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幾天,安抒抒白天閒著沒事,周柏霆都會拉著她的手十指緊扣一起上班。
律所休息室里,無聊之際,她透過玻璃窗看著外面的人,靜靜地提著畫筆在紙上刷刷刷地畫著。
畫對別人冷淡疏離的矜貴律師,畫看向自己時總是含情脈脈的竹馬男孩,畫與客戶侃侃而談能言善辯的職場精英,畫陽光下耀眼得絢目的天子驕子。
那一個個都匯聚成周柏霆獨有的樣子,在她腦中浮現,一一躍然於她的筆下。
她跟著他一起去開庭,坐在聽眾席上,看著他在台上閃閃發光的樣子,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心臟總是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可也就是這樣在外人面前矜貴驕傲的陽光青年,一到了晚上就徹底變了個人,變得情難自抑滿目柔情。
而與白日裡唯一不變的是。
他還是那麼毒舌!
從溫泉酒店回來的第二天晚上,她就明白了,那天早上起來為何她會腿軟得走不動道。
當蓋在身上的被子從腳底下被人緩緩掀開,蠕動著鼓起時,那一夜在溫泉酒店裡所有面紅耳赤的畫面清晰地在腦海中復盤。
伴隨著饕鬄盛宴般的五感來襲,與那一晚的激情四射再次重合一起。
動人得比哪一次都驚心動魄。
事後,他摟著眼尾泛紅的她,就像一隻等待誇獎的小狗,「抒抒,舒服嗎?」
她窩在他懷裡整個人哭得要融化了,他不解,像他這樣一個有潔癖的人,為何要做這種事。
他卻將她摟得更緊了,深情繾綣地親吻她眼角洶湧的淚水,「抒抒,我只是怕,怕我到時候真的不行了,你會離開我。」
「所以,我想即便真到那時候,我也要讓你也捨不得離開我……」
她將頭埋在他瘋狂跳動的心口,感受著他濃濃的愛意,整顆心幸福得如同冰雪消融、春暖花開。
是啊,愛一個人,即便他能力不足,他也會換另一種方式取悅她,給她幸福。
而不是像周啟樾那般逃避,更甚至將過錯推到她身上。
一連好幾天,他們就像初嘗歡愛的小男女般,整晚膩在一起。
即便他因為燙傷還未好心有餘而力不足,但依舊能寵得她無法無天,下不了床。
只是周啟樾卻總是在晚上兩人濃情蜜意時,經常換著不同的號碼打過來騷擾。
一會兒問她在哪裡,一會兒假裝慈父說想孩子,一會兒又神經地說想她。
害得安抒抒拉黑了他一個又一個的電話。
她不明白周啟樾的心理,多年冷落她和孩子的是他,現在依依不捨的還是他。
她現在甚至都還沒出手,周啟樾就已經對蘇筱柔相看兩厭,想起她的好了嗎?
終於,在周啟樾再一次打來電話時,周柏霆再也忍受不了了。
他拍了一張與安抒抒兩隻手十指緊扣抵在床頭的曖昧照片,將人從抒抒微信的黑名單中放出,發給了周啟樾,並配上文字:別打擾我和抒抒親熱!
果然,下一秒,那邊傳來周啟樾暴跳如雷的怒罵聲:「你他媽是哪個混蛋,敢睡我老婆?叫安抒抒接電話!」
周柏霆氣得下意識就要罵回去,還是安抒抒趕忙制止了他,擔憂地朝他搖著頭。
於是他只好長呼一口濁氣,打起字來。
他回周啟樾:「抒抒已經被我親暈了,你要等我把她親醒再說。」
那邊的周啟樾好像氣瘋了,視頻電話接連打過來,被掛斷後直接語音爆粗口:「你這小子,敢碰我老婆一下,老子立馬廢了你,讓你斷子絕孫……」
周柏霆也不甘示弱,直接發信息繼續刺激他,「你當年不會好好珍惜寵老婆,那麼就由我來好好寵,把你當年欠她的加倍寵回來!」
「對了,我不會斷子絕孫,我會和抒抒兒孫滿堂!」
那頭的周啟樾好像徹底氣抽了,聲音都扭曲成獅吼,「你他媽真有種,有種就別做縮頭烏龜,光會打字,你要敢用你的手碰我老婆一下,我會讓你連字都打不了!」
「我當然有種,不像你……」
打完,他再次將周啟樾的拉黑,直接關了機。
安抒抒在一旁看著他的這番操作,不用想都可以想像到周啟樾漲紅了臉氣急敗壞的表情。
她縮在他懷裡蹭來蹭去笑得蜷成一團,他卻被她逗得再次心猿意馬,抱起她再次去了浴室……
待第二日醒來,安抒抒愜意地趴在床上,露出一半撩人的香肩,漫不經心地打開手機。
一打開手機,就見到蘇筱柔發來的她和周啟樾的結婚證,上面赫然連姓氏都改了,蘇筱柔變成安筱柔。
安抒抒唇角勾起一抹瞭然的笑,她不刪除她的微信,就是看她下一步會怎麼走。
果然,她每走一步,就迫不及待找來炫耀了。
可是她安筱柔不知道,在孩子們死的那一刻,她對周啟樾的感情早就絲毫不剩了。
現在看到他和別人結婚,沒有一丁點的情緒波動,更甚至有渣男賤女鎖死一起報復的快感。
「怎麼了,抒抒?」
周柏霆從身後壓了上來,將她蜷在身下,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來。
安抒抒只覺得背上酥癢難耐,咬牙暗罵,這男人自己的火發不出來,就變著花樣地折磨人,真是太欺負人了。
直到安抒抒再一次癱在他身下求饒時,他才堪堪停下手。
他將她緊緊圈在懷裡,覆在她耳邊輕語,「抒抒,我們結婚吧!」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廓上,安抒抒有一瞬間的恍神,「嗯?」
他輕輕咬上她的耳垂,與她耳鬢廝磨,「我們也結婚吧,氣死那對狗男女!」
安抒抒心頭一暖,原來他看到蘇筱柔發來的挑釁信息,怕她會傷心難過。
她轉身圈住他脖子,眼裡噙著淚,「可是俞姨他們會同意嗎?」
「抒抒,我不管他們同不同意,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和任何人結婚的!」
「況且他周啟樾都能和你同父異母的妹妹結婚,我又為什麼不能和你結婚呢?」
「即使你現在帶著三個孩子,我也要和你結婚,我已經失去你一次了,不想再失去你第二次!」
「好!」
安抒抒不知不覺已淚流滿面,毫不猶豫地點頭回應。
他都不怕,那她又在怕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