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城的目光,很快就鎖定在了技術部唯一的成年女性身上。
他盯著沈翩枝,表情變得尊敬:「您就是沈教授吧?」
沈翩枝點點頭,目光落在程咬城剛剛包紮過的左肩處,白色的紗布上,還有殷紅的鮮血還滲出。
很快,她就確定了面前這位跟金霸天一樣高的大塊頭,應該是傳聞中的戰力部成員。
只是。
沈翩枝的心馬上就跟著緊了一下。
她站起身,聲音有點急:「是賀厲存讓你來的麼?他怎麼樣了?」
「您說賀帥啊,賀帥暫時——」響起這屬於內部機密,沒辦法跟其他部門的人說,程咬城撓撓頭,改口:「沈教授,抱歉,您想知道情況,還是親自去問賀帥吧,這件事,我沒有權限外傳。」
話落。
程咬城吞了吞口水,緊接著開口:「沈教授,我聽說,金霸天的隱疾,是您給治好的?」
辦公室內。
一群毫無戰力的技術人員,目光默默落在沈翩枝的身上。
沒人敢開口插話。
跟在麻子與杜小白身邊的三小隻,此刻也茫然望著面前那個大塊頭叔叔,等著他們接下去的對話。
沈翩枝沒有隱瞞,直接點了點頭:「嗯,是我治好的沒錯。」
她神色平靜,盯著程咬城,繼續說下去:「看來,你也是來找我治病的。」
辦公室內的一群技術人員更加懵了。
治病?
沈教授不禁精通編程跟數學,還會治病?
關鍵是。
戰力部擁有全國最好的醫療團隊。
而面前這位,他們也聽說過對方的大名。
程咬城,那可是跟金霸天並稱戰力部天花板的人。
他會沒有專門的醫療團隊?
怎麼可能!
忽然。
意識到一種可能。
也許。
沈教授的醫術,比戰力部擁有的醫學團隊,更加牛逼!
這個可能出現在技術部的每一個人腦海時。
他們不禁全部都打了一個冷戰。
這次沒人敢開口反駁了。
因為沈教授每一次,都會用實力強行震碎他們的世界觀。
只是。
這樣的沈教授,未免優秀到讓人感到恐懼了。
大家同樣緊緊盯著程咬城的方向,等著他們繼續說話下去。
被沈翩枝當中戳穿自己的心思,程咬城倒是一點沒有扭捏,他重重點頭,聲音粗曠:「是的沈教授,我希望您能替我治好體內的隱疾,至於酬金,您說個數!只要能治好我的隱疾,多少酬金,我都會辦法的!」
已經四年之久了。
他每天做夢都想讓自己的體能恢復巔峰狀態。
可惜,四年來,他每天都更加清晰的認知到,想要恢復巔峰,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如果不是金霸天已經徹底恢復。
他恐怕早就已經不敢想這件事了。
現在。
在程咬城的眼中,沈翩枝幾乎猶如他的救世神一般。
看沈翩枝不表態,程咬車以為他的要求讓沈翩枝為難了。
他的表情變得有些落寞:「沈教授,我絕對沒有為難你的意思,如果不行,那就算了吧。」
雙手抱拳,程咬城神色認真:「沈教授,在您下班前,我會讓我的下屬再過來一趟,到時,您如果還不肯醫治我,那就當我程咬城今天沒來過。」
沈翩枝:「你過來吧。」
突然聽到與他想像中不一樣的回答,程咬城先是一愣,緊接著,表情轉變為狂喜:「好的沈教授!」
程咬城的身高几乎接近兩米,他的身型魁梧,站在普通人面前,猶如一座小山。
此刻。
他卻乖乖板著板凳,像是小學生一樣,正襟危坐地坐在了沈翩枝面前。
沈翩枝:「手伸過來吧。」
程咬城:「右手行嗎?我左手暫時沒辦法長時間抬起。」
沈翩枝:「可以。」
兩人一問一答下,程咬城乖乖將手伸到了沈翩枝的面前。
技術部的成員們好奇地望著沈翩枝給程咬城把脈。
他們現在基本都去看西醫了,只要是生病,基本都是一大堆檢查。
很少會遇到像沈翩枝這樣給人號脈診斷的醫生了。
麻子壓低聲音:「嘿,看上去挺好玩的,不知道大嫂給人看病收費高不高,不高的話,我也想試試。」
沈小寒在一旁補充:「你除了有點肝膽濕熱外,沒什麼大問題,不需要讓我媽咪幫你看病。」
眾人:「?!」
大家的目光,瞬間就朝著沈小寒看了過來。
