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飛眼底閃過一抹迷茫。
這個項目，何止是難。
是非常難。
至少他在總部工作幾年的時間，都沒聽到過有關這個項目能夠成功的可能。
讓AI智能擁有自我意識。
真的，可以麼。
沈小寒的眼睛閃了閃，沒有出聲。
趙凌飛回過神，咧嘴一笑：「小少爺，小小姐，走吧，我帶你們去其他樓層逛逛。」
「趙叔叔，我們已經在外面活動了十分鐘了，可以回去了。」沈小寒看了一眼智能手錶的時間，說下去：「我還有作業沒做完。」
聽到『作業』兩個字，小年本能地皺起小臉，想鴨要拒絕。
沈小寒的目光，就落在了小年的身上：「別忘了，你答應過媽咪，要努力學數學的。」
小年想要反駁的話，全部都吞了回去。
幾分鐘後。
趙凌飛帶著三小隻重新出現在技術部門時。
許白焰剛好帶著大家開完會出來。
辦公室內，只有杜小白因為上午的時間，還在訓練基地做苦力，沒見過小天跟小寒。
此刻。
在看到這兩個小男生的身影后，杜小白的眼睛都瞪圓了：「這，這兩個孩子，跟賀帥長得一模一樣......」
「是啊，確實跟賀帥長得一模一樣。」麻子也跟著點了點頭，感慨地嘖了一聲：「就是不知道這兩個孩子有沒有遺傳賀帥的基因，畢竟，賀帥的數學天賦跟編程天賦，可是比我們厲害多了。」
杜小白吞了吞口水，勉強反應過來：「所以，這兩個孩子，也是賀帥家的麼？」
「是啊，他們一看就是賀帥的娃，這很奇怪麼？」
「不過，小白，你怎麼會用到也是這兩個字？難不成，你之前還跟賀帥的其他孩子見過面？」
眾人都有些好奇起來。
目光落在三個孩子中，唯一的女孩子身上。
除了小天跟小寒外，不就只剩下一個沈小年了麼？
沈翩枝微微皺眉，目光也跟著落在了小年的身上。
杜小白跟小年見過面？
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不知道。
此時此刻。
沈小年已經心虛了，她下意識往兩個哥哥身後藏了藏，小聲抱怨：「這個大哥哥怎麼一點都不藏話，不是告訴他，不要把跟我見過面的事說出去了麼......」
就在沈小年已經做好準備，一會被媽咪批評時。
杜小白搖搖頭，沒接那幾個同事的話。
他目光嚴肅地看向沈小年的方向：「小孩，昨天跟你開玩笑的事，是我不對，你能原諒我麼？」
沈小年眨眨眼，指了指自己。
在杜小白點頭後。
見他並沒有將上午的事情說出來的意思，沈小年悄悄鬆了一口氣，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當然可以啦，大哥哥，年年原諒你啦！」
一大一小默契地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戳穿上午的事。
技術部的其餘人員，互相張望一眼。
尤其是麻子，更是一臉後怕。
還好昨天小白調侃時，他們沒有跟著起鬨。
不然，去訓練基地搬沙袋做苦力的人，就是他們了。
下午。
技術部門之中，重新恢復了之前的工作進度。
因為沈翩枝的關係，工作進度已經明顯比之前加快了不少。
技術部的成員們，也是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不拖沈翩枝的後腿。
即便是這樣。
隨著研究內容的加深，技術部的成員們，明顯已經感受到了技術上的難關。
所有人的速度都開始下降了。
尤其是負責整個部門所有算力的麻子，更是開始感到吃力了。
臨下班時。
沈翩枝抬頭，朝著一直愁眉不展盯著面前演算稿件的麻子看了一眼：「如果吃力的話，我可以讓小天跟小寒協助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麻子還沉浸在自己的計算世界裡，沒有回過神，很快，他就察覺到，剛才沈翩枝的那句話，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愣愣抬頭，茫然望著沈翩枝：「大嫂，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你說讓誰協助我？」
