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百戰血,千軍名

  第22章 百戰血,千軍名

  夜色降臨。【記住本站域名】

  喊殺聲止,荒人兵潰。

  晚風一吹,含著熱息的風打在臉上,讓震驚的王誨幾人清醒過來!

  「他真的以一己之力,扭轉了萬軍戰局!」

  金城知州表情複雜,看向城下的目光中混雜著驚訝、畏懼、懷疑等情緒。

  幕僚劉一聖眉頭緊鎖,震驚之餘更感頭疼,那是面對絕強之力,算計無用、妙策難展的頭疼。

  「呼——」

  白慕白長吐一口氣,看著高台之上那道迎風而立的身影,生出幾分感應,於是不確定的道:「此人的武力、心智都是一頂一的,而方才擲活屍的手法頗為奇特,不像單純的武道手段。」

  什麼?

  王誨和劉一聖愕然回首,臉上震驚還未散去,又加上一層驚疑。

  「莫非這……陳世集除了是武道九重,還會玄門道術?」

  不是單純的武道手段,可不就得牽扯到術法嗎?

  可問題是……

  「他這個年歲,能將武道煉到後天巔峰,已是天人之資了,還能兼修術法?」劉一聖都忍不住吐露心中驚訝了,「小生聽說,術法之道極看天賦,一萬個人里都未必有一人能修道術,而且道術博大精深、晦澀繁雜,要耗費大量精力,他怎麼能兩者兼顧?」

  「這只是我的推測,得找機會去印證,爾等且聽之,無需掛懷。今日這一戰,也算是了結,吾等先行告辭了。」白慕白說完,拱手拜別,領著幾個供奉轉身離開。

  「他倒是走的乾脆!」王誨嘆了口氣,無奈的對劉一聖道:「如此一來,卻是不得不見陳世集了,否則說不過去了。」

  劉一聖也承認道:「經此一役,他在軍中威望已成,不好處置了。」

  「還處置?」王誨苦笑,「他不反客為主就算好的!」

  說著說著,兩人再次將目光投向城下,神思不屬。

  城牆邊緣,作陪的李定陌也是一般模樣,恍惚間,他仿佛見著如血鋪蓋,照在陳淵身上,不由回想來時路上的平靜,暗道這哪是運氣好,分明是自家車隊裡面有一尊大神坐鎮!

  這麼一想,心神震顫,李定陌忍不住低吟道:「萬騎驅回百戰中,一人逼退九千功!莫非這將是當世的馮大將軍?」

  滾滾熱息流淌,勾勒出過去的殘響。

  萬里風沙,金戈鐵馬,殺聲震天,血流成河!

  在被陽剛氣血籠罩的瞬間,陳淵便感應到了過往的氣息,察覺到一縷縷英靈殘留,捕捉到即將凝聚的神道氣息,確定了城上氣血徘徊不去的根源。

  「果然是拜神所致!這裡的兵將在廝殺之際,會向神靈祈禱常勝、乞活,久而久之,香火願念與氣血狼煙雜糅在一起,再加上戰士將領的殘念英靈,偏偏沒有明確的神明指向,便都滯留下來,化作了這等壯觀的陽剛氣血潭!」

  動念間,滾滾氣血融入身軀,陳淵全身上下骨肉震顫,隱隱有排斥之意。

  這也正常,他雖表面如常,但其實是個死人,一身的死氣陰血,即便能偽裝成熱息氣血,但面對這等洶湧熱浪,又如何能矇混?

  「不過,我不是要將這滾滾氣血納入體內,而是存留起來,等集齊了陰屬性的天材地寶,再陰陽混一,將玄身推高到二轉兩儀的境界!所以,收!」

  他左手捏了個印訣,肩膀上的神道之花泛起微光,以洞虛界的肉身藏竅法為根基,開闢了一處神道間隙,就好像是在血肉中插入了一處裂縫,空空蕩蕩,冥冥渺渺!

  滾滾氣血如瀑布般自天上垂落,在陳淵的身上一轉,又像是奔流入海一樣,盡數匯入了左臂的神道間隙之中,被儲存起來!

  這些說來複雜,其實不過幾息,

  待陳淵感到左臂脹痛,那沉澱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滂沱氣血,已被他吞了三分之二!

  「足夠了,不光夠玄身二轉所需,還有餘裕,祭煉飛劍的時候也能用到!餘下的三分之一,不必涸澤而漁,留給後人做個機緣吧。」

  一念至此,他左袖一揮,驅散了還在聚集的雄渾氣血,腳下一動,自高台上飄然落下。

  沿途兵卒自發讓開了一條道路。

  陳淵就朝著活死人走去。

  張雀、羅武如夢初醒,跟了上去。

  「將軍好計策,竟能想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張雀回想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幕,心潮澎湃,由衷的稱讚著。

  陳淵卻道:「凡事要想長一些,我能這麼做,敵人下次也有可能用同樣的法子。而且,他們是活屍的生產者,我只是個搬運工,所以該早做打算,你幫我搜集一下荒人軍中,有關活屍的情報。」

  張雀聞言一愣,然後連連點頭。

  「太可怕!太恐怖!太兇殘了!」

  花寄奴早荒人潰兵一步,先回到了延國在西北的據點——赫城。

  赫城,也是西北九城之一,被荒人占據,經過一年經營,已是鐵桶一塊,從裡到外,都是荒人的模樣了。

  和出發時意氣風發的樣子比起來,此時的花寄奴狼狽而敏感。

  「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個凶人?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

