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推山倒岳勢欲摧

  第35章 推山倒岳勢欲摧

  「城外怎麼了?」

  金城知州王誨一夜未睡,自從曾柔娘、陳綿的兵馬離去,就坐臥不寧,待在城牆邊上,這時聽得動靜,雖然疑惑,卻也顧不上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自從看了前線的戰報,他整個人都在哆嗦。

  荒人的據點是搗毀了,但物資稀少,斬殺了不少荒軍,但都是誘餌、棄子。

  「陳綿帶走的一萬多人近乎全軍覆沒,餘下兵馬群龍無首,回程路上就潰了大半。這都不是傷筋動骨了,是被打斷了一條腿啊!」王誨滿面愁容,仿佛老了十幾歲,「還有這有關振武將軍的,劍仙?太離譜了!但他殺了陳綿,人卻走了,麻煩太大了,陳家不會善罷甘休啊!」

  邊上的劉一聖看著幾份戰報,抬頭建言道:「依學生之見,陳家如何不用去管,陳綿通敵叛國,死不足惜,陳塘臥床不起、只剩半條命,陳家起不來了!當務之急,是打起振武將軍的名號,抬升定西軍餘部的地位。」

  王誨不解:「陳世集都走了,還打他的名號?還有定西殘軍,抬他們做什麼?」

  「這次元氣大傷,五年內,咱們是不要想著擴張了,只能自守,但守城,短兵相接是下策,上策是讓旁人心有顧忌,不敢來打!這關鍵,就在陳將軍身上!」

  「哦?」王誨也有了模糊的念頭,不怎麼抖了,「詳細說說。」

  「沒甚特殊的,若情報為真,振武將軍這是一戰驚住了西北膽,只要讓旁人覺得,陳將軍人雖走了,但依舊記掛著金城,護佑著金城,這就夠了。」

  王誨懷疑道:「有人會信?」

  「所以才要抬高定西餘部的地位,學生斟酌著將軍離去時的話,發現其含義是要護持定西餘部!」

  「原來如此,以定西餘部為根,重建兵馬,等於都受陳將軍庇護。果然,這閱讀文章,理解深意,還得是你!」王誨眼中一亮。

  「經此一役,西北各家,都會逐字逐句的推敲將軍之言,但咱們占著先機。」劉一聖謙虛了一句,接著話鋒一轉,「除此之外,還得派人去尋將軍,最好能將他請回來。」

  「我這就去安排人手。」

  王誨安排的人還沒走,傳訊的人就到了門口,說是黃粱道的三代大弟子潘殷,在軍中引起公憤,被扣在軍中,兵將們朝著鬧著,讓他給振武將軍道歉!

  王誨一聽,頭就大了。

  劉一聖也皺眉道:「黃粱道的人為何會來此處?又怎敢在軍中詆毀振武將軍?」

  「具體情形還不了解。」

  劉一聖又問:「曾將軍呢?對了,定西軍有個都頭,叫張雀的,你可知道?」

  「知道,曾將軍與張都頭都在軍中。」

  「這就好辦了,」劉一聖就道:「你去找他們兩個,讓他們安撫軍心,就說不可鬧出事端,否則於將軍名聲不利,再讓他們將黃粱道的人帶入城中安置,速去!」

  「喏!」

  等傳訊之人一走,他又對王誨道:「黃粱道乃是西部大宗,得知州去安撫,另外,還要搞清楚怎麼牽扯到將軍的。」

  「知道了。」王誨點頭埋怨道:「這群宗門的,一個個都是不安定之人!跑到兵營去犯事了!出了事,還得咱們過問!」

  寬敞的議事廳中,潘殷強自維持著冷峻人設,但凌亂的髮絲和衣衫,以及急促起伏的胸口,卻顯示出了他心中的不寧。

  自他與同門,被保護著從軍中離開,抵達黃粱道的這處別院,過去了近一盞茶的時間,才算平靜下來。

  此時,這屋中不算他,還坐著六人——

  曾柔娘、盧露、王誨、白慕白、一名灰袍老者,以及渾身不自在的張雀。

  灰袍老者正笑著對王誨抱拳:「這次真是多謝王知州,否則潘殷他們幾個在兵營中,怕是要出事端。」

  王誨擺擺手道:「金長老客氣了,你要謝啊,得謝曾家侄女和張都頭,是他們護著貴門弟子出來的。」

  「這個自然,自然。」

  這灰袍老者便是黃粱道北宗的長老,名喚金隼,這次是隨同冷峻青年潘殷一行人同來,不過他直接到了這處別院,沒有去兵營。

  這會跟王誨致謝後,轉頭就訓斥潘殷道:「你也是胡鬧,兵營重地,豈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潘殷面色一變,壓著心中委屈和惱怒,沉聲道:「弟子何曾放肆?只是就事論事,想要告知他們那振武將軍乃是他人假扮的,就惹惱了他們!」

  「好小子,還敢說!」

  張雀從座位上一躍而起,也不覺得不自在了。

  王誨都臉現怒氣,道:「金長老、潘君,我自來敬仰貴宗,但你等卻可仗著黃粱道的名聲,就信口開河!陳將軍,怎麼就是假的了?」

  曾柔娘更是語氣冰冷:「溪林一戰,振武將軍力挽狂瀾,救了西北兵卒,這是實打實的戰績、恩情,不容旁人質疑!你方才已經說過一次,若不是顧慮將軍名聲,我根本不會助你離開!」

  潘殷一愣,看著在場的諸人——知州王誨臉有怒意,供奉白慕白搖頭嘆息,張雀對自己怒目而視,連自家師妹盧露,都面露不滿。

  那假將軍的威望怎麼這麼高!?

