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是因他的驕傲,不允許自己失敗,更是因在他的眼中,王寶樂只是一個後輩罷了,甚至修為也只是星域。
哪怕他明白這石碑界的諸多秘密,也看出了王寶樂的道不一樣,可終究還是無法接受自己在對方那裡,一連敗了兩次的這個結局。
尤其是如今,他的肉身被老祖贈至寶重新塑造,使得他的道更為完善,修為比之前高出一籌,甚至因那至寶的融合,就好似給他打開了一扇大門,使他仿佛能看到未來的道路,隱隱的,就要找到自己突破的方向。
可如今……一切都成為飛灰,因為眼前這個王寶樂,成長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之前的一戰,他還能與之廝殺一番,而如今……一切的一切,只是一道神通!
那木道所化的手掌,蘊含了無邊無際之力,源源不絕之下,自己的山道哪怕可以對抗一時,但終究無源,不能堅持太久。
所以,他在不甘的同時,心底也瀰漫了深深的苦澀。
「這不是我的命運!」帝山慘笑中,眼睛裡在這一刻,反倒沒有了方才的瘋狂,而是散出黯淡之意,站在星空里,似乎忘記了反抗。
因為他已經明白了,自己與王寶樂之間,差距……太大。
可這頹廢的情緒只是在他腦海占據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立刻被他強行驅散,因為他看到了自己這近乎支離破碎的身體內,有陣陣土黃色的光點,正不斷地散出,漂浮在四周的星空中,好似不一樣的星光,但也璀璨。
一如他的人生!
雖不完美,但也精彩。
既如此……又何惜一死!
帝山目中的黯淡消失,仰天大笑一聲,身體驀然燃燒,支撐自己的身軀,竟再次衝出,向著王寶樂,如同飛蛾一般,撲向火焰!
王寶樂站在原地,凝望帝山的到來,他看到了對方之前的黯淡,也看到了重新崛起的光芒,更是感受到了……在帝山身上此刻浮現出的求死之意。
更是在這一瞬,從遠處虛無里,有憤怒之吼驟然傳來。
「王寶樂,你敢殺我神皇,老夫必滅你聯邦!」
可就在其話語傳出的同時,冥道波動瞬間強烈,似在那看不見的虛無里,塵青子此刻正在出手,雖無轟鳴傳來,可未央老祖的聲音,還是穿透虛空,迴蕩八方。
「塵青子,帝山若隕,你我兩宗之戰,將全面爆發!」
「無妨!」回應未央老祖的,是塵青子平靜的聲音,隨後虛無掀起無窮波動,擴散八方,使得未央族全族震動。
王寶樂卻沉默,看著此刻好似流星一般直奔自己而來的帝山,他抬起腳步,向著帝山一步踏去,直接跨越星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直接就出現在了帝山的面前,不等帝山這裡自身爆發,他的右手已然抬起,直接就點在了帝山的面前。
「殘月!」
不是水月,而是殘月。
不是踏入時光長河內,而是讓眼前的帝山,回到數十息前!
以王寶樂水道源頭支撐,木道的爆發下所展開的殘月之法,在這一刻轟然而動,四周時光道韻瀰漫間,帝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倒退開來,一切都在逆流而去!
唯獨王寶樂的身體,沒有逆流,而是又一步下,出現在了回到數十息前,剛剛受傷還沒有如飛蛾般的帝山面前,右手抬起,再次落下時已直接刺入到了帝山的胸口,手腕直接沒入,狠狠一抓。
這一抓之下,那些從帝山身體內散出的土黃色的光點,全部閃爍,下一瞬似王寶樂刺入帝山胸腔的右手,化作了黑洞,使那些外散的光點,全部倒卷,直接被吸了回去。
一同被吸的,還有帝山體內的土黃色光點的源頭……這一切說來話長,可實際上都是瞬息間發生,下一剎那,王寶樂的右手已然從帝山的胸腔內收回。
隨著他右手的收回,帝山的身體好似泄了氣的球一樣,瞬間枯萎,直接化作飛灰,唯獨其神魂還在原地,神情無比複雜的看向王寶樂以及其右手!
