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是女兒身,總要站隊個好哥哥來保住本宮下半生的榮華富貴。五哥哥你說的好聽,你也清楚你行五,於皇位繼承一事上希望渺茫。既然如此,本宮為何不支持前面的哥哥,卻偏偏要反過頭來支持你你呢?」
「就憑他們絕不會給出我這樣優渥的條件!」
「可你現在說的這些事情也終究只是口頭保證,空頭支票,本宮怎麼能確信,你到時候不會卸磨殺驢呢?」
華知微看著靠的愈來愈近的定王,抬手擋住了他。
「無論阿成是否會對你日後清算,你現在都只能選擇站在他的身邊。」開口的是定王妃,「安王寧王此時勝算最大,他們根本就不需要你,也不稀罕你的幫助。至於康王……」
定王妃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我陪在太子身邊多年,清楚康王在暗地裡都對太子做了些什麼,只不過我從未提醒過太子罷了。康王不是省油的燈,他能甘願為太子做事多年,在最關鍵的時候捅他一刀,全身而退。這樣的人,絕不會顧念與他人的情誼。」
華知微詫異地看著定王妃,有些詫異此時她如此坦蕩的承認了和太子的醜事。
「當初城隍廟刺殺案,最開始就是康王唆使的。」定王妃說著,回想起有一次太子約她於芷花閣中私會,密閣房中萬卷書,太子是從不對定王妃避諱的。
定王妃是看到了太子桌面上那個金粉購置的報告單的,她當時覺得不對勁,後面又暗自查探了一番,以打首飾的名義,尋了帝京所有的金匠,鎖定了目標。
定王妃喬裝打扮來到那個金匠的住所,發現了安王寧王的尋的那個金匠實際上造了兩個金佛的事情。
這個時候沒人監視金匠,也不會在意金匠在幹什麼。實際上金匠的保密工作已經做得很好,定王妃也是根據涼水降溫的數量,判斷出有兩尊金佛的。
定王妃自然不會提醒太子什麼的,她是定王妃,她的立場不容許她這麼做。況且如果太子真的在這件事情上栽了,只能說明他能力不夠,終究無緣這個皇位,怪不了任何人。
「至於定王。」定王妃還在繼續勸說華知微,「他是一個重情之人,對於殿下的好,他定會銘記於心。」
華知微還是半信半疑,不過對定王妃的話她還是信了蠻多的,定王妃的醜事是真的,定王依舊選擇了原諒,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那都是很大度的。
不過,這一下華知微倒明白了,定王妃真的是個很聰明的人,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一時糊塗和太子有了苟且。當然也有可能並不是一時糊塗,因為苟且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好多年了。
華知微思考了一會兒,最終同意了和定王結盟的事情。
定王終於展露笑顏,表示要帶著王妃下去更衣一番,一會兒就可以用晚膳了。
定王和定王妃兩人相伴而去,華知微望著兩人的背影,想著其實這兩個人是很般配的,如果光這樣看的話。
定王和定王妃回到寢殿,定王趕走了準備進來侍奉的下人,關上了門,在定王妃面前毫無顧慮地解著腰帶。
定王妃亦然,她也在脫外袍。
定王望著定王妃的動作,她真的是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沉靜優雅:「有的時候,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在愛我。」
定王妃一邊把脫下來的衣服放到架子上,一邊道:「殿下覺得呢?」
「你清楚華晟明所有的疏漏之處,卻從未提醒他過。反倒是將金佛的事情暗中遞了消息給我,讓我那回給母妃送賀禮特意送跟金器有關的東西,並提前透露出去我大概可能會送什麼東西,讓二哥三哥的計劃得以順利進行。你是在報復因為他而導致我不得不留在九原郡督修那該死的堤壩嗎?」
定王妃取下旁邊的那套衣服的裡衣,往自己身上穿:「華晟成,你與其思考我,不如思考你自己,你到底對我是怎麼想的。」
「我對你是怎麼想的?樂檀,你反問我這個事情,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定王想要去拿旁邊的那件米黃色外袍,卻一時半會兒沒有夠著,他突然就惱了,把剛剛解下來的腰帶砸在了地上。
「你絕食多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見我。不就仗著我在乎你,不願意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嗎!最後是我衝進房間裡,把你從床上抱起來,將吃食餵給你!是你在試探著我的心意,是你在探究我的底線!我恭喜你,你成功了。」
「因為我愛你,甚至可以愛到沒有底線,沒有尊嚴。」
世人皆道是他把自己疑似出軌的王妃關在房間裡,實則是他在求著她活下來。
華晟成清楚,樂檀不是在為華晟明殉情,更不是覺得自己做了對不起華晟成的事情覺得沒臉想要一死了之,她只是在試探自己,試探自己解下來到底會怎麼對她。
因為樂檀要根據這個,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來。她的醜事到底被揭露在皇帝面前,她的生死由不得她,只能委託於她的丈夫。
「阿成,那秋桑呢?」
「你竟然會在意秋桑?之前主動提出要給我納妾的你,竟然會在意秋桑?」定王臉上表情十分精彩,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憤怒還是該高興。
樂檀沉默了。
事實上在聽到華晟成的那一番話之後,她一直都是有點沉默的狀態。
「若你真的在意秋桑。本王向你保證,待她生下孩子,我就將她送還給華知微,給她另尋一門好親事。」
「不必了。」樂檀終於開口了,「母子分離,終究是不好。我……確實對不起你……」
華晟成面對樂檀這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突然又惱怒了,他不得不承認,樂檀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妻子,他喜歡,父母滿意,溫柔賢惠,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有勇有謀,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
可偏偏出了華晟明和她的事情。
難道這一切的賢惠和大度,都只是出於不愛和愧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