「你沒聽錯，我說讓小天跟小寒協助你。」沈翩枝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下去：「小天跟小寒的計算水平，雖然還沒達到你的高度，但我想，讓他們幫你處理一點普通的計算內容，應該不成問題。」
這次。
確定自己沒聽錯後，麻子沉默了。
他很清楚，他現在手上所能接觸的這些內容，有多難。
哪怕是他認為簡單的公式，也絕對不是兩個看上去可能還在床上畫地圖的小傢伙能看懂的東西。
要真這麼簡單，兩個還沒斷奶的小孩都能幫忙處理。
那他也不用一個人辛辛苦苦處理整個部門內的所有算力內容了。
麻子在沉默了兩秒鐘後，還是決定跟沈翩枝說清楚。
他先是乾笑了一聲：「大嫂，我知道你在數學領域的能力比我強，不過，讓這兩個孩子協助我，也太天馬行空了一點吧......」
要不是面前的人是沈教授。
他可能早就嘲諷出聲了。
麻子已經非常斟酌自己的語氣了。
辦公室內。
其餘人也忍不住開口打圓場：「哈哈，大嫂明顯在開玩笑的，麻子，認真你就輸了。」
大家的話，讓麻子鬆了一口氣，他有點尷尬：「大嫂，原來你在開玩笑啊，我剛才還以為你是認真的。」
「麻子，你也真是，怎麼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一名員工笑著打趣：「大嫂怎麼可能讓兩個還沒到上幼兒園年齡的孩子，給你打下手，想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就在辦公室內的氣氛重新進入輕鬆愉快的氛圍時。
沈翩枝搖了搖頭：「我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這話一出。
辦公室內頓時就安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錯愕地落在沈翩枝的身上。
包括剛才表情已經鬆弛下來的麻子，此刻也是跟著一愣。
只有知道小天跟小寒能力的許白焰，輕笑起來：「沈教授確實沒跟你們開玩笑，小天跟小寒的數學能力，很強。」
又是一陣沉默。
接二連三的震驚，讓大家幾乎已經感到麻木了。
麻子的眼角抽了抽，乾巴巴開口：「組長，你也知道我們現在研究的項目是什麼，這兩個孩子數學天賦再強，也不可能......」
後面的話，麻子說不下去了。
因為。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當初。
沈翩枝以普通人的身份，進入他們辦公室時。
他也曾認為，沈翩枝什麼能力都沒有，只會給他們拖後腿來著。
可現實，狠狠打了他的臉。
麻子皺起眉，已經開始有些動搖了。
他目光落在一旁皺著眉頭看花園寶寶的兩個小男生，難道，這兩個孩子，真的可以協助他麼？
這個想法一出，麻子冷不丁打了一個冷戰。
一個還在看花園寶寶年齡的孩童。
能協助他完成手上的算力。
怎麼可能！
他手上的東西，又不是一加一那種弱智的計算題。
在麻子沉默中。
沈翩枝再次開口了：「這樣吧，你可以先把手上的工作內容分一部分給小天跟小寒，他們如果幫不上忙，你可以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麻子：「......」
他現在的計算，基本已經到了一個瓶頸階段了。
就算這兩個孩子最後什麼都沒計算出。
其實也耽誤不了他什麼時間。
於是，麻子一咬牙，點點頭：「行，大嫂，那我們就按你說的辦！」
沈翩枝點點頭，目光落在緊皺眉頭，盯著平板電腦中播放花園寶寶的兩個小男生：「小天，小寒，你們過來一下。」
聽到沈翩枝的聲音。
賀小天跟沈小寒同時抬頭。
沈翩枝說下去：「你們過來幫這位叔叔處理幾道計算公式。」
聽到不需要繼續看動畫片。
賀小天跟沈小寒緊皺的眉，舒展開了。
察覺到兩個兒子的心理活動，沈翩枝不由得無奈笑了笑。
她本意是想讓兩個兒子之後去幼兒園時，能跟其他小朋友有共同話題。
看樣子。
她布置出去的作業，兩個兒子，似乎並不喜歡。
一旁。
