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蓄勢驚魂震遠近,信手彈指摧枯朽
「見過陛下,見過陳留王。👽♛ ➅❾Ŝ𝐡ù𝐗.ᑕ๏m 🐸♡」
哀嘆過後,邙山君衝著兩個少年恭敬行禮。
兩個少年先是茫然,繼而惶恐,等看清了邙山君的模樣,卻又面露喜意。
「蘇君!」那被稱為陳留王的少年,上前兩步,以袖拭淚,泣聲道:「蘇君本就是古之賢者,又是邙山之主,今日我與陛下落難,為惡人追殺,還望蘇君能護衛一二。」
邙山君聞言,面露慚色,張口欲言,卻不知該如何開口。祂將兩人攝來,本就沾染了因果,卻是兩害相權取其輕,怕真龍天子死在山中,接下來就要送二人離開,所以這話是怎麼都接不了的。
「陳留王,」思前想後,邙山君還是道:「既有惡人尾隨,本君這便送二位出山,到了山外,便往南走,自能遇到救星。」
陳留王欲言又止,那位少年天子卻喜道:「甚好!甚好!」
就在這時。
「慢著。」
陳淵的聲音忽然響起,讓邙山君神色微變。
這位山君轉身拱手,問道:「道友有何見教?莫非是要……」
兩位少年循聲看去,他們早就注意到了陳淵在旁,卻因拿不準他的身份,一直按耐著沒有詢問。
這時聽他開口,少年天子面露惶恐,以為要橫生枝節,那位陳留王反而露出希冀之色。
「山君莫慌,我不是要壞你的氣運。」陳淵迎著邙山君的目光笑了笑,隨即對兩個少年問道:「你等可是姓劉?叫什麼?」
此言一出,幾人面面相覷。
少年天子期期艾艾,倒是陳留王上前道:「皇兄乃是天子、天下之君,名諱有神,不可輕提,小王卻沒有這些忌諱,單名一個協字。」
「陳留王,劉協。」陳淵眯起眼睛,眼底閃過一絲疑色,與他的猜測相符,卻又有更多疑問誕生。
對應末法之世的投影節點,這個大洞天、靈仙界的時間很不對。
除此之外。
「所謂的靈仙界,卻是這般模樣,這合理嗎?」
好在經此一問,他對這新世界的世界背景算是清楚了,連帶著連歷史走向、都清晰幾分。再一看面前的難兄難弟,這天下局勢發生到了什麼地步,更是不問可知。
不過,陳淵同樣不打算攙和其中,於是擺擺手,打算讓邙山君將這倒霉兄弟送走,結果體內忽然微微一顫,那寂靜的虛無仙籍忽然一顫,蘊含著諸多意境的小乾坤種子驟然變化,其斑斕本質竟有了一份融合趨勢。→
「咦?」
陳淵輕咦一聲,心中稱奇。
他本就有意要尋修行之法,沒想到碰到這兩個名人後,會有這等變化,似有修行脈絡。
但即便如此,陳淵也不打算牽扯其中,與過去不同,如今於他而言,再是難得的機會,都等得起了,便擺擺手,對邙山君道:「山君動手吧。」
少年天子一聽,臉色劇變,「唰」的一下,蒼白如紙。
陳留王也是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看著面前兩人,面露驚恐。
這話有歧義啊!
邙山君暗自嘀咕,上前道:「二位莫慌,道友是催促本君送二位上路……」
得!
這話一說,兩個少年更是驚恐,瑟瑟發抖。
邙山君眼皮子一跳,索性也不解釋了,朝著兩人一拜,就有一道神光自空谷中飛來,化作龍馬車架,更有陰兵隨從。
清風一卷,就將兩個天家少年卷到車上,接著就跨空而去。
「如此一來,總算是了結了一樁麻煩,只等本君入養心池,用個幾年,洗去這一身因果,便算翻頁了。」邙山君長舒一口氣,微笑轉身,沖陳淵行禮道:「此番還要多謝道友……」
嗖!
他話音未落,忽有破空聲爆響,一道赤金箭矢自林中沖天而起,刺破長空,燃若金烏,直指那空中的車馬!
一個張狂之聲伴隨而至——
「多謝山神送天子人頭!哈哈哈!」
邙山君勃然色變,猛地一轉身,見得那箭矢跨空直擊,車馬反而像是主動送上去一般!
