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厲存沒有回答林芸的話。
大步，朝著兒童臥室的方向走去。
擰了一下門鎖，門已經從裡面鎖上了。
賀厲存皺眉，沒有敲門，直接瞥了一眼走廊上的傭人：「去拿鑰匙。」
兒童房間內。
沈翩枝紅著眼眶，盯著熟睡的賀小天。
那張跟小寒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
她早該知道的。
第一次見面時，她就應該知道了。
可惜，她當時並沒有多想。
沈翩枝腳步極為緩慢地朝著小天的方向走過來，一雙眼睛早就已經布滿了淚水。
這是她思念了四年的寶貝。
她多希望，聽兒子叫她一聲媽咪。
沈翩枝靠近兒童床，盯著面前這張睡熟的小臉，心底深處變得無比柔軟。
眼淚落在手背上，她都毫無所覺。
她伸手，想要摸一摸小天的臉蛋時，停在半空的手卻又縮了回去。
她害怕，這只是一場夢，一場無數次在她腦海中重演的美夢。
如果這真的是夢。
她真希望，這一切永遠都不要醒來。
門鎖轉動的聲音將沈翩枝的思緒拉了回來，她迅速擦乾眼淚，朝著門口的方向看過去。
門開了。
賀厲存冷著臉，站在門口，一雙墨瞳直勾勾盯著她：「沈教授，我有些話想跟你說，請你出來一下吧。」
沈翩枝抿唇，看了一眼跟在賀厲存身後的林芸，眼神又恢復了冰冷：「如果不是討論孩子的病，我想，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賀厲存眼神加深下去，直接將沈清茹的手機拿了出來：「沈教授，我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你都知道些什麼。」
「希望，你別逼我。」
看到賀厲存已經拿到了沈清茹的手機。
沈翩枝微微愣了一下。
這男人，比她預料中，更加聰明。
沒想到賀厲存這麼快就聯繫到了她的身上。
她聯繫沈清茹的手機號，是用的虛擬號，哪怕已經猜過，賀厲存早晚會找到她。
她沒想過，會這麼快。
沈翩枝抿唇，扭頭，重新看了一眼還在沉睡了小天一眼，她不想因為這些事，吵醒兒子。
目光重新望向賀厲存，她一句話也沒說，大步朝著兒童房外的方向走去。
一直擦著賀厲存的身體走出臥室，沈翩枝才不緊不慢開口：「正好，我也有話問你。」
幾分鐘後。
樓下大廳。
沈翩枝看了一眼周圍的傭人，包括林芸。
知道她什麼意思，賀厲存直接開口：「所有人，都退下。」
當即，大廳之中的傭人就全部都離開了。
林芸已經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眨眨眼，並沒離開的意思。
賀厲存扭頭看她：「你也下去吧。」
林芸有點不高興，剛想說話。
賀厲存直接拿出了一張卡：「一千萬。」
林芸：「！」
當即眉開眼笑，她笑眯眯搶過賀厲存手裡的卡：「好的，那我就先回房間休息了，你們好好聊！」
沈翩枝的眉微微皺了一下，心中對賀厲存的更加鄙夷。
在大廳之中的人全部退下後。
賀厲存才冷冷開口：「沈教授，現在你可以說了，是誰讓你接近我的。」
沈翩枝：「？」
她有點疑惑，目光掃過賀厲存的表情。
難道，他沒猜到，她就是他要找的小天的生母？
沈翩枝眨眨眼，沒有接話。
看她的表情，賀厲存的臉色更冷了：「沈教授，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咳，賀先生，那你覺得，我是誰派來找你的？」沈翩枝有點好奇了，她想知道，賀厲存到底了解多少。
還是說。
賀厲存根本就什麼也沒調查出來。
一切只不過是在故意炸她。
在這句話落下後。
沈翩枝明顯感覺到，賀厲存的表情更冷了，一股冷意將她包裹著，讓她冷不丁打了一個冷顫。
一點都不好玩。
沈翩枝正色起來，直接開口：「沒人讓我接近你，你別忘了，是你求著我進來給孩子治病的。」
這句話，讓賀厲存徹底啞巴了。
他倒是忘了，如果沈翩枝真的有什麼動機，那也不用他費盡心思去找她了。
沉默持續了片刻。
賀厲存收起臉上的冷意，表情也變得有些疲憊：「沈教授，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知道有關沈小姐的故事，你跟她，到底什麼關係。」
「這對我很重要。」
「對你重不重要，跟我有關係麼？」沈翩枝冷哼了一聲：「不過，她倒是讓我轉告你，她不想見你，你以後不用找她了。」
賀厲存：「......」
沈翩枝又補充了一點：「另外，你隨便帶著別的女人回家，你就不擔心你兒子出現心理陰影麼？」
「像你這種不負責任的人，還不如把孩子還給他的生母。」
既然賀厲存根本不清楚她的身份，那她也懶得解釋。
轉身準備上樓。
賀厲存卻皺著眉開口了：「什麼別的女人？你是說我母親麼？」
沈翩枝：「？」
她差點就氣笑了，扭過頭，盯著賀厲存：「你說她是你母親？你覺得我會相信麼？賀厲存，你真是令人失望。」
本來就對賀厲存的印象降到了谷底。
現在，她內心的評分直接出現了負數。
在內心之中罵了好幾遍，也懶得跟賀厲存爭執，扭頭就走。
下一秒。
一直在角落偷聽的林芸，心情倒是挺好的。
笑眯眯摸了摸自己白嫩嫩的臉，看來，她在臉上花的錢，一點都沒白花！
林芸豎起耳朵，準備聽一下他們之間的對話。
緊接著。
林芸就聽到賀厲存的聲音充滿了無奈：「媽，你還要偷聽到什麼時候，你跟她解釋一下吧。」
林芸表情變得古怪，她藏得這麼好，怎麼就被發現了！
慢慢吞吞走出來，林芸朝著沈翩枝尷尬笑笑：「沈教授是吧，我聽厲存提過你，就是你最近在給我孫子治病吧？」
「以後，還要多多麻煩你了。」
沈翩枝：「......」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面前這個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的年輕女人，竟然真的是賀厲存的親生母親麼。
她誤會他了？
沈翩枝沉默了一會，表情略有些尷尬：「不麻煩，這些都是我分內的工作。」
賀厲存抿唇，再次開口：「沈教授，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跟小天的生母，到底是怎麼認識的了麼？」
「還是說，你就是小天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