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翩枝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昏暗中。
男人低沉的聲音穿破黑暗,清晰地落在她的耳畔:「看夠了麼。」
聲音一響。
迅速將沈翩枝的思緒拉回現實。
她慌張將手機自帶的手電筒朝著其他方向照過去,臉頰燙得嚇人:「我去打開備用電源,馬上就有電了。」
慌張之下。
沈翩枝甚至沒注意到腳邊的花瓶,橫衝直撞地就朝著花瓶的方向撞了過去。
嘩啦一聲。
瓷器摔在地上,直接四分五裂。
沈翩枝更慌了。
她扭頭,又將另一側的花瓶撞翻了。
身體也不受控制地仄歪了一下。
一隻手掌,穩穩拉住了她的手臂。
才勉強沒有讓她摔倒。
賀厲存盯著面前那張通紅的小臉,微笑調侃:「沈小姐之前沒見過男人的身體麼,這麼慌?」
沈翩枝垂著的眼皮朝著賀厲存的方向看了一眼。
視線中。
男人的下半身已經裹上了一條浴巾。
應該是剛才她拿過來的那條。
沈翩枝鬆了一口氣,強裝鎮定:「沒有,只是沒見過這么小的,確實被嚇到了。」
話一出口。
沈翩枝有些後悔。
她就不該接賀厲存這個話頭。
不等沈翩枝離開。
下一秒。
剛才那隻拉住她的手,用力往回一拽。
對方的雙手,直接將她的雙手強行舉起,按在了牆壁之上。
她的整個後背也因此,緊緊貼在了冰冷的牆面上。
男人吞吐出來的呼吸,近到幾乎落在她的臉上。
這種曖昧的姿勢,讓沈翩枝本就滾燙的臉更加燙了,她警惕地盯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賀厲存,放開我!」
她的聲音才落下。
兩片柔軟就緊緊貼了上來。
覆在她的唇上肆意妄為、瘋狂掠奪。
她想動,對方的束縛就越緊。
直到她喘息不過來,意亂情迷,身體已經軟軟地貼在牆上。
她毫不懷疑,如果沒有男人的身體撐著,她早就已經軟軟地滑坐在地上。
在她快要被憋死的時候,男人才戀戀不捨地給她一點喘息的空間。
沈翩枝急促地呼吸著新鮮空氣,紅腫的唇瓣一張一合。
此刻。
她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欲。
所有的理智跟冷靜已經在剛才那個炙熱的吻中缺氧溺死。
她並不知道,她此刻的眼神已經變得迷離渙散。
她只知道,她剛才真的差一步就被悶死了。
她抬頭,迷離的雙眼盯著賀厲存:「放開——」
話還沒說完。
對方又貼了上來。
沈翩枝下意識側過臉,雙目緊閉。
賀厲存卻好笑盯著她,故意調侃:「我還以為沈小姐經驗豐富,沒想到,連接吻都不會。」
「剛才你說小,現在呢。」
沈翩枝握著手機的手,被賀厲存高高舉過頭頂按在牆上。
此刻她的雙手並不能自由亂動。
周圍,只有她手機亮著。
借著頭頂手機昏暗的光線,並不能將周圍地一切看清。
昏暗中。
她卻感受到了一個龐然大物緊貼上來。
沈翩枝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羞紅著臉,猛地將賀厲存推開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甚至沒敢繼續多停留一秒鐘,她迅速朝著偏廳的方向跑去。
一直跑到備用電源箱附近。
沈翩枝的腳步才堪堪停住。
心跳劇烈到像是打鼓一般。
在這安靜的環境中,顯得尤為清晰。
沈翩枝眼神慌亂地朝著身後看了一眼。
確定對方沒跟上來之後,她才像是解脫一般,虛弱地靠在了牆壁上。
指尖下意識摸向紅腫的嘴角。
嘴唇麻麻地,她並不懷疑,她的嘴唇很可能已經腫了。
剛才,她明明有機會推開他。
她也不知道怎麼就愣神給了他可乘之機。
沈翩枝皺眉,手掌不滿地貼在心口的位置。
不就是一個男人麼,至於讓她心跳加速到這種程度麼。
這是她第一次,因為一個男人,心跳快到快要飛出來。
這種感覺,她沒辦法形容。
努力將剛才的畫面從腦海中甩開。
沈翩枝強裝鎮定去看備用電源箱的操作按鈕。
輕輕推動開關。
剛才停電的別墅,已經迅速恢復了供電。
在大廳整個亮起來的瞬間,沈翩枝慌亂的心也稍稍安靜了幾分。
與此同時。
賀厲存已經沒事人一般,從客房出來了。
他已經穿戴整齊。
黑色襯衫的領子敞開著,可以看到鎖骨以下很深的風光。
如果不是他的髮絲還是濕潤的,沈翩枝幾乎懷疑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沈翩枝強裝鎮定,努力表現出不在乎的樣子看他:「吻技還行,比專業的差點。」