天地之間,更有一根根無形絲線從四面八方匯聚而至,朝著祂與陳淵纏繞過去。
「不好!」
這山中君臉色再變,對陳淵道:「你與我方才言語上便有歧義,再被那魔門惡徒以言靈之法框住,是要讓吾等替他承擔殺龍因果!」
說話的同時,祂已是一手捏訣,一手虛抓:「天下事論跡不論心,無論本君與道友本意為何,若被他們定下先後,便洗脫不清了!」
「這方天道的規矩還真是多,條條框框、因因果果,好不爽利。」陳淵隨手一抓,身上絲線便被扯落,還未再有動作,他泥丸宮中仙籍震顫,那因果絲線瞬間崩解。
他那斑斕的小乾坤之種又有了十分微弱的融合跡象。
「哦?」
陳淵心中一動,若有所思。
「莫非我的道,其實在爽利?」
嘩啦!
天上的車架已被箭矢燃燒,大部分陰兵鬼將瞬間被灼燒殆盡,渣滓都不剩,兩個少年慘叫起來,卻被最後五名鬼從圈住,瞬間挪移,再次回到邙山君身邊。
「本君這是被徹底卷進去了。」
見五鬼瞬間湮滅,祂滿臉苦澀,沖陳淵道:「道友,出手之人招式之間法力洶湧,念收而法不熄滅,至少是掌握了法有元靈的陰神境界,還動輒以兵刃殺伐,該是修行的兵家魔門法,伱若有什麼手段、法寶儘管施展,若是沒有,瞅著個機會便走吧。便是本君,論修為也不如他們,得靠著此山才能應對。」
陳淵看了祂一眼,道:「山君放心,我心裡有數。」心道,這人還行,能處。
邊上,剛剛逃脫的天家兄弟抱在一起,無助且淒涼。
另一邊。
火矢橫空、灼燒陰司車馬的一幕,如同黑夜中的火把,讓山外正在苦苦搜尋的瞧見了動靜!
「離火箭!」
跨騎著白麒麟的銀槍儒將一抬頭,見了火光,眼中一凝,怒道:「這是韓龍的攻伐訣!莫非是他這元神真修親自出手?真不怕天道因果?」
他一拍身下麒麟當空而起,直往北邙!
後方,一身甲冑的閔貢將手裡的燈籠一晃,便將幾個閹宦的殘魂攝入其中,燈火燒的殘魂慘叫連連。
「爾等不是要見主人一面才肯離去麼,便隨吾前往吧。」
話落,他便領著十幾名銀甲親兵騎天馬而騰空,緊隨其後。
更遠的地方,又有一隊人馬過來。
當首的那個,卻是個臉瘦鼻彎、留著山羊鬍的文士。
「盧植當先一步。」
他看著遠處的兵馬,轉頭對陰影中一人道:「文和,可要前往?」
「快不過銀麒麟,」陰影中人搖搖頭,「州牧令君來此,本意並非救駕,今局勢不明,尚有殺機潛伏,正好讓他人投石問路。盧尚書人馬不多,縱是神通有成,卻雙拳難敵四手,待得帝王驚魂,人疲獸乏,才是良機。」
「但吾等人馬亦不多,還是占著地利,才能先到……」
「莫擔心,真龍氣運既衰,先前潛伏之人皆會出手,其勢既疾,何慮耗時?」
「善!」
瘦臉文士撫掌而笑,撥馬前行,不疾不徐。
陰影中的那人微微一動,身下青雲涌動,迎風而起,露出了一張略顯陰鬱的英俊面容,他掐指一算,眉頭就皺:「古怪,古怪,怎的突然之間,什麼都算不到了?」
驀地,他心中一動。
「方才那星斗似乎就是墜在北邙山中。」
邙山密林邊緣。
一身黑甲的三人快步行進,方才放箭的正是第三人,長髮披肩,臉有刀疤,正收攏長弓,道:「五鬼搬運,這群神道士修為不高,手段卻著實噁心,都是鬼魅伎倆,哥哥,可是要入山?」
嗓子尖細的瘦高之人也道:「哥哥,還追不追?」
「一擊不成,定引得多方同來,而邙山又是帝陵龍寢之處,其中不乏炎漢皇帝,有幾萬陰兵將領……」為首的黃臉漢子低聲說著:「但吾等拿人錢財,得忠人之事,不然傳出去,墮了大當家的威名!都拿出看家本事來,速戰速決!」
「好!」
「哈哈哈!正該如此!」
話音落下,三人身子扭曲,瞬間膨脹,黃臉漢子化作青面獠牙、兩頭四臂,將手中的兩根大錘揮舞起來,捲動狂風,衝著山神所在就擲了過去!
