能與吾等凝練了假天之法之人對抗片刻!」
「凝練了假天之法……」
事到如今,陳淵已然清楚何為假天之法,聽到此處也是意識到,這掌握了假天之法的修士,無論其原本的境界如何,一旦能正常施展,其實就凌駕於清靜之上!
但一個投影意志,在持續萬年之後,加持於他人之身,居然能將其人強化到能在短時間內、略微與假天修士抗衡的程度,那意志的主人位格之高,著實是難以想像!
那玄天女君也道:「但這股意志能發展下來,其實已與人道紀元的道韻相合,若能正常脫離、回歸太古一族中,便能將萬年積累、萬年記錄都奉還本體,可如若被中途打斷,強行消散,則力量無從攜帶,而萬年的記錄也會沉淪消弭!」
「道友逼得那道意志難以逃脫,只能自行消弭,著實令人驚嘆!」僧人說著說著,又嘆息起來,「只不過,太古賊人到底是與光陰長河密切相關,即便那道意志一時消散,但相關記錄沉澱在光陰中,一旦那意志的本體哪一日想起來,試圖收攏回味,便有可能察覺。但好在,那群太古賊的時間習慣格外悠長,一次回味,可能要間隔幾年、甚至幾十年,不會立刻發現……」
這就是說,與我相關的情報,遲早會落到那群人手中?他們似乎對掌握了假天之法的人道修士格外警惕……
這般想著,陳淵正待再問,忽然察覺到一股奇異的韻律,正從遙遠的星空深處聚集過來,匯聚於自己的天道法相之上。
瞬間,許多奇妙之聲在他的耳邊迴蕩,讓他的心念意志,在瞬息間就有蛻變之感,念頭璀璨的有如水晶,竟在頃刻間思緒升騰,進入一種奇異之境。
「這是度過劫難,假天之法真正穩固成型後,星空萬界給予的反饋。」
勾魂書生的聲音適時響起:「假天之法,乃是以己身而代天意,同時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洞虛之境的缺陷,令時空圓滿,這時便能觸及星空本質,得到道韻反饋,心神升騰,有如直視星空大道!你當守住心念,感悟此番變化,若能全神貫注,甚至有頓悟之機,藉助這成就的瞬間,以頓悟之法,讓心靈晶瑩通透,抓住機會去思索過去的難題,有可能藉此解開許多疑問。」
「原來如此。」
陳淵聽聞此言,不再耽擱這寶貴時刻,閉上眼睛,摒心靜氣,將心神盡數集中起來,許多過去修行中的疑惑、疑問泛上心頭,以天道法相、天道真身為核心,展開了思索與構建,尤其是他今日所得的幾個傳承,連同剛才所見的過往英靈的諸多法門,都在心底快速流淌!
原本就思索通透的許多細節,在這一刻更加清晰明了,幾部傳承功法的要義精髓,更是在瞬息之間就洞悉掌握,甚至連他試圖借鑑小有黎光法,結合自身天道法相凝結的新法門,都有了雛形。
轟隆隆——
虛空之中,隱隱又有雷鳴,但這一次並不明顯,似乎只是迴響。
但聽得此聲,那勾魂書生卻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那玄天女君則驟然一怔,凝神傾聽後,表情越發凝重,眼神變化,已有決斷。
隨後,玄天女君、黑衣老道士、釋照酉法師先是各展手段,在不驚擾陳淵的同時,平息了方才一戰的諸多餘波,又將那被封鎮擊敗、生死不同的三個太古一族收攏過來,接連收攏神通道法,落在了書生邊上。
待得幾息之後,陳淵身後的天道法相驟然消散,他亦睜開眼睛,自天上落下。
一見他來,那釋照酉便笑道:「看來,道友你已是沉澱了收穫、消化了此番傳承。」
勾魂書生亦點頭道:「你不僅是參透了魂碑,更是將我當年創建魂碑的初衷都近乎實現,顯然已是將原本的假天之法推動得更上一層樓了!無論從哪個方面而言,都已是將這一關度過了,按理說我該以最初約定,幫你提升法寶品階,只不過……」
他攤了攤手,將這如凡俗一般孱弱的血肉展現出來:「你當也看出了,我已然無能為力。」
「多謝道友成全。」陳淵不以為意,反而直抒胸臆:「與這傳道之事相比,法寶品階高低,反而沒那般重要了。」
