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筱柔捧著那副亮眼神作出現在白芷芊眼前時,白芷芊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記起這副畫,當時她就看了一眼,就被周柏霆給擋住了。
想起他護在安抒抒眼前的那一幕,她依舊心如刀絞,眼淚止不住在眼眶裡打轉。
猛地,她記起什麼,揚起巴掌就朝安筱柔臉上扇了過去,憤怒叫囂道:「就你這賤貨有什麼資格看,擦擦你的口水吧!」
說完,便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畫。
安筱柔被打懵,舌尖頂腮,眼底一閃而過一抹陰狠,隨即又恢復如常賠笑道:「就是,小叔這樣的貴公子也就白小姐這樣的大千金才配得上,她安抒抒一個破落戶,還是個二婚的,怎麼配和你比!」
「不過,我們接下來怎麼做呢?」
白芷芊聽著臉上閃過一絲傲嬌,對這種吹捧很是受用。
想到她之前拿著那個足可以斷了安抒抒和周柏霆情緣的秘密告知給宋書白,希望他能和自己聯手時,他卻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她。
不但痛批她心思惡毒,還厲聲警告她,如若這個秘密流出,他們宋家將會以一己之力摧毀白家。
那時她萬萬沒想到,有人會這麼傻,任由心愛之人被搶走,也不採取任何措施,恐怕也就宋書白這種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才會忍得下這口氣。
她瞥向一旁被打依舊笑臉相迎的女人,很滿意這麼聽話的棋子,招了招手,覆在她耳邊低語起來。
安筱柔聽著聽著臉色不斷變幻,從最開始的疑惑,再到震驚捂嘴,直到最後露出一抹陰惻惻的笑。
驚悚、駭人,沉寂在兩人的相視一笑中……
*
周柏霆和安抒抒靜靜躺在床上追劇,直到兩人將整部劇追完,依舊無法入睡。
正值凌晨十二點,整個周家一片寂靜,該睡的全都睡了。
實在憋不住的周柏霆連夜帶著安抒抒開車回了自己的住所。
他們兩人深知老宅隔音效果差,但因著周柏霆的母親這幾年醉心禮佛,就常年居住老宅不肯移居。
所以一整晚,周柏霆是有賊心沒賊膽,摟著妻子卻無從下手。
當兩人大半夜牽著手回到自己所在樓層時,竟看到居住在樓下的大爺大媽正手牽著手站在他們房門前張望。
還來不及問,大爺大媽見兩人也是手牽手回來立馬眉開眼笑,「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睡覺去嘍!」
兩人不解地看著老爺爺老奶奶離去,不明白這兩位老人家怎麼莫名關心他們有沒在家。
但安抒抒看著兩位老人執手的背影,感慨萬千,「柏霆,以後我們也能像他們一樣白頭偕老嗎?」
「會的,我還要為你支棱到七十歲呢。」
「你吹牛吧你。」
「你看我什麼時候吹過牛……」
「我記得早上誰還偷偷在廁所里和好兄弟說,被我榨乾了,才幾個月就被我榨乾了,還能支棱幾十年?」
「那我是騙他的,你不知道那個徐閔儷把我哥們害得有多慘,聽說我哥們已經腰疼得下不了床了,他要我去頂上,我當然不能去,所以就騙他我被你榨乾了……」
「哦?那我就看看你的實力,到底是不是被我榨乾了……」
「嘿嘿嘿,那肯定,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屋外黑暗與夜色極盡纏綿,屋裡燈光徹夜通明。
而樓下相擁而眠的花白頭髮老人,聽著這夜裡熟悉的聲音,睡得格外香甜。
那是青春肆意的夢想,年少久久的嘆息,更是愛情美妙的音符……
安抒抒被電話鈴聲吵醒時,周柏霆早已做好早點去上班。
她看了看電話號碼不禁皺起了眉。
是安澤海,他終於想起她了。
再次來到醫院時,他已經被醫院工作人員趕至走廊上,身體和地板僅隔著一床已經泛黃的床單。
他一見安抒抒就破口大罵起來,「你這白眼狼,當初不救你爹,現在也不救你爹嗎?」
儘管他現在已然如喪家犬般躺在地上,渾身散發著惡臭,但依舊頤指氣使同她命令道:「你還不快去幫我把醫藥費結清,再幫我請個護工過來!」
安抒抒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仿佛在看螻蟻。
這個男人在母親懷孕期間就出軌,後來更是將私生女帶回,企圖騙走她手中外公的股份,更是企圖掏空公司讓母親去替他頂罪,種種惡行,他竟然還有臉讓她履行做女兒的義務。
更可恨的是,母親離婚後才同她說了當年外公去世的真相。
是安澤海帶著情人在家裡面廝混,被外公發現,活生生將外公氣死的。
當年母親戀愛腦,竟然還以為他會改,時隔多年,她才發現當年的自己是有無知多愚蠢,被他騙了一整個青春年華。
安抒抒從包里掏出那份親子斷絕書,指了指他的親筆簽名道:「這位先生,我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沒義務幫你繳費、找護工。」
「不過,你要是想找你另一個大孝女女兒,我會幫你聯繫她的……」
說著,安抒抒就拿起電話要撥給安筱柔,誰知還沒撥出去,就被安澤海一把抓住褲腳制止了。
看來他早就打過電話給她了。
也對,像安筱柔那樣可以為了榮華富貴賣男友的人,更是會嫌棄這麼個一無是處的父親恨不得他立馬死。
這時的安澤海才終於有些慌了,他怕失去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終於軟下了聲音,讓她看在多年父女的情分上救救他。
安抒抒抽回腳毫不留情地甩開他,留下一句「做夢」,便瀟灑地轉身揚長而去。
背叛婚姻的男人,她絕不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