麻子更是一臉驚奇:「小寒,你會看病???」
沈小寒沒點頭也沒搖頭,小臉依舊板著,仿佛不會笑也不用哭:「我以前經常跟著我媽咪出診,看得多了,就會一點,算不上會給人看病。」
一旁的小年,眼睛彎成月牙,得意洋洋介紹:「我哥哥那是謙虛,告訴你們,別的專家都治不好的病,我哥哥就能給治好了!我還記得,小天哥哥之前高熱不退,還是我哥哥給小天哥哥開的藥方呢!」
一旁還不會說話的賀小天,也使勁點頭,表示小年說的都是真的。
辦公室內。
一群技術人員馬上就來了興趣。
紛紛嚷著,讓小寒幫忙看病。
他們當然不會真的因為沈小年一句話,就真的按照沈小寒開出的藥方去抓藥。
不過。
他們可以一會下班之前,去一趟總部的醫療部,找那裡的專業醫師看看,是不是跟小寒診斷出來的病證一樣!
杜小白是不信邪的。
他不相信沈小寒才這麼點兒大,精通數學之外,還能精通藥理。
他嚷著伸出手臂:「我先來!」
突然被一群人圍觀,沈小寒:「......」
站在人群之外的小年吐了吐舌頭,扭頭去看沈翩枝那邊的動靜了。
就在程咬城已經做好準備,接下來要喝很長一段時間的中藥時。
沈翩枝兩針下去,就讓他起身。
程咬城沒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他按照沈翩枝的話,站起身,還有點茫然:「沈教授,我站起來了,還要檢查哪裡麼?」
沈翩枝平靜盯著他:「我的意思是,你應該已經恢復了。」
這句話每個字程咬城都能聽得懂。
可是,組合在一起,他卻聽不懂了。
他仿佛在這一秒失去了理解夏國語言的能力。
程咬城呆呆盯著沈翩枝:「啥?」
沈翩枝:「我說,你應該已經恢復了,試試看吧。」
程咬城還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愣愣伸出手,虛空一握。
力量恢復的充盈感,讓他眼睛都瞪大了。
真的,恢復了......
他體內之前感受到的那種堵塞的感覺,已經完全消失了。
僅僅兩針下去,甚至連一秒鐘的時間都沒用到,就解決了其他知名專家四年都沒解決的問題。
而且,他甚至感覺到,已經沒有力氣的左臂,都恢復了一般,雖然還沒辦法跟正常相比,但已經不至於連抬手都費力了!
神!
太神了!
親身體會過沈翩枝的治療手段,程咬城也更加理解,金霸天為什麼對沈翩枝奉若神明,不允許別人議論她一句了。
程咬城目光僅僅盯著自己的雙手,震驚過後,是興奮與狂喜。
他大笑起來,聲音洪亮:「恢復了!我真的恢復了!我程咬城,真的恢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金霸天,等著繼續做我的手下敗將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咬城的朗笑讓整個技術部的成員門,都不禁側目。
杜小白皺著眉,吐槽:「他瘋了?」
麻子搖頭:「不太像,再觀察觀察。」
程咬城朗笑著朝著沈翩枝看過去,他拱手抱拳:「沈教授,您還沒告訴我酬金多少!不管多少錢,都值了!」
沈翩枝臉上表情依舊冷淡,她盯著他:「我想見賀厲存。」
程咬城臉上的笑,稍稍減少了幾分。
他有點尷尬:「沈教授,這件事,我做不了主,這樣吧,我可以替您向上級請示。」
他的話落下。
辦公室的門,開了。
消失了一天的許白焰,已經站在辦公室門口了,他的目光徑直落在沈翩枝的身上,笑容淺淺:「沈教授,跟我來吧,賀帥要見你。」
沈翩枝起身,沒人看到,她垂在兩側的雙手,已經緊握成拳了。
辦公室內。
一直跟這沈翩枝的三小隻,也跟著站起了身。
許白焰溫和笑著,看向他們三個:「你們爹地現在有很多話要跟沈教授說,等一會,我再帶你們過去,好嗎?」
三小只是很善解人意的。
他們雖然不太情願,還是點了點頭,按照許白焰的意思,先留在技術部門等著了。
