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霆修眉頭微皺,似乎一點都不奇怪林芸會把行李箱落在飛機上。
只是。
她應該已經抵達夏國有一個小時左右了。
他這邊,竟然一個電話都沒接到。
難道,林芸還沒發現,她的手機也落下了嗎?
此時此刻,賀霆修壓根不會想到,他百般寵愛的太太,竟然連他的電話都沒記住。
一旁,一名中年人,尊敬開口:「先生,我們要不要報警,讓海城的警察幫我們一起尋找太太?」
賀霆修抬手示意:「不用了,我們直接去淺水港一號。」
「好的,先生。」
海城的夏季,多雨。
車還沒抵達淺水港一號。
前不久還晴朗的天空,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一片積雨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飄上天空,將太陽遮擋住了。
在車上翻遍全身口袋的林芸,還沒察覺到要下雨了。
一道電閃雷鳴,把林芸嚇了一跳。
她這才發現,外面的天都暗下來了。
林芸挪到窗邊,雙手扒在玻璃上,已經欲哭無淚了:「天吶,不會要下雨了吧......一會別墅要是沒有人在,我可怎麼辦吶。」
她剛才又翻找了一遍,確定自己的手機,真的丟了。
她現在全身上下,就幾張歐元跟一張銀行卡。
她的身份證跟護照,甚至都沒帶在身上。
要是一會別墅沒人。
她今天晚上估計真的要流落街頭了
林芸哭喪著臉,自言自語安慰:「應該不會這麼倒霉的吧......」
第一滴雨落下雲層。
很快,更多的雨點跟著落了下來。
夏季的雨,跟夏季的太陽一樣熱烈奔放。
雨很急,噼里啪啦地搭在玻璃上。
林芸的心卻已經涼了一半了。
在林芸的祈禱聲里。
雨下得更大了。
「女士,目的地到了,您這邊掃碼支付還是現金支付?」
林芸回過神,她朝著面前熟悉的別墅區看了一眼。
尷尬地望向司機:「那個,你這裡不能刷卡的,是嗎?」
司機:「???」
看到司機的眼神,林芸只能趕緊改口:「你可以在這裡等我一下嗎?我忘記帶錢了,我進去跟人要點錢,馬上出來給你。」
司機猶豫了一下,這裡畢竟是海城的富人區。
現在外面又下著雨。
對方的穿著也不像是騙子。
於是司機點點頭:「好的女士。」
本來還擔心司機會拒絕,林芸沒想到對方這麼爽快就同意了。
她趕緊下車,淋著雨,小跑到了淺水港一號別墅的院門口,按了門鈴。
隨著門鈴邊上的可視屏幕亮起。
林芸的心也跟著活絡起來。
太好了!有人在!
她剛準備興奮開口,準備跟對方借錢支付計程車的費用。
可視屏幕上的錄像,就傳出了聲音:「尊貴的客人,由於我們老闆已經給我們放假,請您改天再來。」
放假?!
