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賀小天已經緊張地不行的時候。
他卻並沒有聽到沈翩枝的任何聲音。
賀小天睜開一隻眼睛。
他已經被工作人員送進掃描儀器之中了。
他有點鬱悶。
媽咪剛才到底有沒有看到他的樣子呀？
幾分鐘的檢查接觸。
賀小天從檢查儀器之中出來的時候，檢查室內，沈翩枝已經不在房間了，賀厲存也不見了。
他皺著眉，特別鬱悶。
他剛才真的鼓起很大的勇氣，才摘下口罩的。
媽咪怎麼不見了。
他扭頭，朝著身邊的醫護人員用手語比劃：「我媽咪人呢？」
醫護人員互相對視一眼：「這個小朋友在表達什麼，你們能看懂麼？」
「看不懂，我也沒學過手語。」
「小朋友，你是不是在問你爸爸去哪了呀？」一名學過心理學的年輕護士走上前，安撫地摸了摸小天的後背：「賀先生剛才跟著醫生出去了，你在這裡耐心等一會好不好？」
賀小天雖然失望，但還是乖乖點頭了。
果然，賀厲存很快就回來了。
不過，他卻沒有見到沈翩枝回來。
賀小天皺著眉，用手語跟賀厲存詢問：「爹地，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
「你是在問沈教授麼。」賀厲存蹲下身，垂目給小天整理皺起來的衣服：「她在隔壁看你的檢查結果，一會過來。」
賀厲存沒有告訴小天，他的腦部掃描出現了問題。
情況比昨天檢查時，又嚴重了幾分。
給兒子整理好衣服，賀厲存認真地抬眼，跟兒子對視：「你很喜歡沈教授是麼？」
賀小天不明白爹地為什麼問這句話，還是乖乖點了點頭。
賀厲存的眼神加深下去：「那爹地以後讓沈教授天天都陪著你，好不好。」
賀小天：「！」
他的眼睛都亮了，剛才還皺起來的眉也跟著舒展了。
他幾乎覺得自己在做夢。
小傢伙立刻伸出小手，要跟賀厲存拉鉤。
看著兒子表情的變化，賀厲存眼底閃過一抹溫和的笑意，伸出大了小天幾倍的手掌，跟他拉鉤。
父子倆之間的悄悄話剛剛落下。
檢查室門口的門再次打開了。
賀小天急忙戴上口罩，在看到走進來的人，不是沈翩枝後，他悄悄鬆了口氣。
賀厲存盯著小天的所有表情，眼神加深下去：「你平時最討厭戴口罩，今天怎麼？」
小天臉不紅心不跳地用手語解釋：「我才剛剛退燒，不想傳染給醫院裡的哥哥姐姐。」
賀厲存明顯不相信，抿著唇，沒有說話。
帶著兒子走到隔壁時。
沈翩枝還在盯著小天的檢查報告，隨著她的眉越皺越緊，賀厲存的臉色越來越沉。
「看樣子，你兒子的基因病，沈教授都治不好嘍。」謝斐不知道什麼時候跟著來了，他斜斜靠在牆壁上，雙手抱在胸口，嘖嘖了兩聲。
「不會說話可以閉嘴。」賀厲存沉著臉，冷冷盯著謝斐：「你要是太閒，我不介意給你找點事做。」
謝斐輕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今天我可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沈教授的。」
「借過！」
擦著賀厲存的肩，謝斐大步朝著沈翩枝的方向走了過去:「賀小天的病，是基因病，除非能夠逆轉基因，否則，基本不可能治癒。」
謝斐的話落下。
整個室內的醫護人員全部陷入了沉默。
沒有人反駁他任何一句話。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謝斐說的，是真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
賀小天的基因病，根本沒治療的可能，除非打破現有的秩序，重新編程基因。
編程基因，短短四個字，已經是目前科學天花板都沒辦法達到的高度了。
哪怕是未來的十年，二十年，恐怕人類的科技，也不一定能發展到那種恐怖的地步。
在所有人的沉默中。
一股恐怖的殺意，已經將謝斐緊緊包裹了。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毫不避諱地跟賀厲存的目光對視：「你弄死我也沒用，我說的都是事實。」
賀厲存捂住小天的耳朵，寒聲開口：「趙凌飛，帶小少爺下去。」
「是。」
趙凌飛打了一個冷戰，知道賀爺這是生氣了。
他不敢繼續在原地停留，迅速抱起賀小天，直接離開了。
剩下的醫護人員也緊張了，迅速找了個藉口，也跟著紛紛出去了。
房間內，只剩下賀厲存、謝斐跟沈翩枝三人。
同時，房間內的氣壓也在降低。
這種恐怖的壓迫感，讓人隨時都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賀厲存冷冷盯著謝斐，沉聲開口：「你之前說過，小天的病，可以治。」
「對，我之前是說過可以治，但我也沒說過百分之百能治好啊。」謝斐冷笑了一聲，抱著手臂，瞥了一眼沈翩枝的方向：「賀小天的病，根本就是一個死局，我看，就算周左宇老先生在這，也不一定能治好了。」
隨著謝斐的話落下，一直埋頭看檢測結果的沈翩枝，意外抬頭：「你認識我的老師？」
「果然，沈小姐，你的老師果然是周左宇。」謝斐笑眯眯盯著沈翩枝，笑容燦爛，然後，伸出一隻手：「小師妹，你好呀。」
師妹？
沈翩枝有些茫然。
謝斐笑意盈盈介紹：「如果我沒弄錯，你應該是四年前，拜的師吧。」
「算起來，我叫你一聲小師妹，應該沒有問題吧。」
沈翩枝的瞳孔一點點放大，一直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驚訝；「你是謝斐？」
「正是。」謝斐揚了一下眉，笑意更濃了：「真沒想到，老爺子倒是破例收了你這麼個漂亮的女徒弟，真是稀奇。」
聽著謝斐的話，沈翩枝感到很親切，清冷的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容：「師哥，真沒想到能在這裡跟你見面，可以跟你加個聯繫方式麼。」
「當然沒問題。」謝斐笑眯眯準備摸出手機，準備掃沈翩枝的驗證碼。
站在一旁如同空氣人的賀厲存，臉色越來越冷。
明明他跟沈翩枝並不熟。
看到她跟別的男人要聯繫方式，他就是莫名有種很不爽的感覺。
終於，在謝斐即將掃碼時，賀厲存冷著臉，將他的手臂按住了。
沈翩枝的目光看向賀厲存：「？」
謝斐臉上的笑容也頓了一下，同樣扭頭看向賀厲存：「？」
「你還沒加過我的好友，先加我。」賀厲存悶悶開口，然後，當著兩人的面，摸出了自己的手機：「需要什麼軟體，我去下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