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霆回周氏集團處理了一些重要的文件,期間才不過一個小時,他又開始想他的抒抒了。
他摸著兩人的合照給她發信息,收到她回復的親親表情包,心底再次泛起親她的衝動。
他迅速搞定手中的文件,迫不及待就趕回兩人居住的大平層里做了她孕期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和海鮮酸辣羹。
在樓下的糕點店,他看著一顆顆乾癟的泡芙,在糕點師手中被緩緩注入奶油,鼓鼓囊囊的,瞬間很有食慾。
他又再次臆想起他的抒抒。
想著不久的將來,抒抒的肚子也會和這些泡芙一般,圓圓滾滾的,裡面住著他們愛情的結晶,他的唇角不自覺輕輕上揚。
他和抒抒都很喜歡吃泡芙。
但他更喜歡看她吃。
看她吃得唇角掛滿奶油的樣子,可愛得讓人蠢蠢欲動。
每每那時候,他都會控制不住去舔舐她唇邊的奶油,含住她柔軟如奶油的唇,讓香甜的奶油味在兩人口腔內四溢瀰漫。
想到這些,他不自覺催促著糕點師動作快點,加快了去找她的腳步。
開車前,他接到警局打來的電話,說是綁架案有了新進展,發現和安筱柔有接觸的嫌疑人,讓他過去調查。
他打電話給抒抒,想和她說晚點過去。
可是,第一通電話,無人接聽。
第二通、第三通,依舊無人接聽。
他突然覺得胸口一陣發悶,迅速改變路線調轉方向盤,一路飛馳開去抒抒的公司。
他打給保鏢,他們說她還在辦公室里。
可是當他衝到辦公室里時,他只看到了空蕩蕩的辦公室。
更甚至他們兩人的合照就那麼孤零零地掉在地上。
他心裡湧現出不明所以的慌亂,下意識的,他用兩人的共同密碼打開了辦公桌上的電腦。
當看完電腦頁面上停留的那段視頻時,他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他發了瘋般一遍遍打她的電話,祈求她不要出去,祈求她不要做傻事。
車子漫無目的地在街上疾馳,他也不知道去哪裡找她。
只能每條街每條街地四處搜尋她的身影。
終於,在他不知道打了多少通電話後,電話打通了。
「抒抒,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他迫不及待開口,顫抖的尾音似在訴說他此時的恐慌。
「不用了,柏霆,我們離婚吧!」
電話那頭傳來女人決絕的嘶啞聲,如一紙審判將他徹底判了死刑。
周柏霆抖著骨節泛白的手握緊方向盤,另一隻拿手機的手幾乎拿不穩。
他喉頭酸澀,未語先流淚,哽咽道:「抒抒,你別聽他胡說,我是我爸的親兒子,真的……」
還不等他說完,對面的人再次無情打斷了他的話。
「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孩子我也準備打掉了,他們不該來到這個世界!」
此時,電話那頭又傳來了其他聲音。
「安抒抒,妊娠十一周,你確定要流掉孩子嗎?」
「那我們準備麻醉,開始手術!」
聽著電話那頭冰冷的話語,周柏霆只覺得一股巨大的恐慌從天而降將他整個人緊緊裹住,裹得他無法呼吸,心臟處撕裂開來般一樣疼痛。
「不要……不要……」他大聲地嘶啞出聲,在電話里幾近哀求地祈求著。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整個人好像一條即將溺死的魚,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抒抒,你聽我說,他說的不是真的,我根本和你沒有血緣關係,我怎麼可能沒有確認過這一層就和你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媽為什麼會和安澤海說那些,但當時我媽說過的,我就是我爸的孩子,她當時說那些話可能就是想氣安澤海的,你千萬別做傻事,抒抒!」
「你想想我的血型,再想想安澤海的血型,你千萬不要流掉孩子們,他們還那么小,求你了!」
他的哭聲哽咽在喉頭,只能卑微地一遍又一遍祈求著。
腦中閃現的是彩超單子上那三個小小的一團,那麼的脆弱,那麼的奇妙。
他們長大以後也會像童童、歡歡和樂樂一樣可愛,粉嫩得讓人忍不住去掐、去親。
可是他們的母親卻不要他們了!
他拿手機的手不住地顫抖,還想再說什麼,卻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掛斷聲。
那一刻,他的心臟就像被重錘突如其來擊中,一整個四分五裂起來,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他顫著手想再次撥打過去,只聽一陣急促的車子鳴笛聲在耳邊驟然響起。
剛扭頭,一輛疾馳而來的貨車徑直撞在駕駛室上,在巨大的衝擊力下,路虎車連著在地上翻了好幾個跟斗,最終翻倒在馬路上,徹底沒了聲響。
路邊的泡芙灑了一地,裡面的奶油被碾壓得到處都是,原本圓滾滾的它們四分五裂,已然成了被拋棄的存在。
周柏霆整個身子翻轉著,頭部抵在車頂,目光死死地看著地上的泡芙從肚裡爆裂開來的奶油。
眼前浮現的是他的抒抒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
而她的身下是一灘鮮血。
裡面還包含著他們的孩子。
他雙目通紅,眼角處滑出一滴淚來,混合著他額頭上的鮮血一起倒流進髮絲里,滴落在顛倒在地的車頂上,緩緩流出車外,最終將一地的奶油染成刺目的猩紅……
手術室里,安抒抒盯著關機沒電的手機,在麻醉劑打入藥管的那一瞬間,立馬拔了手上的針管翻身下了手術台直奔門外。
是啊,最開始她怎麼沒想到,柏霆是A型血,俞姨和安澤海都是B型血,那他們又怎麼可能生出A型血的小孩呢?
她衝出手術室,看到了等在門口正在打電話的宋書白。
就見他不知在和誰說著什麼,額頭上的「川」字看起來都能夾死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