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給被窩裡的「男人」打氣

  入夜,安家別墅。

  蟬鳴四起,夜風燥熱。

  即便20度的空調都壓不住睡覺人的心煩意亂。

  安抒抒在兒童房裡抱了小寶又抱二寶,最後就連大寶,也依舊難消她渾身肌膚忽冷忽熱的不適感。

  看了看牆上的時間,她深吸一口氣,終是妥協般躡手躡腳地回了自己的臥房。

  她悄悄從衣帽間衣櫃裡最上面一層取出了一個小包裹,打開取出平躺在床上,拿著打氣筒開始吭哧吭哧地悄默默打起氣來。

  不多時,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就那麼直挺挺地出現在她的兩米大床上。

  她掀開被子將「男人」放進被子裡,正想心滿意足地抱著他做個美夢時,臥房的門竟猛地被人一把推開。

  正當安抒抒低聲暗罵自己居然沒關門時,就見季輕顏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臉上的激動神情好像恨不得將自己炸成煙火一般興奮。

  「你這麼晚怎麼來了?」

  安抒抒慌張地給身旁的男人蓋好了被子,下床去阻攔她。

  她此時真後悔家裡別墅的大門還給季輕顏錄了指紋鎖,讓這女人大半夜地來壞她好事。

  季輕顏卻一把掐住了安抒抒有些緋紅的臉蛋,笑得齜牙咧嘴,「抒抒,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

  安抒抒現在一聽大事就怕,最近在她身上出的事已經夠大了,還能更大?

  「聽說白芷芊在監獄裡自殺了!」

  「啊?」

  安抒抒整個人僵在原地,沒辦法將印象中那個一出生就被眾星捧月的團寵大小姐和自殺這個詞聯繫起來。

  季輕顏卻一副大仇得報的暢快表情,笑得前俯後仰,「你不知道她下場有多悽慘,聽說他幾個哥哥都自身難保,分別被判了五六年,就她那個二哥算好的,不用給妹妹頂罪了,但好在也只要坐幾年牢了。」

  「聽說後來白家大哥知道當年自家媳婦肚裡的孩子就是被白芷芊害死的,他們幾個哥哥都要和白芷芊劃清界限,就連她死了,都沒人為她落一滴眼淚,真是自作自受!」

  安抒抒心底五味雜陳,說不清痛快還是唏噓。

  明明她白芷芊有幾個哥哥的寵愛,可以幸福一輩子。

  她卻為了一個男人將自己變成了一副喪心病狂的模樣,最終作繭自縛,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正當她回神想將眼前激動的女人請出去時,季輕顏卻眼尖地發現了臥房大床上鼓起的身影,回頭深深地看了安抒抒一眼,一臉姨母地笑了。

  「抒寶,還得是你,將男人都帶家裡了。」

  「給我看看,到底是哪個好貨色都不敢出來見人的,是不是陸辰楓?」

  說著,季輕顏長腿一邁,飛快地就要上前撩起被子一探究竟。

  還好安抒抒眼疾手快,使用出了洪荒之力從後背死死抱住她,連拖帶拽地將雙腿亂蹬掙扎著的女人請出了臥室,並飛速地關上了門。

  這下,季輕顏更加確認裡面那男的就是陸辰楓了。

  她掰開安抒抒在她腰間的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回頭點了點她額頭,吐槽道:「你怎麼回事,都這樣了,還拿不下他簽合同?是不是你幾年沒男人業務生疏了,他不滿意你?要不我……」

  「不是啦,裡面真不是他,」安抒抒連忙打斷了她的虎狼之詞,哭笑不得,「這種事,我做不來的,靠這種關係維持的合同也長遠不了多久。」

  季輕顏更不信了,嘖嘖直搖頭,「你傻不傻?這麼便宜的好事,又不花錢,你會不上?」

  「啥?」

  這下輪到安抒抒亞麻呆住了,這女人意思是有便宜不占是傻瓜唄。

  她一臉嚴肅地盯著她,開始盤問,「你個女色魔不會趁我不在,真欺負我家那幾個清純小白男吧?」

  「什麼清純?也就你這孩子媽把那些個饑渴的狼崽子當孩子,其實他們啊,路子野得很呢……」

  「啊……季輕顏!」

  安抒抒氣狠了,追著季輕顏就滿屋子亂跑,恨不能將這騷包惡狠狠打一頓。

  原以為她保守,沒想到出國回來還變開放了。

  一想到她藏在溫室里的花骨朵就這麼被糟蹋,她的心都在滴血。

  可惜,這女人像是剛吸了陽氣的妖精般跑得飛起,一溜煙就跑沒影了,留下的只有女人狡黠的回眸一笑以及大門口突兀的關門聲。

  隨即便收到季輕顏發來的關懷信息,「寶貝,不打擾你們快活了,嘻嘻嘻……」

  安抒抒摁滅手機哭笑不得,整個人如蔫不拉幾的黃瓜般回了臥室。

  她抱著床上的「男人」吸了吸鼻子,一股莫名的心酸湧上心頭。

  要是讓人知道她玩「男人」,牙都會被人笑掉……

  *

  周柏霆在小區樓下抽了一地的煙,終是下定決心般上了樓。

  當電梯停在那熟悉的13層時,他握著公文包的手都在顫抖。

  指尖觸上那熟悉的密碼鎖,出乎意料的,門居然開了。

  握著門把手時,他不禁紅了眼眶。

  她終是沒有消除他的指紋。

  可當推門而入的那一刻,他看著裡面的場景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和抒抒的家,那個曾經溫馨的家,如今已是面目全非。

  被劃得破爛的沙發,被肢解的刺蝟榻榻米,以及……滿地被撕碎的兩人親密合照。

  每一幕都如針扎般刺入他的眼中,最後狠狠地扎進他的心臟,將血肉一點點剜出掏空。

  寒風順著破洞呼呼地往裡灌,令他遍體生寒,又冷又痛。

  他跪在地上,眼淚如決了堤般不住往外涌,一滴又一滴砸在照片碎片上,暈染了兩人最美好的笑顏,卻挽不回破碎一地的覆水難收。

  他的心也跟著一地的碎片,徹底碎了。

  他知道他的抒抒有多珍貴那些代表回憶的照片。

  當年,童童、歡歡和樂樂的照片被蘇筱柔故意扔進下水道里。

  她無論如何都執意要找回那些照片。

  如今,她卻親手將他們過往的一切撕碎,也將她對他的情感一併撕碎。

  他的抒抒,徹底不要他了!

  一想到這,他覺得世界一片灰敗,仿佛沒了顏色。

  他紅著眼跪在地上,顫著手一片片地將碎片比對,試圖將兩人甜蜜的過往一點點復原,猶如復原兩人當初勢不可擋的堅定愛戀般一點點拼湊,又重組。

  一直到天明,剛復原的左臂肩膀,因長久的精細運動終是再次如針扎般劇烈疼痛起來。

  他顫著手將粘好的照片一張張碼好,重新粘至照片牆上。

  回到臥室,他疲憊地躺在滿是灰塵的枕頭上,手下意識地如以前般摸向另一側的枕頭底下。

  裡面竟……空空如也。

  下一秒,他只覺得腦中嗡鳴一聲,有一根弦徹底崩斷。

  他們的結婚證,沒了……