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神聖所居非在宇,太古之種藏於宙
典雅而又古樸的小院中,陳淵看著對面披著披風、自稱太離晟的男子,漠然不語。
在平息黑潮的時候,陳淵就注意到了此人,並且通過因果感應,察覺到此人與黑潮之間似有關聯,再加上前後之事的聯繫,讓他不難推算出,這人或許就與罄老口中的太古一族有關。
罄老藏著掖著,話不說全不說,還因是查閱典籍,和真相始終是隔著一層的,相比之下,這個太離晟明顯是知道更多內幕。
因此,當此人出現在陳淵面前的時候,陳淵既不意外,也不見外,當即就將他邀請至此。
這裡,正是建木上的一處庭院,據說還是出自一位仙人的手筆,化虛為實,憑空創造。但隨著一眾神魔的散去,就都成了無主之地,被陳淵作為臨時落腳之處。
太離晟則是亦步亦趨的跟著,全程都表現得非常配合,甚至沒有半點警惕表現,陳淵甚至在對方身上捕捉到了某種如釋重負、卸下重擔的感受。
而此時此刻,當兩人相對而坐時,陳淵更是從其人的身上,發覺到一股奇異之力,這力量纏繞在太離晟的身上,讓他既像是坐在對面,又好像遠在天邊,有著難言的割裂之感。
想到這,陳淵也不囉嗦,乾脆的問道:「你的身上的這股奇力,與吾輩修行的性命真解頗為不同,莫非就是太古一族的修行法門?」
太離晟露出幾分詫異之色,道:「閣下已然看出我的來歷?」
「不是看出,是猜出。」陳淵也不隱瞞,「你的氣息雖與尋常仙人相似,甚至隱約還藏著道月痕跡,卻與四周顯得格格不入,該是本源與吾等不同,再加上今日突然爆發的黑潮,前後聯繫之後,再以因果之法略作推算,已然不能猜出。」
說著,他忽然話鋒一轉:「看你的模樣,顯得有幾分狼狽,不知裡面是何緣故?為何身為太古一族,卻似乎想要相助吾等?」
太離晟苦笑一聲,道:「若我是完整的太古一族,或許根本不會來到此處,只可惜,我乃是混血。」說完,並未多說,但話里話外明顯有許多顧慮與隱秘。
陳淵大致猜出,眼前這位混血的背後,興許又是個什麼狗血劇情,所以也不多問,畢竟他想要問的,只是大概的情報。
甚至此人所說是真是假,一時半會都無從判斷,可哪怕是假情報,只要說出來,而且是依託於真實的太古一族編撰出來的,一樣也有價值。
一念至此,陳淵略過了種種過程,直接問道:「既然如此,我就直言了,想來你到了此處,也是有話想要與我說的。這牽扯到如此隱秘,大概也有諸多限制,該是有許多不能說的,但能說的部分,還望你能如實相告。」
聽他這麼一說,太離晟鬆了一口氣,點頭道:「我既費勁千辛萬苦的來此,本就是想要示警,斷然沒有隱瞞的道理,但實際上情況正如閣下所說那般,有些隱秘涉及諸多禁制,確實無從相告。」
「好!」陳淵亦是乾脆,當先就問:「這太古一族身在何處?正像先前有人說的那般,按著當下局勢來看,太古一族該是占據優勢,怎的星空到處都不見蹤影?這個是否能夠透露?」
陳淵真正踏足星空的時間其實不長,對諸天萬界的了解也十分有限,並不知道這星空萬界中存在著什麼詭異族群,但他方才自那罄老、夜魔等人的表現上,卻看出了端倪,因此有此一問。
同時,他心裡也有諸多猜測。
「此事可說。」太離晟倒是不囉嗦,「之所以閣下無法在星空中見得太古一族,是因如閣下這般人族與諸多妖類大族,是分布於廣袤星空,但太古一族不同,他們分布於光陰之內!」
「什麼!?」
這個答案,著實讓陳淵意外,但他馬上就明白過來,並且面露驚色:「你的意思是說?」
「不錯,正是閣下所想的那樣!」太離晟嘆息著道:「星空宇宙,萬物洪荒,諸多生靈皆分布於萬宇之內,而太古一族卻是居於宙流之中!」
萬物生靈生活在空間中,而太古一族卻在那時光內!?
陳淵的表情凝重起來,這確實是個意外的答案,背後所代表著含義,卻讓人心顫!
「時空生靈?還是?」
驀地,他想到了當初凝聚了塵緣界的天道法相後,那位清靜之境的妖尊告訴自己的一個秘辛,一個有關於時光之輪,甚至還牽扯到靈仙界的秘辛!
莫非……
「若嚴格算起來,太古一族才是宇宙真正的霸主!」太離晟注意到陳淵的表情,繼續說著:「即便當下看來,是人族分布於星空各處,占據各處資源,繁衍壯大,但於太古一族看來,人族也不過只是在時光長卷上的一個篇章,在兩個量劫之中,暫時獲得星空權柄的短暫族群。」
「即便短暫,可只要發展下去,最終便有機會問鼎至強。」陳淵忽然開口道:「我猜,太古一族必然不會容忍這種事發生吧,該是有過許多手段打壓,但按著你的說法,若他們真的如此強大,居於時光之中,又豈能放任他族強盛?這一族群,是否也受到某些制約?」
「閣下當真敏銳。」太離晟點點頭道:「居於時光,豈能不受壓制?否則因果紛亂,星空崩解,萬物凋零,因此太古一族確實受到許多制約,只是這具體的情況,當下卻不便說出。但除此之外,太古一族的人口亦十分稀薄,因此支撐不了他們真正統治所有時代,總要有所取捨,不過……」
猶豫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氣道:「每當有族群強盛到對他們有威脅時,太古一族還是會出手壓制,並將這種族群收攏為奴族,任意驅使,只不過整個演化過程在星空族群看來會十分漫長,可能會持續千年、萬年。」說完,他悶哼一聲,臉色蒼白。
陳淵看出對方受到了某種禁制的反噬,但也沒有遲疑,還是問道:「洞虛不存,就是打壓之一?是怎麼做到的?」
「具體的,我亦不知詳細,只是聽聞與當年一個賭局有關。」太離晟遲疑了一下,「似是上古人族與太古一族賭鬥,最終落敗後,被撕裂了境界,藏了洞虛之概念!」
賭鬥?
拿一個族群的根基去賭鬥,先不說負責不負責,單就這等離譜之事,是怎麼實現的?
想著想著,陳淵緩緩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是何等境界,才能做到這般程度?還有,那太古一族的至強者,又是什麼修為境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