  思來想去,她也想不出個頭尾。

  「總之,以後這金城能不去,儘量不去,我不露面,總不能還碰上那凶人吧?」

  正想著,就有傳訊兵來,說是城主要見她。

  赫城的城主,是荒人在西北的軍政頭領、荒人右部小王之一,名為「那落眥」,這會穿著儒服,坐在主座,正看著手中的戰報,眉頭緊鎖,臉色陰沉。

  等花寄奴進來,他就問道:「這次攻城,蹦出了個什麼振武將軍,擾亂了戰略,你和他照過面,如何評價此人?」

  「非常危險!」花寄奴直言不諱,「此人的武道修為,即便不是先天,也定是九重巔峰,有要突破的跡象,還疑似兼修了法術!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

  「九重巔峰、兼修法術……」

  那落眥深吸一口氣,對幕僚吩咐道:「把這個振武將軍記到『削株冊』上,傳閱全軍,讓他們多加留意此人!遇到了,可以隨時撤退!」頓了頓,他又吩咐道:「讓上人的弟子,把金城之事告知於他!」

  呼呼呼——

  燃燒的村莊中,有人盤坐在火中,他穿著一身黑色大氅、手持漆黑禪杖,臉色冷峻,額頭上有一道猩紅印痕。

  「嗚嗚嗚——」

  慘死之人的靈魂,被牽引著匯聚過來,朝禪杖頂端的夜明珠匯聚。

  珠子逐漸明亮。

  「快了。」

  看著夜明珠,他露出了一抹笑容。

  「只待西北兵馬入瓮,以屍冢血煉之陣盡數煉入碧靈珠,『少陰破滅光』便能圓滿!到那時,就算對上四大宗師,也可無懼!許多事,就不用顧忌了!」

  沙沙沙——

  腳步聲起,有一男一女到來。

  「見過師尊。」

  「襲擾可是成了?殺了多少金城兵?人頭帶回來了嗎?」男子的目光從禪杖上收回。

  「這……」

  男女兩人對視一眼,不敢言語。

  「情況不順?」男子眉頭皺起,「你等是本座的入室弟子,我骸道人一共也沒收過幾個弟子,難道會因為些許小事,責怪爾等?說吧。」

  那男女兩人聽得此言,鬆了口氣。

  男的就低語道:「啟稟師尊,確實是出師不利,因為金城突然出現了個厲害人物……」接下來,他將金城攻防說了一遍。

  骸道人初聽還算鎮定,等聽到費盡心機采煉的幾十個毒血活屍都折在了金城,臉色一下就黑了。

  男弟子並未察覺,還在說著:「荒人死了個萬夫長,肯定要亂一陣子,但……」

  「行了!」

  骸道人冷聲打斷。

  「讓你們去馭使毒血活屍,結果活屍沒回來幾具,你們反而毫髮無損!你們知不知道,為了煉化活屍,本座耗費了多少珍寶?本座要你們有什麼用?還不如兩具活屍!」

  「師尊饒命!師尊饒命啊!」

  男人和女人驚恐至極的跪下磕頭,口中求饒,但伴隨著兩聲慘叫,還是真靈泯滅,幾息後,就被煉成了行屍走肉。

  骸道人撫摸著那顆夜明珠,神色陰晴不定。

  「振武將軍陳世集?引爆毒血活屍,可不是武道高手能做到的,哼哼,興許又是個覬覦本座寶貝的散修!本座倒要看看,你有幾條命,敢來算計本座!」

  在他的冷笑聲中,周遭靈氣向夜明珠聚集,身上九個精竅震顫不休,精氣連綿,浩大威壓籠罩四方。

  咔嚓!嘩啦!轟隆!

  火海中的屋舍接連崩塌!

  很快,陳淵在金城外,一人當關、萬軍崩走的事越傳越廣,詳細的情報被送到了西北各大勢力手上。

  各家心思各異,有的驚異,有的驚訝,有的當場就派人去金城拜訪,但也有疑竇叢生的。

  「不可能!」

  明亮的屋舍中,一名勁裝男子看著情報,大搖其頭:「陳世集人都死了,怎麼可能出現在金城?還一人逼退了整個大軍,簡直可笑!」

  「你就這麼肯定?」對面,高冠博帶的男子端起茶杯,輕飲了一口,「就是說,現在這個是假的?」

  「如假包換的假的!」勁裝男子挑了挑眉,「如果那假貨還帶著將軍令,就更是假的了,因為真的那塊被那位帶走了!」

  「那就派人去調查一下。」高冠男子點點頭,「此人現在在金城軍中很有威望,又統合了部分定西殘軍,這對吾等的謀劃來說,不是好事,但又是個機會,有藉口插手金城軍務。」

  勁裝男子就道:「我去,他再有威望,才來了幾天,稍用手段,將他當眾揭穿,反而能提前收攏金城軍心,省得日後整合,還要再費功夫。」

  「不可。太華山那邊才是要緊事,牽扯神道,又碰上了黃粱白事,得由你親自出面。金城這件事,看似緊急,但和西嶽之事比起來,又成了小事,就讓柔娘去處理吧。」

  下次更新,應該在六點左右,兩張一起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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