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歸無奈了,雖然殿下什麼都沒有說,但思歸清楚,昨夜公主府有特殊的客人來過。
不是她有什麼高深的武功可以探知公主府的動靜,而是太史綏發現了昨夜的動靜,私下裡告訴了她。
太史綏一向反對華知微跟裴居道的感情生活,不,她是一視同仁地反對任何跟華知微有關的感情生活,除非這件事情對她們的復國大計有益。
而思歸則是完全站在華知微的立場上思考問題的,是以她對華知微和裴居道的感情生活相對寬容些。太史綏已經跟華知微提過很多次這種事情,太史綏擔心再這樣下去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是以把這件事情全權託付給了思歸看顧。
思歸也注意到了華知微的不對勁。這一路走來,華知微和裴居道相處的怎麼樣,她是一直都看在眼裡的。她心疼華知微,認為某些事情,快刀斬亂麻比較好。更何況現在也出現了一個看起來和殿下更為合適的人選。但衛子安和殿下相處時間不長,和裴居道比起來,僅僅只能算是剛認識,現在時間短看起來衛子安不錯,但難保時間久了不會發現一些別的問題來。
思歸想到這裡,立即打起了精神。
華知微打定主意要去世子府,雖然嘴上說著是為了華小尋,但難免不會有別的心思。思歸覺得,她們的殿下天下第一好,就該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兒,她們的殿下既不該在一棵樹上吊死,為一個男人的感情尋死覓活,也不應該封心鎖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思歸望向華知微,華知微還在打著哈欠,她已經在心裡打定下了另外一個主意。
來到世子府,衛子安迎接過華知微後,華知微就直奔華小尋的窩而去。
衛子安哭笑不得,正想邁步跟上,思歸突然攔住了他。
「世子邸下。」
衛子安帶著疑惑望著思歸,旁邊的郝宣童表情已經不客氣了。
郝宣童OS:難不成又來一個情敵?這主僕倆都喜歡世子邸下?
思歸瞧著郝宣童那個表情,也不周旋了,開門見山地道:「世子邸下,昨夜裴大冢宰來找過殿下,自昨夜之後,殿下就一直心神不寧的。奴婢知道邸下心許殿下,奴婢斗膽請求殿下,讓殿下的心轉向您,愛上您。奴婢實在不願意再看到,殿下再這樣悶悶不樂下去了。」
衛子安怔在了原地。
郝宣童急了,立刻道:「你這個奴婢,你當世子是什麼人?世子是衛國的儲君,不是你家公主殿下的備選項!」
思歸忽略郝宣童的話,跪在衛子安的面前,執著地道:「世子邸下。」
衛子安抿了抿唇,示意郝宣童稍安勿躁:「你覺得,本世子能贏得昭寧公主的心?」
「奴婢不敢置喙殿下的心,不過奴婢清楚,殿下並不討厭世子。殿下只是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放過自己而已。」
「世子,你不要聽一個奴婢胡說八道!」郝宣童瞧見衛子安若有所思的模樣,更加著急。
「一個奴婢是否胡說八道,我自己心裡有數。郝女官,請你擺正你自己的位置。」
「世子!」
衛子安不再跟郝宣童多說,帶著思歸去了華小尋和衛之顧的窩。
衛子安到的時候,華知微正抓著華小尋的爪子,要求華小尋熱情一點。
「小尋小尋,有沒有想你的鏟屎官啊?你還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
「喵嗚喵嗚!」華小尋表示抗議——你抓著我的爪子,晃啊晃啊,晃的窩爪子都酸了,偏生還要我一直雙腳站立,我一個四隻腳走路的動物,你說我累不累啊,啊?
衛子安站在華知微的身邊,看著她逗弄著華小尋,樂此不疲。他看得出來,華知微雖然在笑著調戲華小尋,實際上情緒是低落的,眼睛裡的光是暗淡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能看出來。
鬼使神差的,他上前一步,道:「兩個毛孩子感情這樣的好,強行把它們分開也不太厚道。你若不想待在這裡,只要你願意,我隨時都可以帶你走。」
華知微頓了頓,無形之間把華小尋的一撮毛給揪了下來,疼的華小尋「喵嗚喵嗚」叫。
「好好的,你說這個做什麼?再說了你是在大越為質的世子,怎麼能隨隨便便離開大越?」
「這個你不用擔心,只要你願意,我隨時都可以有辦法帶你離開,且是名正言順,安安全全的離開。」
華知微張了張嘴,沒有馬上回答衛子安的這個問題,她注意到了思歸的表情,問道:「衛世子,是不是思歸對你說了什麼?」
「不論思歸對我說了什麼,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的心意。我說過帶你走,我是真心的。」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還是不想逃避。」華知微帶著歉意看向華小尋,為薅掉它的毛表示歉疚,「我在帝京還有事情要做。我不想因為我的事情連累你,害你衛國質子的身份,在大越更加難過。」
「我可以等你。我好歹也在帝京生活了這麼久了,還看不出你的意圖,那我就是傻子了。」
「連你也看出來了?」
「如果說之前諸位比你年長的皇子還在的時候,你行為隱蔽,藏於幕後,還比較難看些。但現在皇帝膝下只余幾個年幼孩童,你問鼎帝位之心昭然若揭。你在等什麼?裴居道如今是大冢宰,你跟他昨夜鬧得不歡而散,怕就是因為這個帝位吧?」
華知微淡淡地笑了笑:「你是想勸我?你是覺得我不自量力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並不覺得女子不可以繼承皇位,不然我不也不會在這裡為質了。我是想告訴你,我可以做你的後路,我願意做你的後路。如果你最終因為某種原因想退後一步,我會在這裡等你。」
「你做不了我的退路的,沒有人能做得了我的退路。」
華知微重重地搖了搖頭,嘴裡依舊在道:「我沒有打擊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