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鄧令儀的婚事

  她也不希望,崔玉華因為這個孩子,而遭到傷害。

  「本宮答應你,本宮會讓人送這個小孩去本宮的封地,給她找戶好人家收養她。太史,至於陪葬屍體的事情,就請你去看看,帝京這些日子,有沒有意外病死夭折的小孩了。」

  「臣領命。」

  崔玉華的臉上漫過喜色,鄭重地將這個小姑娘交到了華知微手裡,朝華知微拱手道:「我還有別的任務,這個小姑娘就交給你了。」

  「如今陛下叫我做了飛騎軍中的一個軍主,算是升了,但飛騎軍現在管理層皆缺人,都因為被謀反給處置了。章之贛和田千秋都沒被陛下調過來,偏偏只調了我這一個,而讓章之贛原地升職。也不知道陛下在打什麼算盤,我也摸不透,只能加倍努力了。」

  華知微點了點頭,一支剛剛謀反過的軍隊,無論如何是心有不平的,崔玉華雖然手下管的人數不多,但要想讓它們心服口服,為自己所用,認崔玉華為主,還是要下一番功夫的。

  「去吧。」

  華知微所有的關切皆融於這看似平淡的兩個字中。

  崔玉華給華知微敬了一個軍禮,轉身離開。

  華知微有些疲憊地倚回床上,鬆開了握著小姑娘的手,她看著太史道:「把這個小姑娘交給阿嬌夫婦收養吧,我信任他們。」

  「臣明白。殿下才醒來沒有多久,該好好休息才是。」太史綏清楚華知微的身體狀況,態度一直都在順著她。

  華知微點了點頭,看著太史綏招呼人把這個小姑娘帶下去,她看著這個小姑娘離開,對太史綏道。

  「幸好她還小,小孩子六歲之前是沒有多少記憶的,等她長大了,這些事情應該就會……淡忘了吧……」

  「殿下,你不用再想她了。您收下她,並給她安排收養的人家,已經是對她最大的善意,仁至義盡了。您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養好自己的身體。」

  太史綏清楚,華知微的這一招用的苦肉計實在是太兇險了,雖然最後還是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按華知微的話來說,那就是若是苦肉計有用,那多苦一些兒又何妨。

  ——

  華晟明謀反七日後,鄧國公府。

  一直以來,鄧國公府並沒有很明顯的站位,是以這次廢太子謀反一事,對他們鄧國公府的影響不算很大。

  不過鄧國公府的氣氛自之前鄧夫人去世後,就一直很低,廢太子到底謀不謀反,反而不是重要的事情。

  雖說皇帝給了鄧家一切該有的封賞,但再怎麼樣也換不回鄧夫人的命。鄧國公其實有覺察出一些不對勁,向來固執的鄧夫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又回東北重鎮,還是在周正生死亡的情況下,還剛好那麼巧遭遇了鄭國舊部的刺殺?

  若不是後面得知鄧夫人死亡的消息,他真的以為鄧夫人肯回東北重鎮是一件好事。因為他實在是被鄧夫人對周正生的心意搞得不勝其煩,想儘快永久解決了這個禍端。

  他是真的無法理解,周正生到底給他的女兒灌了什麼樣的迷魂湯,能讓他的女兒對周正生這麼死心塌地。

  鄧國公曾經懷疑過這個第一個告訴他,鄧夫人回東北重鎮的親孫女,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鄧令儀沒有理由做這個事情,況且鄧將軍的來信,也是表明鄧夫人是「安然」回到東北重鎮的。

  鄧國公雖然已經多年沒有牽扯進朝政之事,但總覺得這一長串事情都是有牽連的,就比如鄭國舊部突然又冒出頭來了,還好巧不巧就攻擊了正在巡邏的鄧夫人的隊伍,還命中率就那麼高的,擊中了鄧夫人的腦袋。

  隨後,陛下就下定決心從大越派出使團,和衛國交好,然後,大冢宰裴居道不負眾望,帶來了衛國臣服的消息,還帶回了衛國王子。

  鄧國公想著又有些心煩意亂,如果事情真的牽扯到陛下,那這一切反而不好驗證了。

  「孫女拜見阿翁,阿婆。」鄧令儀走進房內,對著鄧國公和國公夫人行禮,「到了阿婆吃藥的時候了。孫女想著既然阿翁要見我,我過來的時候,也就順便把藥給拿上了。」

  鄧令儀面色恭敬,雙手捧著藥碗來到國公夫人面前。國公夫人含笑看著她:「儀兒是個有孝心的。你的母親要有你這麼一半孝心,我們真不知能輕鬆多少……」

  「誒!」鄧國公聞言,立即扭頭看了國公夫人一眼。國公夫人這才意識到,在鄧令儀眼中,鄧夫人只是鄧家的媳婦,她的孝心,怎麼能和親子相比?

  「都下去吧。」國公夫人似乎是為了掩飾尷尬,把周圍伺候的人都給趕走了,她接過了藥碗,一口一口地喝著,「今日喊你過來,是想聽你談談關於你的婚事的。」

  「我的婚事?」鄧令儀面露詫異。

  「你也老大不小了。從未聽你說過你中意誰家兒郎,上次聽你說起你的婚事,還是你說你不想嫁給康王呢。」鄧國公說著,再度慈善地道,「可有想法?倒是有人來上我們家提親來了,如果你沒有想法,阿翁便在上門提親的人里替你選了。」

  鄧令儀的眼睛轉了轉,倒是按下了某個已有的想法。她無意打聽誰上她家來提親,這些人反正要娶的是鄧國公府的小姐而是她鄧令儀本人,反正這些人裡面不會有她真正喜歡的人。

  既然鄧國公還有可以出面利用的地方,那她就暫緩和康王的約定。

  鄧令儀換上一副扭捏的模樣,活脫脫就是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

  「孫女,孫女是有心上人的……」

  「是誰?」國公夫人的眼睛頓時亮了,倒是連藥都不喝了,她可是從未聽說過,鄧令儀看上過誰。

  鄧令儀卻越發拘謹了,就好像接下來的名字是什麼不能說的忌諱,她說的很慢,很慢——

  「是,是,大冢宰卿……裴居道……」

  此言一出,鄧國公和國公夫人都是愣住了。

  鄧令儀瞧見他們兩個的神色,又嬌嬌怯怯地補充道:「孫女其實,已經芳心暗許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