在王寶樂的右手上,此刻多了一物!
那是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黃顏色泥塊!
在這泥塊上,有浩瀚的波動散出,給人的感覺,看見它,就好似看見了世界,看見了天地,看見了整個星空!
更有一種與這片宇宙仿佛同源的氣息,也在這泥塊上,遮蓋不住的擴散開來,使得王寶樂哪怕心裡有準備,也還是動容,雙眼收縮。
此物的來歷,他在觸摸的一瞬,就已明悟,但……這來歷出乎他的意料,實際上他這一次說是立威,但這不是重點,而是表象。
他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此物。
這是一場謀奪,從第一次重傷帝山,就已經埋下之局,帝山是神皇,心性與資質都是上佳,所以其肉身碎滅後,未央老祖必定會想辦法為其恢復,而山道與土道本就是同源,所以大概率,會動用被王寶樂冥冥中所感應的土道至寶。
這一點,王寶樂猜對了,所以他才會藉助自己修為突破的威壓,突然到來此地,但他也沒想到,這土道至寶,竟然比自己想像的,還要不凡。
能與整個宇宙共鳴,能讓人看到就仿佛注視天地與世界之感的物品,唯有……石碑!
封印這片宇宙的石碑!!
此物,其材質,正是石碑,準確的說,此物……是石碑的一部分!
王寶樂不知未央族如何獲取此物,但此刻他的心情也都掀起波動,將手中的泥塊握緊,抬頭時,他看了眼神色複雜的帝山。
「為何不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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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寶樂沒說話,而是回頭看向虛無,無論是出於對帝山的一些欣賞,還是塵青子的原因,他終究,還是選擇了留帝山一條命。
「塵青子,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王寶樂心底喃喃,暗嘆一聲,隨後緩緩開口傳出話語。
「未央前輩,王某來此,不是立威,而是要當初你未央族無故侵我聯邦,以及阻我一統左道之事的交代。」
「今日,這交代王某已自行取走,前輩若心底怨恨,可來左道找我,我左道……中立的立場,眼下還是不變的。」說完,王寶樂抱拳一拜,向著星空走去,隨著他的離開,冥道的氣息也慢慢消散,直至王寶樂的身影消失在了未央族後,在未央族的星空里,面色難看的未央子,身影幻化出來。
「塵青子……王寶樂……」他目中殺機閃耀,但最終還是強行壓下。
「時機還不到……快了,就快到了!」半晌後,未央子閉上了眼,大袖一甩將黯淡的帝山神魂捲走,身影消失。
旁門聖域內,七靈道的老祖,嘆了口氣,他都做好了要動身的準備,結果卻沒打起來,而此刻的王寶樂,也是做好了準備,直至踏到了左道聖域內,他才停下腳步,回頭凝望未央中心域。
「未央子……在等什麼?」王寶樂眼睛眯起,沉默許久,又看去另一個方向,那裡……是冥宗在這片星空的入口。
「塵青子……我此生,是否還有機會,喊你一聲……師兄……」王寶樂心底複雜,因為師尊的原因,他與塵青子決裂。
可這之後塵青子的數次相助,王寶樂並非無情之人,這讓他的內心,怎能不掀起波瀾。
直至半晌後,王寶樂輕嘆一聲,走向太陽系,而在其之前目光凝望的方位,冥宗的入口處,此刻塵青子的身影,若隱若現的從虛無里走出,一身黑衣,一把木劍,一壺水酒。
他站在那裡,一樣凝望……左道的方向。
漸漸地,他冰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帶著溫度的淺笑。
「長大了,可以保護自己了,我也真正放心了,接下來……該我了!」塵青子喃喃中,看向未央族,笑容消失,冰冷之意,滔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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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試試能不能四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