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亦速記下了這個女人,暗中挑起了江湖上的矛盾,資助人對付江湖第一大宮,逍遙宮。
宮主葉新亭腹背受敵,清楚逍遙宮需要下定決心好好清洗一番,但又需要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的實力。那群人躲在暗處,遵循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葉新亭也頭疼得很,想盡辦法把他們揪出來。葉新亭誰也不相信,只相信自己的妻子。
於是葉新亭想出了一個法子,那就是演戲和妻子決裂,讓妻子把一半忠心耿耿的信眾撤走,這樣就算葉新亭鬥爭失敗,逍遙宮也有辦法東山再起。
於是,宮主葉新亭不得已演戲將一房妾室納入,逼夫人帶著一半信眾及葉新亭和夫人的獨子葉飛刀撤走。
帶走的這些人,都是忠心耿耿於夫人和宮主的,當然其中也有愛慕夫人的一個親信。宮主夫人流落江湖,原本順順利利,只等著葉新亭解決逍遙宮的事情來接她,但被宮主對手追殺。
這個追殺也有華亦速在背後推波助瀾,華亦速英雄救美,而這個時候,逍遙宮的事情差不多已經解決了,這些追殺者是垂死掙扎,但葉新亭卻沒有來找夫人接她回去,夫人便以為追殺她的人是宮主派的,心灰意冷,跟隨夫人的信眾也沒想到宮主是這樣無情無義之人,紛紛希望夫人為他們做主。
於是夫人同意了華亦速的追求,起初是出於尋求庇護,被華亦速看中,帶回宮中納為美人。緊接著,華亦速對夫人特別的好,待葉飛刀如己子。雖然夫人是拒絕跟別的女人分享夫君的女人,但為了葉飛刀能夠更好地在宮裡生活,她接受了華亦速的求愛,侍寢後成為婕妤,生下華速晟後封為昭容。
另外一邊,逍遙宮中,葉新亭發現那個演戲帶回來的妾室是別人的奸細,分明自己從未碰過她,卻動了想成為正室夫人的心思,於是又弄進來了幾房妾室對付她。葉新亭的目的是希望他的後宅幾番勢力爭鬥讓她們狗咬狗,反正他最在乎的已經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獲得了保護。
葉新亭的計劃成功後,逍遙宮大亂,葉新亭保住逍遙宮,殺掉所有的奸細妾室,來接原先的夫人,卻發現已經成為先帝的昭容並生下了華速晟。
葉新亭沒有辦法,只能把已經在皇宮裡住了挺長時間,都快不認識他這個親爹的葉飛刀給帶了回來。
之後葉新亭終身未娶,把葉飛刀養大,成為新一任逍遙宮宮主。
上一輩的感情糾葛卻延續到下一輩,分明是葉飛刀和慕容雙羊先認識的,但卻讓華速晟後來居上。
那時的慕容雙羊一心只有父母和舜若多長老的復國大計,打定主意要嫁入大越皇室,葉飛刀也沒有辦法,這一切錯過就是錯過了。
雙羊,雙羊,她說,她的父皇和母妃都屬羊,剛好差了一輪,舜若多的長輩們按照她母妃的遺願,便給她取名為這個。
慕容雙羊說,這是她和葉飛刀之間的秘密,她名字的由來,不會再跟第二個人說。
「她終究沒有成為一個廢人。」葉飛刀繼續道,「華速晟,對於你,我無話可說。我不知道你用那兩幅畫引誘我過來做什麼,我也不想知道。我現在快死了,我只想見她的女兒最後一面。」
「你當真不願意原諒我?母后若在世,絕不會願意看到我們兄弟倆變成這個樣子。」
「這些話你不用再多說。你就算求我原諒,那也不是你真心的,你不過是為了母親的遺願而已,人都死了,你何必呢?換句話說,你真的那麼在意一個死人的看法,那慕容雙羊呢,她原諒你了嗎?」
「她不會恨我的。」
葉飛刀皺起了眉頭,一副「你再說什麼鬼話」的模樣。
華速晟似乎也知道,他和葉飛刀之間不會再有什麼結果了,他再怎麼努力,也不會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有的時候,人就是會感受到,自己大限將至,華速晟不過是想在自己離開之前,少留下一些遺憾,但現在看來,遺憾終究是遺憾,無法彌補。
「我會讓你見昭寧的。你等著吧。」
——
華知微沒有想到,葉飛刀臨死前最後一個願望竟然是見自己一面,也沒有想到,皇帝竟然答應了他這個任性的願望。
葉飛刀倚在牢房的牆壁上,華速晟並沒有讓他離開這裡。
華知微有些不知所措的面對這個人,葉飛刀卻只是雲淡風輕地看著她,微微發笑。
「你有著和你母親一樣的眼睛。」
只這一句話,華知微突然明白了一切。
「你……」華知微張了張嘴巴,她想要說什麼,卻說不上來,但葉飛刀卻很寬容,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把話說了下去。
「華知微,把手伸過來。」
華知微照做了。
葉飛刀雙手包裹住華知微的右手,華知微能夠感受到,有一股能量自手心蔓延而上,進入她的身體,在她的體內打碎重塑。
華知微瞪大了眼睛,當年太史綏的話迴蕩在她的耳畔。
「練武和學醫絕非一朝一夕的功夫,殿下的根骨一般,且從未開蒙過,這些年錦衣玉食嬌養下來,根本不是適合練武的身子,除非有內力大師用儘自身內力為殿下重塑根骨,將自己一身武藝讓渡給您。」
逍遙宮宮主,必然是絕世高手,拼盡一身武功傳授給華知微,華知微實在是受不住。
「宮主,大師,我,我不值得你為我這樣做!」華知微焦急地想要脫手,但葉飛刀卻死死地按住了華知微的手。
葉飛刀的眼神是堅毅的,他決定的事情,不容許任何人更改。
體內的內力一點點耗盡,葉飛刀也有些迷茫,恍惚之間,他好像看到了打馬來的慕容雙羊。
陽光在手指上跳舞,音符在空氣里躍動,恍惚間,有冷厲的風吹過,有冰涼的雪飄落,還有那個堅毅的男人對她炙熱的愛,在某個時間凝固成永恆的紀念……
葉飛刀閉上了眼睛,他無力地脫了手,身子如一片柳葉一般飄落在地。
——我們葉家,註定一生所愛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