天空上的雨點還在落下,已經很快就將林芸的頭髮淋濕了。
她站在原地,盯著面前的可視屏幕,終於急了。
她使勁朝著屏幕上拍下去:「怎麼會這樣呢!為什麼偏偏今天放假啊!真是的!快來人給我開門啊!來人啊!」
「賀厲存,你這個小渾蛋,你要把你媽害慘了啊!」
林芸是真的要哭了。
她身上連支付計程車的錢都沒有。
加上連張身份證也沒有,今天晚上去哪住都成問題了。
這時。
計程車上的司機也意識到了不對,他將車子倒退了幾米,盯著窗外的林芸:「女士,你的家人不在家的話,你可以打電話給他們。」
林芸哭喪著臉扭頭:「我不知道他們電話......」
這次,司機終於是皺著眉開口了:「這位女士,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你這麼大人了,連個手機號都記不住嗎?真是的,這叫什麼事啊,你知道機場過來有多遠嗎?你不會是故意耍我呢吧?」
林芸弱弱摸出幾張百元面值的歐元:「這個給你行嗎?這幾張歐元,應該能兌換不少夏國幣,我實在沒錢了,真是對不起......」
司機也是見過世面的,他能看出那幾張歐元不是假的。
當即就降下車窗,搶過了林芸手裡的歐元:「真是晦氣!」
罵罵咧咧拿走錢。
司機管都沒管林芸,直接就開車離開了。
林芸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抬頭看了一眼還在電閃雷鳴的天空,低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錢包。
現在,她是真的一點錢都沒有了。
她開始有點後悔,為什麼沒有讓賀霆修跟著來夏國了。
另一邊。
淺水港別墅區,入口。
賀霆修乘坐的車,已經緩緩停在一號別墅區附近了。
副駕駛上,中年人盯著車窗之外:「先生,您看那個身影是不是太太啊?」
後車廂里。
西裝革履的賀霆修,此刻也已經注意到了別墅院門外的方向,林芸可憐巴巴蹲在地上,抱頭躲雨的樣子了。
他的心臟狠狠拽了一下。
臉色直接沉了下來。
沒有回答剛才的問話,賀霆修無視窗外還在繼續的雨,直接下車,大步朝著被淋透的林芸走了過去。
想都沒想,他直接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林芸的身上:「芸兒,我來了。」
「賀霆修?」
林芸抬起濕漉漉的腦袋,一張精緻的小臉明顯已經哭過了,她的眼睛紅腫著,在看到面前的身影后。
她所有的委屈終於繃不住了。
哇一聲,直接哭著撲進了男人的懷抱:「老公......嗚嗚嗚嗚嗚我手機丟了,我的箱子也丟了......我還以為今天晚上我要流落街頭了......」
林芸是真的很委屈。
她帶了一箱子的珠寶,就為了給兒媳婦當見面禮。
可家裡根本沒人。
她的箱子,也落在了飛機上。
越說越委屈,林芸抱著賀霆修的腰大哭不止,後面哭到哽咽地幾乎說不出話了。
賀霆修好笑盯著懷裡的人:「好了,我這不是來了嗎,我們先上車,其他的話,車上說。」
將外套給林芸裹緊,賀霆修直接將人抱起來,抗上了車。
後面拿著傘過來給賀霆修打傘的下屬,根本就跟不上他的步伐。
迅速上了車。
賀霆修仔細地用帕子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水:「我先帶你去附近酒店洗個澡,不然這樣容易著涼。」
林芸眼睛紅腫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衝著賀霆修使勁點了點頭。
跟在賀霆修身後的下屬,也已經重新上車了。
在賀霆修發話之後。
車子重新啟動。
直接前往附近的酒店。
因為賀霆修擔心林芸著涼,這次的酒店,他並沒有要求一定入住海城最好的酒店。
而是選擇了別墅區附近最近的一家普通酒店。
在賀霆修帶著林芸進入酒店後。
門啪的一聲關掉了。
門口。
兩名跟著賀霆修的中年下屬,也是很默契地對視一眼,站在門口等著了。
房間內。
洗過澡的賀霆修身上圍了一條浴巾,將裹著浴巾的林芸抱到了床上,小心翼翼地給她吹著頭髮。
這會,林芸也已經暖和過來了。
她沮喪道:「老公,我是不是特別笨,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幸好兒子沒有遺傳我的智商。」
「這就開始否定自己了?我認識的林小姐,可是從不言敗的。」賀霆修眼底帶著一抹溫和:「我讓酒店給你煮了你最喜歡的粥,一會先吃飯。」
林芸點點頭,乖乖聽話了。
現在對她來說,賀霆修的話就是聖旨。
她已經不敢跟他反駁了。
如果不是賀霆修,就憑她自己,她今天別想住上酒店,也別想吃上熱粥。
吹好頭髮,酒店的門就響了。