老道士也點頭道:「不錯,法寶也好,靈寶也罷,除了那蘊含星空道韻的至寶,余者不過是護道之物,比起直指超脫的性命真解,確實算不得什麼。勾魂小友此番捨去一身根基,成就了陳小道友你的假天之路,著實是令人佩服啊!」
勾魂書生看著陳淵,卻道:「伱我算是相互成就,我畢竟是過往之人,幾乎不曾在此世留下什麼痕跡,若非有此番長河歸來的機緣,怕是再過不久,就要沉淪長河,再無名號,如今你得了我的功法,便讓我輩在這星空之中能有留存痕跡。」
說著說著,他忽然壓低了聲音:「不過,當初我創立功法,本意是為了修補人道殘缺,如今你成就了假天之路,卻局限於一身,這條路依舊還未走到頭。」
陳淵點頭道:「我亦明白。」
那釋照酉這時忽然道:「此事不好再多言,還是說回傳承之事吧。」頓了頓,他順勢就將話鋒一轉,對陳淵道:「道友,你參悟了魂碑固然是過了第二關,但洒家所立之考核,你也算是通過了,自當也有傳承授予,只是……」
他頓了頓,有些慚愧道:「洒家本來打算的傳承之物,乃是七根降魔杵,是自洒家從長河中歸來後,以隕星之鐵,結合佛門舍利鍛造而成,裡面蘊含著七種佛門玄法,但並不包含『星空不淨誓言法』,但如今想來,除了此法之外,拿出其他的出來,道友該是也看不上了,既然如此……」
這僧人說著說著,忽然合十盤坐,腦袋後面竟有炸裂之聲,在金色血液的迸射中,一顆通透旋轉的琉璃舍利飛起,其中佛光閃爍、金霧聚散,隱隱能看到一尊佛陀身影!
那古柯等人正小心觀察著此處,一見這琉璃舍利,視線落在其上,立刻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心神被吸攝其中,目光竟不受控制一般,連收回都變得十分困難!緊接著,一尊恢弘、肅穆、偉大的大佛之相出現在心中,大放光芒,幾乎要充斥全部心神,更讓他們滋生出一股想要皈依聖佛的衝動!
在這之後,眾人心神一陣恍惚,像是經歷了諸多轉世,連自身意識都有幾分迷糊了。不過,他們旋即就意識到原因,因此快速收斂心念,斬斷了心頭雜念後,慌忙收回目光,心底卻是驚顫不已,都意識到那舍利之中所蘊含著的,恐怕是難以想像的傳承結晶!
「這枚舍利之中,留存著洒家的假天之道,與勾魂小道友的比起來,亦有自己的特色,陳道友便先收下,無論是拿來參考,還是日後為洒家選定個隔代傳人都依你。」釋照酉說話的時候,自有一股灑脫,並不執著於傳承的連續,畢竟他本身是靈山出身,雖是身死,其實不缺徒子徒孫,自身的道路傳承並未真箇斷絕。
陳淵目光落在那琉璃舍利之上,心中同樣有佛影顯現,但隨即就被諸多天道之力圍攏、掌控,並未被奪心神。
他也不客氣,伸手一抓,便捏住了這枚舍利!
霎時間,仿佛時空流轉,陳淵也似乎在瞬息間經歷了幾世流轉,但身心不動如鍾,待他攤開手掌,那枚琉璃舍利居然已經不知去向。
見狀,釋照酉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既然法師都有了決定,那妾身也不好敝帚自珍了。」玄天女君輕輕開口,屈指之間,仿佛有無數聲音在這一刻奏響,生靈之音、萬物之音、生機之音、死寂之音……
最終,在她的掌中匯聚成一團斑斕之影,自無形之聲凝聚出形態。
「妾身方才在道友身上聆聽到了大道之音,而且變幻多姿,卻也聽到了萬物無聲,心中有一點感悟,若是過去不死,或許能將這『窺天之音』推到更高境界,只可惜已是過往殘影,希望將這傳承交予道友之後,能對你有所助益,也如那書生一樣,可被你推陳出新、重塑境界!」
「這不公平!」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驟然響起。
在表情各異、心情複雜的眾人之中,猙獰君越眾而出。
他看著幾位過往英靈,臉上滿是不甘與憤怒:「傳承之路理應是整個人族的傳承機緣!爾等為何因私廢公,只想著成就他陳世集一人?如此作為,就不怕後世流傳,問罪千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