許白焰的目光,重新看向沈翩枝,目光輕輕掃過沈翩枝緊握的雙拳,他微微一笑:「沈教授,請跟我來吧。」
隨著沈翩枝跟著許白焰離開。
辦公室內。
程咬城也不打算久留了,他留了話讓三個孩子帶給沈翩枝,就先一步回去了。
隨著辦公室內重新恢復平靜。
技術部的成員們,互相對視一眼,他們總覺得,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對勁的樣子。
小年默默坐進沙發里,雙手托著腮,目光盯著沈翩枝離開的方向:「小夏,你能告訴我,爹地離開的這一天,都去哪了嘛?」
「對不起小主人,小夏沒辦法回答你的問話,請你換個問題,重新提問。」
沈小寒皺著眉:「小夏,我爹地現在,是否安全。」
這次,小夏愉快地回答了提問:「回小主人,主人現在很安全。」
京城。
一座位於郊區,防守森嚴的醫院之中。
賀厲存已經換了一套嶄新的黑色襯衫與西褲,他將領口的紐扣,扣到最上一顆,將藏在布料下的繃帶全部遮掩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
他仿佛已經與身體健康的普通人無異。
黃老皺起眉:「賀先生,您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您這麼急著換好衣服,是要去哪?」
「見我夫人,我答應過她,要儘快回去。」賀厲存語氣之中略到一點急促,他甚至等不及黃老開口告訴他需要注意的事項,闊步,朝著病房之外走去。
一直守在門口的趙凌飛,馬上跟上了他的腳步。
病房之中。
黃老長長嘆息一聲,忍不住呢喃:「賀帥就這麼著急見那位小姐麼,竟然連片刻都等不及了。」
「黃老,我倒覺得這也算是好事。」一名跟在黃老身邊的中年人,笑呵呵出聲:「以前,賀先生太過冷漠,我反而有些擔心,現在的賀先生,才更像一個完整的人,不是麼。」
黃老笑著搖搖頭,沒接話。
醫院,出入口。
賀厲存的腳步剛停在出門口的方向。
一輛紅旗牌的黑色轎車,也剛好在門口停穩了。
賀厲存眼神加深下去,盯著面前出現的車輛,站在原地沒動。
隨著副駕駛的車門先一步打開,許白焰已經無奈下車了:「我猜到你要出院見沈教授,沒想到,我還是晚了一步。」
之前,他跟沈翩枝說,賀厲存要見她。
其實,他是說了慌的。
賀厲存根本就沒提過這件事。
只是他擔心賀厲存會急著出院見沈翩枝,處於對他的身體考慮,許白焰索性就直接去接沈翩枝來醫院了。
沒想到。
他還是晚來了一步。
盯著賀厲存身上已經換好的衣服,許白焰不禁苦笑了一下。
賀厲存抿著唇,沒有理會許白焰。
他的目光盯著從後車廂出來的沈翩枝,隔空與她對視。
見到這一幕,許白焰也沒打擾他們,扭頭上車,讓司機開車先離開了。
醫院門口。
只剩下賀厲存與沈翩枝的身影。
安靜中。
沈翩枝沉著臉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
在察覺到他體內的傷勢後,沈翩枝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賀厲存反握住她的手,將她往懷裡一拉,明知故問:「一天沒見,想我沒?」
「賀厲存,別亂動,你受傷了。」沈翩枝的聲音有些生冷,她沉著臉,試圖將手從賀厲存的掌心收回。
但她怕弄疼他,不敢用力。
僵持中。
沈翩枝悶悶開口:「賀厲存,這就是你說的全身而退麼,你的傷,再重一點,就活不成了。」
「你知道的,我沒那麼容易死。」
賀厲存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低頭盯著她臉上的怒意。
不知怎的,她越生氣,他越覺得高興。
他附身,深深淺淺地親吻她緊抿的唇瓣:「乖,嘴唇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