「是麼。」賀厲存看穿一切的目光盯著她,臉上沒什麼情緒變化,眼底卻笑意飛揚:「我也發現一點,沈小姐全身哪裡都軟,就是嘴硬。」
在沈翩枝跟他翻臉之前,賀厲存又說:「我去對面了,晚上想我,我的床隨時歡迎。」
不等沈翩枝攆人。
賀厲存很識趣地自己朝著公館之外離開了。
大廳之中。
只剩下沈翩枝的身影。
她這才發現。
公館的落地窗外,好幾雙好奇目光睛,朝著她這邊看了過來。
原來,賀厲存只是將公館內的傭人遣散回去休息了。
公館之外,卻增加了不少連夜看守的人。
感受到這幾雙目光的注視,沈翩枝的臉幾乎紅得要滴血。
她垂著眼皮,迅速將大廳的燈關閉,回樓上了。
海城的夜,很黑。
海城機場。
蔣行舟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機場之中了。
一隻全身毛髮烏黑的緬因貓,緊跟其後。
在他登機前。
他的手機響了。
「大哥?」
蔣行舟嘴角上揚:「你今天怎麼這麼有空,給我打了第二個電話了。」
「你先別回來了。」電話里,蔣封行的聲音很嚴肅:「因為你擅自行動,已經有人盯上小妹的行蹤了。」
「對方是你的對家,你想辦法處理一下,我暫時在歐洲脫不開身,小妹的安全交給你了。」
聽到聲音。
蔣行舟的臉色沉下來。
他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基因藥對那群傢伙的吸引力了。
「我知道了大哥,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吧。」
掛斷電話。
蔣行舟的身影迅速上車。
在黑夜之中消失在了機場之中。
萬花公館算是高檔別墅。
尤其現在,整個萬花公館周邊的別墅,全部都已經落在了賀厲存的名下。
在蔣行舟的車出現在別墅附近時。
就被晚上巡邏的人攔住了。
蔣行舟沉著臉,一個眼神,他身邊的心腹立刻出手,直接將巡邏的人擊暈了。
盯著已經倒在地上的人。
蔣行舟的臉色更加陰沉。
這種傢伙,也配在這裡巡邏。
這跟擺設有什麼區別!
陰沉著臉,他揮手,示意車子繼續前進。
在車子停在萬花公館周邊時,才緩緩停下。
萬花公館的方向,一切正常,並沒有聽到任何打鬥的聲音。
到此。
蔣行舟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同一時間。
他的心腹,迅速開口:「大人,調查到了,從您到達夏國開始,確實有一輛車一直頻繁出現在您的附近!」
「這輛嫌疑車,十分鐘前,就已經抵達萬花公館了!」
盯著底下人發過來的信息,卡爾的聲音逐漸變得緊張急促:「不好!車上沒人!大人,對方恐怕已經潛入萬花公館對沈小姐動手了!」
在卡爾的聲音落下。
蔣行舟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谷底,眼底更是有殺意流動。
就在他準備下車出手之時。
萬花公館的方向。
傳來一聲悽厲的慘叫。
嗯?
這粗狂的聲音,好像不是小妹的。
似乎,也不是賀厲存的。
萬花公館外巡邏的人,也終於察覺到不對,領隊的人,迅速帶隊,朝著萬花公館之內沖了進去。
車上。
蔣行舟皺眉,在停頓一瞬之後,沉著臉,也迅速跟了上去。
黑暗之中。
蔣行舟的身影如同鬼魅。
腳步輕盈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幾乎片刻,他就瞬移到了萬花公館門口的位置。
因為巡邏的人在剛才已經衝進了萬花公館。
此刻。
蔣行舟的進入,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無比輕鬆地出現在了公館大廳的方向。
視線中。
二樓的玻璃護欄被在一個人形物體劇烈撞擊下,直接破開!
巨大的碎裂聲,震耳欲聾。
而那道砸在玻璃上的身影,也在穿破玻璃護欄後,重重地朝著一樓的地面狠狠摔下。
轟!
這道人形身影重重砸在地上,巨大的衝擊里,讓本就已經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朝著四周爆射而開。
蔣行舟眯著眼,迅速往後倒退。
勉強躲開了這波碎片。
視線中。
倒在地上的人形身影,並不是沈翩枝,也不是賀厲存。
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
這種體型的傢伙,別說一個女人,就算是一個成年男人都不一定能打得過。
蔣行舟沒辦法想像,這傢伙是遭受了什麼,以至於從樓上掉落下來的。
他皺著眉,神經更加緊繃了。
小妹有危險!