  金隼見狀眉頭一皺,暗道不妙。

  他是宗門出身,未曾歷經行伍,但知道眾怒難犯,趕緊道:「潘殷,話不要說的不清不楚,把前因後果說清楚。」然後又對眾人笑道:「各位,稍安勿躁。」

  潘殷回想起自己在軍陣中的情況,知道厲害,於是也放低語氣:「這事要從幾日前說起,我黃粱道有位執法長老在去鹿首山君府上做客時,遭遇了不幸!」

  「他被鹿首山神給宰了?」張雀眉頭一皺,做出了推理。

  盧露臉色微變,問道:「和振武將軍有關?」

  潘殷看了她一眼,沉聲道:「不光肖長老,鹿首山君也一樣被人殺害了!兇手,正是你們口中的振武將軍!因著盧露寄來的信,上面描述了他的身形特點,也說了其出現時機,正好與那兇徒能一一對應!此番我等來,其實也是要驗證一番,誰曾想,他先就跑了!」

  王誨手上一抖,問:「可有證據?」

  「有西嶽神庭的神君作證!」潘殷見眾人表情,覺得扳回一局,表情稍霽。

  「神道不可欺,莫非是真的?」王誨的手抖得更厲害了,道:「可神祇有神道護持,又怎會殞於人手?而且無緣無故的,怎會有人弒神?」

  「所以此人根本不是振武將軍!乃是一兇徒!」潘殷自覺是抓住節奏,「他殺害了山神後,更是將鹿首山神位連根拔起,將公器收為私有,帶著神位,跑了!」

  「帶著神位跑了?」

  金隼抓住時機,補充道:「山君乃是地祇,神位根植於山川,一得神位,就要受到約束,豈能說走就走?更不要說公器私用了,除非……」

  王誨問:「除非什麼?」

  曾柔娘正色道:「除非能推山倒岳,破了大山之勢,方能將神位從根基中摘出來!」

  眾人聽到此處,先是一片譁然,繼而回想到此番戰況,便暗道原來如此。

  潘殷的聲音逐漸沉重起來:「若非如此,金師伯這等人物,又豈會親自下山?就是為了防止那兇徒……嗯?盧師妹,你那是什麼表情?」

  他卻是見到著曾柔娘、白慕白、盧露、張雀這四人都是一臉懷疑模樣,方才有此一問。

  盧露欲言又止。

  張雀卻不慣著他,直白說道:「既然我家將軍這般厲害,連山都能翻過來,就來這麼一個老頭,頂什麼事?」

  「無禮之徒!還你家將軍,你可知……」潘殷正待再說,被金隼攔住。

  這老者笑呵呵道:「這位壯士有所不知,這篡奪神位,除了翻山斷脈,也能以秘法抽取靈脈,巧取豪奪……」

  「那不可能!」張雀搖搖頭,「我家將軍今日又炸了一座山,就他這性子,能巧取豪奪?不把山反過來,那都不對勁!」

  「什麼?」

  金隼眉頭一皺,不妙之感越發強烈。

  潘殷還待嘲諷,旋即注意到幾個戰場歸來之人的表情,心裡「咯噔」一聲。

  盧露嘆了口氣,這才道:「金師伯、三師兄,你等來得晚,不知今日之戰的過程……」

  當下,她便簡略的將今日所見,說了一遍。

  當聽到骸道人布下大陣,要坑殺三萬人,被那位振武將軍連著腳下的山丘一起給揚了後,金隼都無法鎮定了。

  「御劍殺人?指光通天?一拳開山?這等說辭,未免太過離譜,簡直是傳奇故事一般!」

  便是王誨都暗暗點頭。

  這哪是離譜,簡直就是離譜!

  可等看到戰場歸來的四人,表情一個比一個嚴肅,連白慕白都是一般模樣,他不由愕然。

  「白真人,此事當真?」金隼深吸一口氣,額頭有冷汗流下。

  「自然是真的。」白慕白面露回憶之色,「那等風采,白某也是生平僅見,怕是只有傳說中的大宗師、陸地真仙之流,才能與之比肩。」

  金隼頓時冷汗淋琳。

  他對上骸道人,都未必是對手,若那假將軍真這般兇殘,那……那確實打不過。

  但……

  「神庭明明說他是氣血九重,最多以秘術短暫爆發出先天之力,怎會有如此大的出入?總不至於要坑我黃粱道吧?」

  事關自身性命,金隼不敢托大,怎麼都得先調查清楚再說。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對眾人道:「請諸位暫且忘卻今日之事,待我回稟師門,找到摧山君的蹤跡,再說其他。」

  「摧山君?」

  金隼勉強一笑,道:「此是神庭予那人的名號!本以為……唉!」

  「摧山!好霸氣!正合我家將軍!」張雀心潮澎湃,「鹿首山神倒行逆施,山上多妖鬼,山下無人煙!如此惡神,殺了,那是為民除害!殺得好!」

  金隼、潘殷哪有心情反駁,等送走一行人後,慌忙找人去打探溪林一戰的虛實。

  其實根本不用他們刻意去問。

  很快,這一戰的消息就傳到了西北各處,引起了軒然大波!

  第二更可能要一個小時左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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