是賀霆修之前跟酒店點好的牛肉粥。
「餓了吧,我聽飛機上的人說,你昨天沒吃飯。」賀霆修將粥端到床邊,親自給林芸餵飯:「嘗嘗口味怎麼樣,這裡條件比不上家裡,講究吃兩口吧。」
林芸已經感動地淚眼汪汪了,她點點頭,乖乖吃了一口賀霆修給她餵過來的熱粥。
牛肉粥,是最喜歡的粥了。
只是。
剛吃了一口。
林芸的表情就有些不對勁了。
強烈的反胃感,再一次涌了上來。
這次,林芸甚至來不及去廁所,直接就吐在了床邊的垃圾桶里。
她昨天本來就沒吃什麼東西。
這次,吐出來的只有胃酸了。
賀霆修將粥碗放下,緊張地扶住她的手臂:「我帶你去醫院。」
林芸已經沒空回答他了。
抱著垃圾桶,又乾嘔了一陣。
等她快要脫力了,她才勉強爬起來去洗漱間漱口。
做完這些,林芸才虛弱地衝著緊跟在她身邊的男人搖搖頭,「老公,我不想去醫院,我好累啊,我想睡覺。」
賀霆修皺著眉,直接將她橫抱了起來。
「這次由不得你,等醫生檢查完,我再帶你回來休息。」
林芸還想掙扎。
無奈她現在真的太過虛弱了,根本一絲一毫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只能任由賀霆修將她抱出了酒店房間。
守在門口的兩名下屬,此刻看到賀霆修這麼快就出來了,略有點驚訝。
他們還沒回過神,賀霆修的目光就落了下來:「愣著幹什麼,下去備車。」
海城,醫院。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化驗。
林芸虛弱地扶著牆,從檢查室走了出來。
她幽怨地看向賀霆修:「都說沒事了,幹什麼要這麼麻煩呢?我真的好累好睏啊,我想休息了,老公,你就帶我回家吧,我真的沒事的。」
賀霆修上前,扶住林芸的手臂,目光則是落在了跟在她身後出來的醫生身上:「我太太她怎麼樣?檢查報告多久能出來?」
「先生,令夫人的腸胃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不過,一切還是以檢查報告為準。」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忽然看向林芸,繼續說下去:「這位女士,你上次例假,是什麼時候?」
賀霆修的臉色驟變,上前一步,捉住醫生的雙肩:「你的意思是,我太太懷孕了?」
醫生馬上解釋:「先生,你別激動,檢查結果出來之前,一切還不能確定。」
一旁林芸的眉已經皺緊了,在飛機上的時候,同樣的問題她已經回答過私人醫生了。
當時也用孕檢棒檢測過。
她根本就沒懷孕。
林芸此刻又累又鬱悶:「醫生,我已經用驗孕棒檢測過了,我可以確定,我肯定不是懷孕,再說,我們平時也有......防護措施。」
醫生點點頭:「這樣吧,還是等檢查結果出來,再做定論吧,也許只是精神壓力太大,導致得胃部不適。」
交代了幾句取報告的時間,醫生就先離開了。
走廊之中。
只剩下林芸跟賀霆修兩人。
林芸搖晃著賀霆修的手臂,軟軟地靠在了賀霆修的胸口上:「老公,我真的好累好累,我現在可以回去休息了嗎?」
賀霆修好笑地盯著胸口的人,輕輕吐出一口氣:「知道了,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留了一名下屬留在醫院等候結果。
賀霆修抱著林芸離開了。
夜色中。
一輛車緩緩離開了海城醫院。
同一時間。
京城。
孩子們已經由李媽帶著回房間休息了。
賀厲存則是剛剛洗過澡,從房間出來。
他身上穿著的,是沾了沈翩枝專用香水的男士浴袍。
浴袍的領口敞開,可以看到他堅實有力的胸口。
他髮絲上的水滴,順著落在他的鎖骨上,然後繼續向下,沒入其中。
不知道他是故意還是無意,他腰間的腰帶松松垮垮繫著,仿佛隨時都會鬆開一般。
他目光灼灼盯著房間內還在查閱資料的沈翩枝身上,眼底帶著曖昧不明的神色:「夫人,我洗好了,你要不要檢查一下?」
「看看我的身體,你滿不滿意。」
沈翩枝的注意力此刻都在資料上,壓根就沒聽清賀厲存在說什麼。
她糊弄地嗯了一聲:「你洗好就先睡吧,我看完這份資料,就睡。」
話音落下。
沈翩枝的手,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捉住了。
男人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帶上:「沈醫生,我是你的病人,你確定不為你的病人檢查一下麼?」
說話間。
賀厲存已經握著沈翩枝的手掌,將他的腰帶扯開了。
隨著腰帶滑落。
他的那件白色浴袍,也隨之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