做數學題的沈小年，幽怨抬頭：「媽咪，年年呢？你怎麼不讓年年幫忙？」
「年年編程可是很厲害噠！」
雖然沒兩個哥哥這麼厲害。
但至少，不需要繼續做數學題了。
沈翩枝猶豫了一下，扭頭，看向身邊的杜小白：「你需要助手麼？」
杜小白愣了一下：「老大，可是我這邊不需要別人幫我計算公式啊，這小妹妹會編程麼？」
聽到編程兩個字。
小年的眼睛亮起來：「大哥哥，你也會編程？！」
終於有人會編程啦！
沈小年很高興。
之前在媽咪的殺青宴上，那些哥哥姐姐們，沒人會編程。
小年還一度有些失望。
她真的很想找個會編程的小夥伴，跟她一起討論！
杜小白更加茫然了，他點點頭：「是啊，我會編程，不過，我學的編程，跟你這個年齡段學的，可能不是一個東西......」
幾分鐘後。
小天跟小寒，走到了麻子身邊，幫忙協助。
而沈小年，則是走到了杜小白身邊幫忙。
三小隻之前完成家庭作業時，小臉上露出的苦大愁人，全部一掃而光。
尤其是沈小年，興奮極了，她盯著杜小白的處理速度，興奮出聲：「小白哥哥，你的電腦反應速度好快呀！可以讓年年用一下嘛！」
杜小白倒是覺得無所謂，他點點頭，讓小年坐在了自己的工位上。
不過，以防沈小年不小心誤觸了某些案件，杜小白提前將他剛才打開的頁面關閉了。
然而。
下一秒，沈小年坐在他的工位後，杜小白的眼睛都瞪大了。
他錯愕地盯著視線中的畫面。
剛才，被他關閉的頁面，已經再一次被沈小年打開了。
沈小年甚至還操作著鍵盤，幫他修改了幾個剛才他粗心之下，出現的漏洞。
只是，沈小年因為年紀太小，她的手還沒成人的二分之一大。
因此，她操作鍵盤的速度，明顯比不上杜小白。
另一邊。
麻子在將兩個他認為最簡單的公式，交給兩個小男生後，就繼續埋頭手上的工作內容了。
他無意中抬頭看了一眼。
在看到兩個小男生真的在認真解題後，麻子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兩個孩子筆下的計算過程。
生怕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麻子使勁揉了揉眼。
再次睜開眼睛，麻子下巴都驚掉了：「你們，你們真的能看懂？」
賀小天眨眨眼，他擔心麻子看不懂手語，貼心地拿起手機，在上邊編輯自己想說的話，拿給麻子看：「確實有點難度，不過，很有趣。」
沈小寒則是頭都沒抬地淡定回答：「當然能看懂，叔叔，難道你看不懂麼？」
麻子再再再一次沉默了。
他能看懂這種級別的計算公式，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可這兩個孩子，怎麼可能......
現在，麻子已經沒有心思繼續手上的計算內容了。
他吞了吞口水，目光緊盯著小天跟小寒筆下的解題思路。
他越看越心驚。
因為。
這兩個孩子寫的過程，目前看來，全部都是正確的！
沒有絲毫錯誤！
這種級別的計算公式，放出去，恐怕被那群數學教授想破腦袋都不一定能計算出的東西。
竟然。
真的被這兩個孩子計算出來了。
這一刻。
麻子感覺自己好不容易建起來的世界觀，好像，又開始崩塌了......
同時世界觀開始崩塌的。
還有杜小白。
他盯著屏幕之上，繼續增加的編碼。
終於反應過來，這個也就四歲左右的小姑娘，正在按照他之前的思路，進行編寫程序。
眼看著沈小年編寫的代碼逐漸完善，杜小白終於僵硬開口了：「小孩，你今年，幾歲了？」
「年年虛歲四歲，等過完生日，就周歲四歲啦。」沈小年敲完最後一個代碼，一雙眼睛笑成月牙，抬頭：「大哥哥，還有哦，我叫小年，沈小年，下次不要忘記年年的名字啦！」
杜小白的頭皮已經麻了。
一個還沒四周歲的孩子，竟然能幫他完善他手上的編程。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肯定要罵街了。
杜小白艱難吞了吞口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重複了一遍：「也就是說，你現在，只有三周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