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居道用功勞退婚,這是對鄧令儀最好的解決辦法。
華知微瞧著裴居道對這樁認為安排的婚事著實厭惡,對他一開始的想法漸漸有些改了觀,不過她還是半開玩笑地道:「其實鄧令儀也蠻好的,你要是娶了她,也是不錯的選擇。」
裴居道有些訝然地扭過頭來:「你當真這麼覺得?」
華知微搖著頭古怪道:「我不知道呢!」
山谷的平原上突然起了一陣風,吹動兩人的頭髮揚起,在空中凌亂地交纏。
「你當真不知道?」裴居道朝華知微逼近一步,華知微朝後一退,一個踉蹌,竟然仰摔在了草地上。
幸得草地是柔軟的,華知微摔下去,倒也沒覺得特別的痛。
華知微向後仰的片刻,裴居道臉色大變,要傾身過來拉華知微,誰知道自己腳下也有個石頭,他一著急,竟然也「滑倒」了,十分巧合地摔在了華知微的旁邊。
裴居道是正面倒的,就差摔個狗啃泥了,仰躺著的華知微瞧著裴居道的模樣,哈哈大笑。
那鼻尖的一點泥土,落在裴居道的臉上,配上他此刻的造型,顯得十分的滑稽。
華知微的笑聲很開朗,就好像助興一般,引得這陣風愈來愈烈。
這陣風捲起了無數野花花瓣四處紛飛,那是漫天的花雨,一片不知從何而來的梔子花花瓣飄落下來,安分的停靠在了她柔軟如蝶羽的嘴唇上。
華知微的神情跳了一下,垂眼看著自己唇上的那片花瓣,花瓣觸感毛茸茸的,的確讓她癢了癢。正準備取下來,裴居道卻看著她燦爛無比的笑容,眸子漸漸迷離,微微俯身,就著那片花瓣吻上了她的唇。
唇。
華知微霎時瞪大了眼睛。
這個吻很淺很淺,可能只算得上是貼了貼,在華知微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裴居道首先因為覺得自己失態不合規矩,給退了開。
「抱歉。」
華知微還在怔怔地望著裴居道,這個吻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
「你……」
華知微正想說什麼,裴居道朝華知微伸出了手。
「起來吧,我們該走了。」
「哦,好。」
華知微左顧右盼了一下,把裙子捋了捋,沒有藉助裴居道的手,而是撐著地板,自己站了起來。
然後拍了拍手上的灰,她朝裴居道笑了笑,這才把手搭上裴居道的掌心。
裴居道重重地將華知微的手包裹。
兩人手牽著手,一起朝外走,華知微另外一隻騰出來的右手,扶上自己脖子上的珍珠項鍊。
「我有一個想法,用我脖子上的這個珍珠項鍊作為標記。」華知微說著,單手把脖子上的珍珠項鍊解了下來,拿給裴居道看,「一段路一顆,這裡有這麼多細珍珠,足夠標記好多地方了。」
「這是個不錯的方法,目前為止,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
「那就這麼幹吧。」華知微解開珍珠鏈子的鎖頭,準備把珍珠一顆一顆地拆下來,裴居道見狀,立即取下華知微腰間的一個裝飾錦囊,盛裝這些珍珠。
這個錦囊也是含光提供的衣服裝飾的一部分,是以裡面並沒有放別的什麼東西,都是空的。
裴居道在下面扶著錦囊,華知微把珍珠項鍊的頂端伸入錦囊中,自上而下輕輕一圦,所有的珍珠悉數落入錦囊中,裝了滿滿的一袋。
「得嘞!」華知微把串珍珠的鏈子也放進了錦囊里,「怎麼說這也是銀子做的,可不能浪費了。」
裴居道莞爾。
兩人根據著河流的方向,協同著一路用珍珠標記,順便還撿了些金色和紅棕色的金屬作為證據。
走到快天黑的時候,兩人順利地離開了這塊地界。
——
「你說什麼!?」
安王寧王聞之震驚,聽著暗場的負責人向自己稟報,說是有不明人士混進暗場,傷了伺候的人,還在暗場中消失了找不到了。
又有他們安置在水庫附近的專門給他們打造兵器的村民負責人來稟報,所在聯接暗場水管的入口處,發現不明人士,他們幾番追蹤下,沒有抓到他們。
可疑人士出現了兩波,結果都沒有抓到。如此難抓的人,怎麼可能是簡單的人。
安王寧王捏了捏眉心。
前日裡,安王妃說,昭寧公主欲向他們獻上美人以示好,結果被寧王妃給打了回去。安王寧王聞言不禁責怪了兩人。
美人可以不收,但昭寧公主可不能輕易得罪。
安王妃倒是沒說什麼,寧王妃見自己夫君不僅不哄自己,還怨怪自己沒有收下昭寧公主送來的美人,不禁大怒。
「好啊你!你當真是變心了,為了別的女人!你竟然這樣說我!你你你!你還罵我!」
「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我們說的是美人的事情嗎?我有說我是因為美人和你生氣的嗎?我生你的氣,是因為你那麼對待昭寧公主!」
「誰知道昭寧公主送女人來安的是什麼心思!我替你掃清了禍患,你不感激我!你還責罵我!」
「我的祖宗啊!我哪句話罵你了!我不過是話說的重了些……」
寧王和寧王妃再度吵了起來,這一次安王並沒有做和事佬,而是問安王妃:「六妹沒有別的事情嗎?」
「沒有。」
「你們啊,吃醋也不是這個吃法。如今大哥已死,太子之位空懸。雖然論禮法,本王該是當仁不讓的下一位儲君,但出了這樣的事情,陛下的心思,又有誰知道呢?六妹雖然只是一個公主,但父皇向來疼愛她。她既然有心示好,我們自然應該順勢而為。到時候立儲之時,她在父皇面前多為我們說說好話,我們立儲的勝算,也能大一些。」
安王妃正想說什麼,寧王妃卻似乎有四隻耳朵一般,一邊聽寧王的吵架,一邊也聽到了安王的話,替自己姐姐回懟道。
「是她上趕著拍馬屁拍錯了腿!她也是女人,也該清楚女人的妒忌心的。至於二哥你的太子之位,如今裴大冢宰都站在你這邊,朝中那其餘的人也慣會見風使舵的,此消彼長,見二哥你的勢力升上來了,可不都圍繞在你的身邊,你有什麼好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