轟!轟!轟!
雙錘破空,盪開層層音障,引出破山黑風,將沿途的古木連根拔起,將層層泥土翻轉過來,將草木之精盡數吸攝,融為兩道破滅死氣,衍生出層層寒霜!
寒氣蕩漾,波及三十里!
遠處,正急急趕來的銀槍儒將一見,直接將手中長槍擲出!
嗡!
槍若流星,破空而至,竟是後發先至,要將重錘貫穿!
但兩錘忽而環繞變化,死中衍生,陰陽流轉,居然將長槍一下甩飛出去,落入山間,壓碎了一片山谷。
瘦高之人則是長出獠牙與鱗片,更有細長尾巴,抓住了這個機會,身子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疤臉漢子下半身如常,上半身卻陡然膨脹,撐開了鎧甲,露出了根根羽毛,皆有烈火燃燒,但隨著他一拉弓弦,烈火瞬間逆轉,變作至純寒氣。他那滿身羽毛亦隨之激射出去,挾著幽冥寒芒,如雨如光,朝山神落下,鎮住了一方地火風水。
「糟!地脈竟被定住!」
邙山君施法之後,臉色又變,抬頭一看黑風呼嘯,摧山倒樹,將要落下,當即就急了:「兩柄大錘竟是法寶!內蘊死氣、煞氣,這山上的陰司門戶竟被生生鎮住了!這三人莫非就是韓龍麾下的三才之將?傳說他們得了太平道張氏三仙的殘念遺靈,練就了三種神通,能直通幽冥!」
「你一個山君,會被人定住地脈?」陳淵施施然前行,「你不會挪移啊?就算不挪移,移山變勢總該會吧?」
「若只是本君一人,如何不能?」邙山君苦笑道:「奈何天子因果重,五鬼尚且只能搬運十幾丈,還當場魂飛魄散,何況這山脈之勢?」
天家兄弟一聽,眼中顯露絕望之色。
便在此時。
一點寒芒憑空顯現,滿身鱗片的身影仿佛從影子裡鑽出,一下立在山君身後,手裡一把漆黑無光的短刃震顫著,就朝邙山君的頭顱辭去!
警兆炸裂,死相臨身,邙山君的身子竟是瞬間凝固。
「你這山君不明大勢,為天機亂了心智,與命數抗衡,死期已至。」那瘦高男子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獠牙,便要滅了此神,掃除誅龍阻礙。
但下一息,他渾身一僵,已被陳淵捏住頭顱。
「你該先刺龍,為什麼分不清主次呢?刺龍,我未必會出手。」
這人什麼時候靠近的?神通?術法?
那人心中驚訝,但不僅不慌亂,反而笑道:「好膽!幽冥魔身也敢觸碰!」說話間,他身上鱗片起伏,就有死氣朝陳淵掌中纏繞。
陳淵輕笑一聲,念頭一動,那瘦高男子慘叫起來,全身死氣如決堤洪水般傾瀉而出,盡數都被吸攝,化作乾癟之身。
咔嚓。
一把捏碎了其人頭顱,陳淵跟著又抬手一彈。
轟!
狂暴的死氣呼嘯而出,將轟鳴而至的兩把重錘的陰陽大勢打碎,以更大的雄渾之勢反彈回去!
轟隆!
沿途山體盡數崩解,形成巨大的犁痕。
邙山君愣在原地,脖子仿佛被凍住了,艱難轉頭,入目的卻是陳淵昂頭一吹的一幕。
呼呼呼——
寒風沖天。
密集如雨的寒冰冥羽被盡數凍結,盡數破碎,化作漫天冰雪,宛如飛雪。
轟隆!
遠處,密林邊緣,匆忙逃遁的黃臉漢子為兩柄重錘砸成一灘肉泥,與三里山地一同崩落,陷入地底。
先發後改……
算算,今天更了八千多字,趕上四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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