就在蔣行舟沉著臉,準備上樓時。
又一道人形身影,徑直穿破剛才那道已經破開的口子,從二樓的護欄摔了下來。
蔣行舟:「......」
二樓。
一名賊眉鼠眼,渾身乾瘦的高個男人已經怒急,暴怒地盯著毫髮無損的沈翩枝,握著匕首,直接朝著沈翩枝的身上捅下來。
「死女人,傷我兄弟,你找死!」
那柄鋒銳的匕首徑直朝著沈翩枝劈頭蓋臉地砍下來。
如果砍中。
不死也得脫層皮。
剛剛上到二樓的蔣行舟,眼瞳驟然一縮,什麼都來不及想,猛地將沈翩枝拉倒自己身後,將她護在懷裡。
匕首刺入蔣行舟的後背,整個刀刃全部沒入。
感覺到痛楚,他悶哼了一聲。
一雙眼睛卻還落在沈翩枝的身上:「你沒事吧。」
沈翩枝都已經愣住了。
她袖中藏著的三枚銀針還沒飛出,就被蔣行舟拉到了身後。
盯著面前出現的人,她又驚又疑。
沒來得及詢問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剛才動手的傢伙,猛地抬手。
直接將刺入蔣行舟後背的匕首拔了出來。
滾燙的鮮血直接濺在了沈翩枝的臉上。
蔣行舟的表情終於也因此變化起來,眉頭緊鎖,身體軟軟地跪在了地上。
沈翩枝的臉色認真起來,盯著蔣行舟,快速吩咐:「你別動,我解決了這個傢伙,過來給你止血。」
沒有猶豫。
沈翩枝冷著臉,立刻朝著剛才那名叫囂的傢伙飛了三根銀針。
下一秒。
那名賊眉鼠眼的傢伙,就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他驚恐盯著走近的沈翩枝,一動也不能動:「死女人,你對我做了什麼!」
沈翩枝沒理他,將他手中的匕首奪過來,輕輕嗅了嗅。
刃上有毒!
她的臉色更冷了:「解藥給我,我可以留你一命。」
「解藥?這毒可沒有解藥!」乾瘦的男人忽然就大笑起來,像是看傻瓜一樣盯著沈翩枝:「如果我死了,你也別想好活!你識趣點,放了我,說不定我還能給你指條生路!」
「媽咪,我去給蔣叔叔止血。」
小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他光著腳丫,穿著兒童睡衣,小臉前所未有的嚴肅,不用沈翩枝開口,他就已經第一時間朝著跌跪在地上的蔣行舟跑了過去。
小寒笨拙地從蔣行舟的身上撕下來一片布條,盯著地上的人:「你還能動麼?」
蔣行舟沒想到自己會淪落到被一個小孩子救。
他笑笑,點點頭:「能。」
勉強動了一下身體。
因為動作牽扯到了傷口,蔣行舟的眉擰地更緊了,額頭也沁出了細密的冷汗。
沈小寒沒再說話,動作利落地給蔣行舟將背後的傷口堵住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雙手都在抖。
小寒盯著蔣行舟:「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蔣行舟笑笑,沒回答他。
這時。
蔣行舟的人,也已經進來了。
在看到蔣行舟的情況後,卡爾臉色一沉:「大人,接下來交給我吧。」
一揮手。
他身後跟著的保鏢立刻出手,將剩餘的幾個人全部控制了。
沈翩枝盯著那名乾瘦的男人,再次開口:「最後一遍,解藥給我。」
「哈哈哈,死女人,你以為我身上會帶著解藥麼?沒用的,他馬上就會全身內臟潰爛而死了!」
「死女人,你還真是好運,本來,這毒是留給你的。」
「沒想到,你臨死,竟然還能找到個替死鬼!」
沈翩枝冷著臉,直接在這個傢伙身上摸了一遍。
他的身上,確實沒有解藥。
沒有繼續浪費時間。
沈翩枝起身,重新走到蔣行舟的身邊,給他把脈。
剛才那名乾瘦的男人說的不錯。
這毒,確實很猛。
沈翩枝的臉色都不禁一沉,一邊把脈,一邊垂目開口:「為什麼救我?」
「看你這表情,我是真的沒救了。」蔣行舟笑起來,因為失血過多,他的臉色開始蒼白,他盯著沈翩枝凝重的表情:「如果我死了,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就算我救你的報答。」
沈翩枝:「......」
蔣行舟自顧自說下去:「這些年,爺爺一直都在找你,你能不能,去看看爺爺。」
沈翩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